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吕氏,项溪也是表面地问道:“婆母,有事?”
“没事没事,”吕氏道,“就是那啥,你看你大哥两口子啊,现在整天闲着没事干。我看你这酿酒也挺累的,就想让他们来帮忙。”
帮忙?
项溪心里呵呵了,只怕帮忙是假,想偷学技术才是真的吧?
“不用。”
“怎么就不用了?”吕氏道,“刚才你不还跟村长说要雇人么?”
项溪面色一僵,这老货感情在一旁偷听好久了是吧?
“那你也应该听到了,村长想来帮忙。”项溪道,“先来后到嘛。”
“他?”吕氏一听急了,赶紧道,“村长年龄大了,干不动这活的……”
“没事,反正活也不多,可以慢慢做。”
“那……那怎么也得有个亲疏,咱们怎么都是一家人是不是?”
项溪是真想笑,现在记得我们是一家人了?
以前打她骂她的时候,分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是一家人?
合着一家人就是该被你糟践是吧?
“这话就不对了。”项溪道,“村长虽然不是我们一家人,但他是一村之长啊,那相当于是咱们全村人的父母官,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啊!”
吕氏竟然无言以对。
这死疯子,啥时候变得这般能说会道了?
难道那神仙给她托梦,除了教她酿酒之外,还把她的疯病治好了?
但她还是没有放弃,道:“那干活总不嫌人多,你大哥大嫂来帮你酿酒,也不要你开工钱,管顿饭就行了。”
项溪呵呵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这天地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不要钱的工人!
谁要是上赶着给你免费打工,那不是图你的钱和技术,就是图你的人!
于是道:“看你说的,饭不要钱呐?”
吕氏:……
被一句话怼得够呛,吕氏顿时恼羞成怒,再也不装了。
“疯婆子,你说你是个什么货色,自己家里人不用,你去雇外人?”
“我高兴!我乐意!你咬我?”
“你……你个不识好人心的贱货!”吕氏说着狠狠剜了老村长一眼,“你就雇他吧,当心他累死在你家,你还得赔副棺材板儿!哼!”
看着吕氏气急败坏的背影,老村长拎起酒壶小喝一口,然后一声轻叹。
这吕氏,以前对他还不错,还曾经抱着他啃呢。
所以他惆怅了。
原来爱,真的会消失吗?
……
“项氏,”老村长今天算是正式来项溪这儿帮忙了,“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没多少事,”项溪道,“每天三锅料。”
“这么少?”
“确实不多,毕竟我们是小本买卖。”项溪道,“对了,新买的锅已经到了,可能要叫几个人帮忙装一下。”
“呵呵,项氏啊,你还是小看我了。”老村长每天都能免费喝酒,心情高兴啊,“三口锅而已,我一个人足够!锅呢?”
“院子里的牛车上。”
“不出半个时辰,绝对装好!”
老村长来到院子里,结果看到牛车上的锅时,脸都要烂了。
他还以为项氏得了神仙托梦,人变得正常了呢,看来是一点都没好转啊!
要不她怎么可能把能装下几个人的大铁桶,叫锅?
“咳咳,我去叫几个人。”
……
花了一整天时间,老村长带着几个人,总算把三口大锅装好了。
就在院子旁边的空地上弄的灶台,明天再搭个棚子,酿酒作坊就算齐活了。
晚上项溪做了一桌好菜招待大家,老村长自然也喝道了心心念念的好酒。
说实话,给项溪干活挺顺心的,从来不说三道四,也不会催促,工钱更是活一干完就给,绝对不拖沓克扣。
就是有点费腰。
老村长几人吃饱喝足,带着微醺的醉意回家了。
留行一看,便要主动收拾碗筷。
“师父,您早点去歇着,我来洗碗。”
“今晚就不洗了。”项溪道,“给你找个轻松的事做。”
“干啥?”
项溪拿出那把三十斤重的斧头,道:“劈柴。”
留行看着这把大斧头,感觉手都在发软。
您老人家是不是对轻松有什么误解?
