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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奋奋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和她的一个高中同学一起养了一只小狗,她们给那只小狗取了一个名字,叫:皮皮。
有一次,他们的小狗因为便秘,马奋奋的同学问我要了一片果倒,喂给小狗吃了以后,据说小狗后来拉了三天肚子。
那只小狗慢慢地长大了,已经不适合被马奋奋的同学养到她们宿舍里了。马奋奋请示过她妈以后,把那只小狗接回了家,由她的父母帮他们养着。
后来马奋奋跟我们说,那只小狗长大后就跟一个小孩一样,而且嫉妒心很强。
马奋奋有一个姐姐,那年生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出生前,全家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只小狗身上,小狗过得很幸福。小孩出生后,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小孩身上去了,小狗感觉受到了冷落,对家里的小孩很不友好,觉得是小孩夺走了它的宠爱。
我们作为外人,对于小动物这种本能的反应都觉得很好笑。我也将这件事记了很多年。
小彭长得眉清目秀的,是个货真价实的帅哥。大家刚刚认识的时候,彼此之间还有点距离,出于对彼此的好奇,打交道的时候都还很注意分寸。
随着大家认识的时间越来越长,也慢慢看清了对方的秉性,就慢慢地开始拿对方开起玩笑来了。
有一天,我难得的休了一天的假。出门去溜达,看到一只小狗从我旁边跑过,突然就想起了马奋奋当年养过的那只小狗,但是马奋奋养过的那只小狗的名字一时想不起来。只记得那个名字的发音里有个字母P。
想起马奋奋家的那只小狗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小彭。他的那个姓的发音也带着一个字母P。
那天回去之后见到小彭,我就很开心。我对小彭说: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小彭说:你要给我起个什么名字?
我想起了马奋奋的小狗,开始狂笑。说:你就叫PP吧!
小彭不喜欢我给他起的这个名字,于是开始时常找机会揶揄我。
有一次,我刚刚理了个发。刚刚理完发总要丑几天的。小彭于是过来取笑我,说我那个头发理得像耶福。我也不知道耶福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就问他:耶福到底是什么?小彭说:耶福就是耶福。我说你这句话说了不和没说一个样吗?
小彭急得把脸都憋红了,再三强调:耶福、耶福!
我作出一副对他说的话无法理解的样子自己走开了,留下小彭在一边憋红了脸,急得干瞪眼。
后来见到小彭,我一出口就先说一个P,然后拉长音调,小彭就被气红了脸。然后我就一脸坏笑地离开。
小彭有个表弟,长了一张浓眉小眼睛的脸,是我们那边裁剪台的验片工。
我以前不知道验片是干啥的,认识他们以后才知道验片就是检查裁剪出的衣片上有没有瑕疵,把有瑕疵的衣片挑出来。
验片工属于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工种。对人的要求就是眼神要好,不要让有瑕疵的衣片投入流水线。
说不上来是不是因为工种的特性,那个小伙子脸上时常有种看起来很专注的可爱神情。我有时候看书累了,就会过去那个小伙子的工位,帮他干一点验片的活给自己换换脑子。
这件事于我而言是举手之劳,但是会让小伙子增加产量,小伙子对于我给他帮忙这件事也很开心。
我们在一起聊天,小伙子说他做饭很好吃。我说:你这么厉害的吗?我都不怎么会做饭的,你一个男孩子居然擅长做饭?小伙子说:是呀,这有什么难的呢!
有一次,我从裁剪台路过的时候,小彭很骚情地伸出他的一条腿挡住了我的路。我于是开始笑,接着对他说:把你的狗腿给我收回去。不然的话,小心我找你表弟,把你的狗腿剁下来,回去做红烧狗腿……
小彭再次被我气红了脸。
我后来终于想起了马奋奋的小狗的名字。于是跟小彭说:我同学家的那只小狗的名字我想起来了,叫皮皮。你以后就叫皮皮吧!
小彭被我气得干瞪眼,皮皮这个名字也成了我对他的专属称呼。
有一次,我和小彭在一起聊天。小彭说:其实,我很能吃苦的。我以前在新疆当兵,和我的战友们一起把电线杆往山上抬,那个累呦,我肩膀上的皮都被磨掉了。
小彭的个子比较矮,我于是开始笑呵呵地问他,说:哎,彭XX,你们当时一起抬电线杆的时候,你是不是每次都站在两个高个子中间?大家抬着电线杆往前走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假装很使劲?还把脸憋得通红,跟着大家一起喊口号?
小彭的一张俊脸被我气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说:车维,我踢死你!我在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着小彭说:快把你的狗腿放下!
小彭很快反应了过来,自己也开始跟着笑。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然后接着说:车维,你这样说我,那你肯定很爱我!
我去,这句话说得,居然让人无法反驳。
顿了顿之后,我对小彭说:其实,客观地来说,你其实长得挺帅的。
这下轮到小彭开始笑了。小彭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对我说:车维,你这张嘴呀!我要是个女的,这会儿怕是连肚子都被你给搞大了……
后来我考完了试,要离开那个我曾经待了几个月的地方,走之前特意去我曾经待过的裁剪台跟那一帮帅帅的裁剪工道别。感觉那帮人在我不在的那几天里全都变了。一个个神情寡淡,朝我看过来的时候脸上有种欲语还休的感觉。
小彭还好,跟他说话的时候感觉他还蛮正常的,可是我可以感觉到,他们和我之间有了一种疏离感。
想想也就个把月的时间,那一帮人全变了。当然,我也很尴尬。
我曾经的老大批我的辞职申请的时候就像在丢掉一块烫手的山芋。曾经那些和我一起插科打诨的人突然都变得老实了,我不禁开始猜测在我走了之后,我曾经待过的裁剪台是不是被人严厉地整顿过。
一切都像是一阵风,风起了,风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