梅宜年是什么心思,许尘一清二楚,叫周迦跟他打,是想调查清楚他是单凭肉身力量打赢的霍雨晴的,还是有其他猫腻。
这一战,许尘必须赢,而且得赢的漂亮。
以前,他隐忍藏拙,是要示敌以弱。
现在身上有了【玉蜈蚣】,只要度过此次危机,梅家以后会越来越信任他。
所以,他可以稍露锋芒,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
“别墨迹了,动手吧。”
梅宜年一声令下,周迦立刻率先动手,身体反弹拱起,双拳一前一后朝着许尘打去。
他这一招虚实相生,有诸多变化,第一次出手未尽全力,只为试探。
许尘的反应很简单,以不变应万变,直到周迦的拳风刮到了他的脸颊,他才飞起一脚踹在了周迦的腋下。
这一脚后发先至,腿长五尺,臂短三寸,周迦的拳头在距离许尘脸颊三寸之处停了下来,被踹的一个趔趄。
许尘一步跨出,右手抓住周迦的手腕,把他往回一扯,一脚踹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这一脚有千斤的力气,周迦的命根顿时就碎了。还不等他惨叫出声,许尘的一套连招就打了上去。
先是一记手刀打在他的喉结上,堵住他嗓子里的声音。再伸手从他腋下叉过,以一招“叶底穿蝶”,将他拽倒,顺势卸掉了他的右臂。再以膝盖抵住咽喉,使出一招“鲤鱼吐珠”,竖单拳连打,拳拳都打在他的心口上。
周迦脖子被锁死,气息受阻,苦不堪言,他胸骨尽碎,口鼻鲜血。眼看命在旦夕,本能的就想动用玄气抵挡。
许尘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起身一脚踹在他的后脑勺上,将他踢晕了过去。
二人交战只在瞬息之间,许尘从头到尾只用了一只手,打的周迦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洒脱飘逸,用的尽是一些大家没见过的招式。
众人看的赏心悦目,心潮澎湃。
奈何周迦实力不济,一场战斗戛然而止,叫人意犹未尽。
“好俊的拳。”
“好漂亮的身法。”
称赞声起。
梅宜年也点了点头,心中叹道:“不愧是魏千尝的徒弟,的确有过人之处。可惜骨资败坏,玄气稀少,白瞎了这一身拳脚功夫。”
梅山检查了周迦的状况,见他没死,问道:“家主,人还没死,怎么处理?”
“哦?”梅宜年微微惊讶,看向许尘,“你怎么没把他杀了。”
许尘道:“他是麻昆的同党,必须得严刑拷打,把麻昆的罪行都查清楚才行。总不能让我背锅呀。药库失窃与我无关的。我是冤枉的。”
梅宜年摆摆手,沉声道:“行了,我知道你不是偷药贼了。”
他对许尘是彻底放心了。
许尘所说因为自己沾染了麻昆的血才引得血灵鼠围着他转,这种说法合理。又有金掌柜给许尘作证。
最关键的是,更多的证据指向了麻昆。
人证、物证俱在。
麻昆本身是个蛊师,还掌握了一门“领域”神通,具备偷盗药库的实力。
他又有谋反之心。
从各个方面论证,他都是偷药贼。
梅宜年把麻昆制作的下三层异骨者的名单交还给梅山,吩咐道:“审问周迦,按照这上面的梅花标记,把麻昆的同党都找出来。拷问之后,全部杀掉。”
梅山领了命。
梅宜年便叫众人离去。
许尘知道,血灵鼠危局总算是完全破解了。
他松了一口气,有些得寸进尺地问道:“梅家主,你曾说过,如果我能再站在金殿之上,就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梅宜年浅笑道:“我说的是,如果你能凭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爬到金殿上来,就把你的东西还给你。可不是被当做嫌犯带上金殿。”
他话锋一转说道:“不过,麻昆伏诛,算你立了一功。打死霍雨晴也算是涨了我梅家的威风。我赏你一面外事令牌。凭借此令牌,每个月可以多前往阳雾镇两次,也准许你在梅家以外的商铺消费。”
许尘一听这话,惊喜莫名。
这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呀。
你不主动要,就什么都没有。
主动要了就有赏赐。
每个月多出去两天,还能在梅家以外的商铺消费。这令牌简直是为他这卧底身份量身打造的。
许尘开心的不得了,连忙拱手道谢。
梅宜年就吩咐人取了令牌来给他,这令牌以铜水浇铸,上有“外事”两个字,雕刻各种梅花图案。
许尘爱不释手,直接把令牌挂在了腰上,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梅宜年所以赏赐许尘。
一是因为许尘身上有玉蜈蚣,不可能背叛。给他点甜头收买人心,以后使唤起来更加顺手。
二是因为偷药贼伏诛,他“卖惨提价”的计划终于可以安心施行,梅家将因此获利千万两白银,他心情大畅,自然是不吝赏赐。
他见许尘把令牌挂在腰间,一副显摆模样,不免觉得好笑,说道:“以后你在梅玉书手下做事,务必要尽心尽力。如有立功,还有嘉奖。”
一番鼓励,又给了胖子和瘦子一些奖赏,梅宜年便叫梅山送人下山。
许尘、金掌柜、胖子、瘦子都被送去了西集市,周迦被梅山带走了,麻昆的尸骸已经被烧成了碳灰,没有什么价值,被梅山洒在池子里喂鱼。
许尘直接回了青花园。
这时候已经是夜里戌时。
他懒得再去黑市找曹鹰,就写了一封信,叫慧园送去了八方来财。
先前,梅山带着一队人包围紫云楼,最终把许尘给抓走了。这阵势太大,西集市里有上千人目睹此事,所以消息传得飞快。
曹鹰他们得知了许尘被带走的消息,四个人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八方来财闭门谢客,四人在店里商量对策,又感到自己实力微小,毫无办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慧园到了八方来财,把信交给曹鹰,告知他们许尘已经安全返回青花园。
曹鹰拆开信看,只见信中只有十二字,写道:“百兽退却,药贼伏诛,诸君勿忧。”
四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弄不懂什么意思。
抓来慧园询问,慧园嘴巴很严,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不敢强留,只能放他离去。
曹鹰把信放在烛火上烧掉,看着黑烟飘上屋顶,四个人全都陷入了沉思。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