项溪仍旧在院子里摆了一地的木头,道:“你想怎么劈就怎么劈。”
留行来到一块大木头前,将大斧子高高举过头顶,对着木头就用力劈砍下去。
咔嚓——
三十斤的斧子确实厉害,一块木头瞬间就被劈成了两半,留行对此很是满意,但他却发现师父却在摇头。
“师父,这样不行吗?”
岂止是不行,简直是根本不行!
劈柴是这样劈的吗?
一点气势都没有!
那天的那种神韵,更是一丝都没看到!
“柴,不是这么劈的!”
留行一愣:“那是咋劈的?”
“要乱!”项溪道,“不对,乱还不行,还得疯!你要像个疯子一样,懂?”
留行:……师父,您这是准备要把压箱底的看家本领教给我吗?
见他不能领会,项溪眉头一皱。
难不成这小子非得喝点酒才能找到感觉?
于是她倒了半碗酒:“喝。”
留行一点都不喜欢喝酒,真的。
不但喝在嘴里感觉很不好,还容易醉,而且醉了之后,第二天还把喝酒之后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也不知道丢没丢人。
“师父,我还是不喝……”
“必须喝!一口闷!”
留行立即端起碗,一口把碗里的酒喝了下去。
“现在我告诉你,”项溪道,“眼前这些木头,就是你的仇人!你要用这把斧头,把他们碎尸万段!”
留行瞬间两只眼睛都红了,死死瞪着地上的木头,呼吸急促。
“啊——”
他行若疯魔,抡起大斧头就是一阵乱劈乱砍!
这大斧子的威力就是不一样,上次他怎么都劈不开的木头,今天却被他劈得木屑纷飞。
“不错!有点那意思了。”项溪找来两根长竹棍,一根指引留行的斧头,一根调整他的姿势和动作,“跟着我的指引,继续!”
有了她的指引,留行看似乱七八糟的动作,突然间就多出了几分神韵,逐渐变得行云流水,将那三十多斤的大斧头抡得呼呼作响。
刘二傻在一边看得高兴,乐呵地拍起来手:“留行好棒!”
大傻也不甘示弱,围在刘二傻脚边转来转去:“汪汪汪汪!”
项溪果然没看错,留行确实比较适合这套功夫。
“媳妇儿,”刘二傻问道,“留行练的叫什么?”
“这个叫……”项溪想了想,功法的名字她肯定记得,但还是重新取一个吧,“叫乱劈柴。”
砰——
话音刚落,留行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看着一地的木块,项溪感觉挺满意,孺子可教啊。
就是酒量差了点。
“好玩好玩!”刘二傻来了兴致,指着桌上的酒碗,“我也要喝!”
项溪本来要瞪他一眼,让他去洗洗睡的,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这傻子,又在主动要吃的、喝的了!
那就给他喝!
于是她把家里剩下的几斤酒都拿了出来,刘二傻抱起小坛子,咚咚咚就是一阵猛灌!
三四斤酒,竟然被他一口气喝完了!
“好喝!嗝——”
项溪看着刘二傻,问:“没事吧?”
“有事!有事!”
“哪儿不舒服?”
“热!”
刘二傻说着,一把扯掉了衣服,但还是热得在原地转圈圈。
“媳妇儿,好热!我想砸东西!”
项溪眨了眨眼,道:“那你拿着那两个大铁锤,去山里砸。”
刘二傻一秒也不肯等,拎起两把大铁锤,像头发怒的大公牛似的,瞪着血红的双眼,鼻子里喷着粗气,哼哧哼哧就来到了后山。
对着山上那些大树,就是一顿没头没脑地乱砸。
砰砰砰……
“爱的魔力,转圈圈!”
砰砰砰——
两把大铁锤,一把八十斤啊!
一砸下去,树干上立即多出一个碗大个坑!
砸个三四下,大腿粗细的树,直接就断了!
妥妥的树木收割机!
这要是拿来打人,那还不是磕着就死,擦着就伤?
以后,这傻子会不会变成李元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