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刚听陈程的话的时候，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甚至听到方晴的一声惊呼，他也只是若有所觉，但其实还是没太明白陈程说的是个什么意思。但起码林辰已经意识到，陈程过来似乎真的是寻求合作的。
不过是不是像他说的没有恶意，呵呵，那可就不好说了。
最起码，要是真是诚心合作的话，陈程应该在那个杀手之前就来和林辰报信，好让林辰有所防备，这样才是诚意，而不是等到林辰都已经把杀手干掉了，他才跳出来。
虽然人情世故的东西，因为阅历和经验不足，林辰还不是太懂，但是林辰的脑子并不笨，逻辑思考能力也比一般人强的多，最起码糊弄人的屁话，林辰还是听得出来的。
再说还有第六感直觉这个大杀器呢，对付人造人没用，但是对普通人，那真是太好用了。
所以林辰马上就明白，如果把"动机"和"居心"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边，暂且不考虑，陈程刚才说的，全部都是大实话。
只是，林辰不知道的是，比起他的不解，陈程才是真的郁闷。
语速飞快地说了那么一大堆的话，而且那些话在陈程看来，其实已经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程度了，可是林辰毫无反应也就罢了，怎么方晴也毫无反应？
刚刚一句"你这是要火中取栗"，说明方晴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瞬间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了，可是他刚才说的那几件事，难道就那么无所谓吗？你难道就关心一下？
问我啊，你倒是问我一句啊！你问我，我肯定会告诉你的，绝对不卖关子。
然后不管陈程怎么在心里念叨，方晴都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似的，一个字都没有问。
你跟了林辰的事，我们陈家已经知道了哎！难道你就不怕吗？陈晋虽然很有可能已经死了，但是婚约并没有结束好吗，你难道就真的不怕我们陈家的反应吗？
大家族的婚约，开始不容易，结束更是难，手续什么的其实很简单，难就难在要双方一起向外公布--联姻这种事情，对两个家族都很重要，不一起对外公布的联姻，不管是结婚还是离婚，都会被认为是手续上有瑕疵的。
尤其是离婚的时候，这种瑕疵是肯定会影响到下一段婚事的。
这一点和普通老百姓是不同的，普通人如果好面子，离婚的时候不对外公布，以至于亲朋好友都很久以后才知道，甚至还有连父母都不知道的，这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现实生活里有的是这样的例子。
但是豪门世家就不同了，这玩意儿有点儿像是两个上市公司并购案，关起门来自己搞是不行的，不公示是犯法的。
这么严重的后果，方晴竟然一点儿都不关心的样子，这和刚才她所表现的聪明，完全不符合。
所以要么是方晴装出来的淡泊，要么是方晴真的不在意。
但是陈家可不是善茬，真正的百年豪门，底蕴深厚，绝不是方家这样才两代人、三十年历史的"暴发户"能比的。陈家只要知道了方家在搞这种小动作，那是绝对会报复的。
尼玛，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居然不在意？
陈程忍了忍，见方晴还是不肯吱声，他和林辰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实在是憋屈的够呛……而且他也赶时间，必须要尽快说服林辰跟他合作，因为他也想学许胜云那样上位啊。
"方小姐，我出发之前得到的消息，我们陈家已经知道，你和林先生在一起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的吗？"陈程忍不住说道。
"对啊，我不担心，该担心的是你们陈家。"方晴淡定自若地说道。
陈程：……
特么的，居然真的不在意？
你为什么不在意？你凭什么不在意？
陈程忍不住又问林辰："林先生，许胜云之前在泉城做的很漂亮，但是自从他在你的帮助下，成功上位成为许家族长以后，你们的关系就瞒不住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出发之前得到的消息，我们陈家已经认为，你参与了陈晋失踪的事情。"
林辰挑了挑眉，说道："所以他们派来的杀手，你也是杀手吗？"
陈程忙摇头说道："我不是杀手，我是来监督杀手的……不是我要来的，我也是被逼着来的，没办法，不过，当我知道许胜云的事迹以后，我就觉得家族里派我来禾城，真的是太棒了，不然那我哪有机会来和林先生见面啊。"
