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尘是真的气,他好不容易给大奉联系上,大奉也回复说会去截杀那只血灵鼠,还保证明天中午之前把事办妥。结果你告诉我说今晚血灵鼠就来?这不坑爹的么?
“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又改成今晚来了?”
“据说是前两天下的雨让百砀山的水势猛涨,所以商队乘船而来,比之前快了一天。”
阮神医从地上爬起来,怯怯懦懦说道,“公子啊,火烧眉毛了,为今之计只有修炼《阴血术》了。现在练,还来得及。”
这厮天天想着让许尘自宫。
许尘又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骂道:“我练你大爷。你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阮神医见许尘暴怒,十分惊惧,灰溜溜走了。
“血灵鼠不死,就只能用第二条计策。”许尘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他压制住心中怒火,扭头看向金掌柜。
为了避免自己再中幻术,他吞了一颗清心丹,这才敢去打招呼。
金掌柜问道:“什么事呀?发这么大的火?”
许尘苦笑道:“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前辈帮忙。”
“什么麻烦?”
许尘道:“先前跟您说过的……北疆虫刀的主人,找到了我,约我赴宴。我怕他会对我不利。”
金掌柜点头:“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许尘道:“我们约在西集市的紫云楼见面,金掌柜若是有空,不妨去紫云楼坐坐,给我镇镇场子。”
“什么时候?”
“现在就得去。我来黑市就是特意来请您的。”
金掌柜眉头微皱,说道:“西集市由梅家管控,没人敢在集市中动手。不过,北疆蛊术阴险的很,不能不防。我的身份不适合与药奴们混在一起,这样吧,我就不和你一道了。我在紫云楼的大厅里吃些茶水,你若遇到危险,便高声呼救,我自然会出手救你。”
许尘点头:“也行。”
金掌柜拿出一个包裹递给他,说道:“你要的九种药材,园主给你找齐了。”
许尘打开包裹看了看,每种药材都有三株,这出手是真大方,他连连道谢。
金掌柜把柳无畏叫道跟前说道:“你现在未入九湖园,咱们之间需要一个传信儿的人,我见你和柳无畏熟识,所以决定由他担任。你觉得如何?”
许尘看了柳无畏一眼,柳无畏朝着他谄笑,许尘回道:“没什么问题。就他吧。”
金掌柜道:“那咱们紫云楼见。”
从黑市不能直接前往西集市,必须折返园区,再前往西集市。
金掌柜毕竟也是个赘婿,需要避嫌,不能像那些梅家的高层一样随心所欲进入任何一个园区。他也得先返回九湖园去,从九湖园前往西集市。
金掌柜和柳无畏一齐离去了,许尘也折返青花园,从青花园去了西集市。
西集市建立在冥幽第七层最中间的梯田之中,有一条特殊的小道,可以前往集市。西集市占地面积是黑市的五倍,相当于五个足球场那么大。承载了下三层药奴二十万人的物资流通、生活补给。
在梅家人的严格管控之下,这里禁止任何形式的争斗,也没有不法桥。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安全购物,并且稳稳妥妥把物品带回园区。
西集市中,戴面具的人就很少了,来往行人的神色都比较轻松。梅家负责监管下三层的执法队成员,就住在集市之中。你可以看到很多平常见不到的面孔。
许尘进入西集市不久,瘦子就找到了他,说是宴席已经备好了。麻昆吩咐他来接人。两人一齐前往了紫云楼,宴席是摆在二楼包厢的。
一楼的大厅里,金掌柜悠闲地坐着。店里的掌柜正在亲自给他斟茶。
许尘朝他使了个眼色,金掌柜也朝他眨了眨眼睛,算作回应。有金掌柜在,许尘就有了底气。跟着瘦子上了楼,进了包厢。
包厢之中,有一张巨大的圆桌,桌上酒菜满席。
圆桌周围坐了六人。
麻昆居中而坐,眼睛紧闭,神态颓然,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
其余五人,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见许尘进了门,全都朝他看去。
这些人都是生面孔,许尘以前从未见过。他微微惊讶:“好大的阵势呀。”
瘦子好像也是刚刚发现这种状况,眼中有惊慌之色,说道:“各位圃主也都在呀?这位就是羊生公子。”
他向许尘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我们彩枝园七层的圃主。”
许尘点点头,拱了拱手,道了声:“诸位安好?”
然而并没有人回话。
麻昆闭着眼睛装睡。其他五人端着茶,慢条斯理品着,一个个互相交换着眼神,嘴角挂着意味难明的笑容。就好像许尘是个不入流的货色,不配和他们说话一般。
摆明了是要给他下马威。
许尘很不屑,这都是小儿科的把戏,没什么意义。
他耸了耸肩膀,懒洋洋问道:“哪个是麻昆啊?把你大爷请来了,就装孙子,不敢吭声的?”
此话一出,五人惊得目瞪口呆,皆是勃然大怒,纷纷出口指责。
“大胆。守层人的名字也是你能直呼的?”
“区区一个一通境界,也敢口出狂言,真不知道死活。”
离许尘最近的圃主是个阴阳脸,一侧脸上有块巨大的黑斑,他指着许尘的鼻子骂道:“你这小混蛋,满口秽语,好没教养,难不成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
许尘前世是个孤儿,最烦别人侮辱他的身世,顿时火冒三丈,甩手一巴掌就朝着阴阳脸打了过去。
阴阳脸没想到许尘竟敢动手,吃惊之余,下意识仰头躲避。然而许尘反应更快,肩膀一沉,胳膊往前伸出了两寸。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阴阳脸的后脑勺上。
“啪。”
阴阳脸就觉得许尘的巴掌有千斤之重,脑袋跟被一头牛撞到了一般,不受控制的朝桌面上砸去。
“咚”的一声。
桌面被砸出了个大洞,一桌子的饭菜全都被震飞了,噼里啪啦掉落在五人的头顶,淋了一身的汤水,披肉挂菜,姹紫嫣红,好不狼狈。
再看那阴阳脸,脑袋插在桌子里,整个人都昏迷了,后脑勺上一个巨大的巴掌印,紫红紫红的,浸着血,肿起老高。
其余四人瞠目结舌,全都起了身,满脸骇然之色。
许尘冷冷道:“我再问一遍,哪个孙子是麻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