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思安继位已经三年,朝局稳定,国泰民安,过去的一年,风调雨顺,国库充盈。礼部提议启用春狩。
叶轻语作为皇后,自然是要同行的。宫中女子多无聊,叶轻语便允了众嫔妃都可出宫。
到了猎场,一身红色骑装的萨娜对着叶轻语说道:“听说皇后娘娘当初一场立马三射名动京城,不知道萨娜今日可有幸见识到。”
萨娜氓族送来的和亲公主,不懂中原礼仪,性子张扬,颇受箫思安宠爱,也就养成了她目空一切的性子,自然,对于叶轻语这个不受皇帝宠爱的皇后没有什么敬意。
萨娜自小生长在马背上,对于自己的骑射本事向来自负,在宫中一直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尤其是面对后宫中众多不善骑射的妃嫔。一次在她再次炫耀自己的骑射的时候,被一位妃嫔用叶轻语当年在赛马场救下崔兰又立马三射的事情回怼,便有心在骑射上胜叶轻语一次。但是,叶轻语总是闭宫不出,根本就不给她任何嚣张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春狩,她自然是不会放过。
叶轻语当年的风采箫思安至今记忆犹新,一身红衣,青丝高束,站在马背上,搭箭拉弓,衣袂翩翩,英姿飒爽,潮气蓬勃。箫思安也有心想要再见识一下,便带着几分期许看向了叶轻语。
叶轻语看了一眼萨娜身上的红衣,觉得有些刺眼,尤其萨娜眼神中的挑衅,更是让叶轻语恼火。叶轻语笑着说道:“那你很不幸,见不到了。”
箫思安被口中尚未咽下去的茶水呛了一下,咳嗽了两声,不确信的看向叶轻语。
萨娜也没有想到叶轻语竟然直接拒绝了,眉尾挑了一下,问道:“皇后娘娘这是怕了?”
说怕与不怕都不合适,叶轻语笑了笑,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
萨娜见叶轻语如此,觉得自己被藐视了,皱着眉,说道:“你们中原女子都是这般虚伪娇弱吗?不像我们草原女子,磊落坦荡,怕了便是怕了,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叶轻语眉毛一扬,看向箫思安,问道:“陛下意下如何?”
箫思安皱眉,既恼恨叶轻语不肯出手,又恼恨萨娜口不择言。
唐妃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草原人若是如此厉害,又怎么会被我南梁打的节节败退,还送你来南梁和亲,一个我南梁的战利品,还敢当众挑衅皇后娘娘,真是可笑。”
好一个战利品,将萨娜比作玩物,这可是够羞辱人的。虽然如今唐家与叶家是对手,原本唐妃也有心看叶轻语的热闹的,但是萨娜非要不开眼的嘲讽整个中原女子,这可就触碰到了唐妃的逆鳞了。唐家世代忠良武将,镇守南梁边关,怎么可能允许敌手对南梁不敬。
萨娜见唐妃羞辱自己,忍不住跺了一下脚,朝着箫思安撒娇道:“陛下,您看她。”
唐妃不等箫思安开口,说道:“既然你想比,不用皇后娘娘出手,本宫陪你玩玩,上马。”话一说完,一个利索的翻身,唐妃便上了马。
唐妃幼时生在边关,后来来了京城,又总是住在军中,所以马上的本事比骑兵差不了多少,对于一个马背上的公主也不是什么难事。
箫思安见唐妃已经上马,对着仍皱着眉头的萨娜说道:“萨娜,唐妃都答应陪你玩一场了,还不上马,该不会是怕了吧。”
箫思安确实是给了萨娜一些宠爱,但那是因为她是别国公主,再加上她性子与当初的叶轻语有些相像,并不是真的沉迷于美色。如今她不仅仅挑衅叶轻语,还贬斥中原女子,箫思安自然是不能允许的。
萨娜见箫思安不肯替自己说话,叶轻语及众多妃嫔官眷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只好翻身上马,跟着唐妃比了一场。
在自家的主场,又是军中的赛制,毫无疑问,唐妃赢了,还赢的非常轻松。萨娜一脸晦气的回到了座位上。
此时箫思安也已经换上了骑装,一身玄色劲装,让他本就挺拔的身姿显的更加的修长,与当年相比,多了几分成熟稳重,更添魅力。箫思安走到一身宫装的叶轻语身边,问道:“你真的不下场玩玩了?”
箫思安不嗜享乐,之所以这么痛快的接受了春狩,除了政治需求之外,还有心带叶轻语出来散散心。但是无论箫思安如何劝说,叶轻语都不肯上马去林中打猎。
叶轻语对着箫思安笑的端庄典雅,柔声说道:“陛下自去吧,注意安全,臣妾便不去了。”
好一幅帝后和谐的画面,这若是不知内情的人,当真以为二人感情浓厚呢。叶轻语担心自己一旦骑马进入了林中,便会借机逃走,既然不能真正的拥有,便从一开始不去奢望便好了,少了一份回味便少了几分失落。
箫思安翻身上马,在原地转了一圈,勒住缰绳,对叶轻语说道:“等着朕给你猎些好东西回来。”
叶轻语笑笑,说道:“臣妾等着。”待送走了箫思安,叶轻语脸上的仍旧带着淡淡的笑,与仍在坐的官眷说笑着。
箫思安离开之后,场中也便没有剩下多少人了,有去林中打猎的,有三五成群游玩的。
张媛带着叶桓与妞妞来到了叶轻语的帐子。
叶轻语在张媛三人进帐行礼之后,命帐中的人都退出去之后,才迫不及待的从张媛手中接过了妞妞,贪婪的在妞妞肉嘟嘟的小脸上“啪唧”一口,说道:“妞妞啊,姑姑可想死你了。”
叶桓有些尴尬的看着毫无形象的叶轻语,咳嗽一声,小声说道:“姑姑,您是皇后,要注意言行。”
叶桓如今已经六岁了,继承了叶轻言与张媛的美貌,又自小接受叶轻悟的教养,小小年纪,便有了端方贵公子的模样。
叶轻语一手抱着妞妞,一手捏了捏叶桓仍旧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说道:“别学你二叔那般老夫子模样,不讨喜。”
张媛随意的坐到一旁,笑着说道:“这孩子在咱们家简直就是个小夫子,本该是跳脱欢快的年纪,却总是喜欢说教。”
叶桓也知道自己的性子除了二叔叶轻悟,家里人都不喜欢,但是他觉得自己挺好,也不想改。见姑母叶轻语与母亲张媛都不肯听自己的劝解,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乖乖的坐在了母亲张媛的下首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