林辰似笑非笑地看着陈程，说道："所以你等我干掉杀手以后，才出来见我的，你还挺有诚意的。"
陈程：……
想好的说辞，顿时被林辰给噎的说不出话来，陈程还反驳不了，因为他的确就是这么干的，做的还挺明显的，只要林辰调查，他肯定是禁不起调查的。
有了禾城许家和泉城方家的支持，林辰现在也有发起调查的底气和实力了，甚至也有了和陈家扳手腕的资格。
要不陈程为什么想和林辰合作？
陈程叹了口气，他现在也不指望能忽悠着两人了，太特么难忽悠了，方晴也就罢了，林辰这小孩也不是省油的灯啊，难怪是能成功的男人，绝对不普通。
"我的确是有点儿……不过林先生，那不是我对你有恶意，而是我希望能看到你的实力。"陈程坦然地说道："方小姐可以给我作证，我陈程的名声不是很好，毕竟我是私生子出身，为家族服务也一直都是在干脏活儿，好名声是彻底不要想了，但是有一点，我一直都是说话算数的，我的人品就是口碑。"
顿了顿，陈程继续说道："所以我真不是故意要对你怎样，而是我希望，我的盟友是一个实力强大的人，因为计划是永远赶不上变化的，这个世界各种意外和突发状况实在太太多了，如果你只能在我提前预警的情况下，才能做出反应，那说明你不够资格做我的盟友。"
"当然，这个要求对于我自己，也是同样成立的，"陈程认真地说道："我自己就有能力处理绝大部分的事情和突发情况，不需要你事事都帮我搞定，我需要的是合则两利，你的帮助可以让我登上更大的舞台。"
林辰揉了揉眉心，认真地把整个思路捋了一下，然后才弄明白陈程要表达的意思。
"他这个人怎么样？"林辰问方晴。
"名声不太好，不过口碑还是不错的，"方晴轻声说道："我也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但是没有了解，也没接触过，道听途说的事情，是不可以作为决策依据的，所以……我觉得可以考察一下看看。"
陈程顿时吁了一口气，刚才他还以为方晴要否决呢，总算还好，方晴并没有一棍子把他打死。
林辰点了点头，很干脆地说道："那就合作一下试试吧，互相考察一段时间，行了，陈程是吧，你留一个安全的联系方式，然后就可以走了。"
这下反而轮到陈程傻眼了，呃，你这就同意了？这也太快了吧？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林辰问道。
"不，不需要。"陈程忙说了一句，然后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联系方式留下来，有日常联系，也有紧急情况下的备用联系方式，显然是经过谨慎地考量的。
林辰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喜欢有准备的人，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陈程也很满意："你真是太有魄力和效率了，你肯定能成大事，我很庆幸自己来找你了……那我这就回去复命，然后陈晋那件事，我会尽力帮你处理掉手尾，不过我需要多一点消息。"
林辰也很干脆地说道："回头我会让人找你的，你需要什么，可以跟他提……嗯，先把这件事搞定，然后我们一步一步来。"
陈程赞同地点头，两人握了握手，然后陈程就下车离开了。
然后方晴反而有点儿懵逼。
握了个草，这就完事儿了？这也太干脆利索了吧？
不过想想，好像这事儿其实就这么简单--陈程要合作，林辰同意了，但是大家没有信任基础，也没有合作过，所以就互相考察一下，满意的话就深入地合作，不满意那就及时结束，很干脆，很高效，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和犹豫迟疑。
"汉子，现在我更加确定，你是个能做成大事的人了，我爷爷当年建立家族的时候，恐怕也就如此了。"方晴由衷地感慨道。
林辰笑了笑，没说话。
开玩笑，你爷爷有什么了不起的？那老头子有金手指吗？
我有！
所以，哥才是最牛逼的那个！
车队驶离服务区，重新进入高速公路，一直等车子开出去很远了，方晴才突然发出一声感慨："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啊！"
现在她是真的懂了，为什么林辰要坚持帮助许胜云，救了许胜云一条命不说，还不惜深度介入许家内务，甚至都打算帮许胜云直接干掉他亲爹——或许在她和姜慧看来，这是林辰给自己找麻烦，后患无穷。但是从另外的角度来说，这是林辰给那些有野心、暂时又不得势的人树立了一个榜样啊。
你看，许胜云才刚上位，陈程这不就来了嘛。
林辰正在端着平板，吃力地学习着课程，方晴凑过来一看，惊奇地发现，赫然是《从零开始学会计》这本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