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语走过来,冷声问道:“丽嫔这是要芳心暗许给谁了?”
众人皆是没想到叶轻语会突然出现,还听到了刚才的话,尚未来的及思考为何没有人通传皇后凤驾已到,便听到叶轻语的这句话。
丽嫔见状,也是傻了眼,不由的看向邱淑珍。邱淑珍告诉她今日皇后来不了了,让她尽情的羞辱宁婉和张媛,最好能够让她俩反目成仇,斗起来。却是没想到叶轻语竟是来了。
众人皆是起身,朝着叶轻语跪拜,高呼:“参见皇后娘娘。”
丽嫔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走到中间,朝着叶轻语跪下,说道:“嫔妾酒后失言,请皇后娘娘恕罪。”
叶轻语没有理会丽妃,对众人说道:“今日只为游玩,诸位不必拘礼,平身吧。”
叶轻语走到邱淑珍面前,见她坐在了首位上,对着刚起身的邱淑珍,说道:“妹妹好像坐错了位置。”
邱淑珍想到叶轻语将死,便让她嚣张一会儿,心里痛快了几分,笑着说道:“原以为娘娘不来了,便忝居了首位,既然娘娘来了,嫔妾自然是要让位的。”
立刻有人将邱淑珍刚才的酒盏餐具一应挪到了下首位。随即便有人将刚才邱淑珍用过的桌子抬了下去,换了新的桌子过来。
若是问既然叶轻语不用这张桌子,为何不连桌子直接挪到下首位,也方便些。那是因为首位的桌子与旁人的桌子有所不同,彰显尊位。
邱淑珍没想到叶轻语竟然连桌子都换了,心中愤恨,不过面上仍旧端的人淡如菊。
叶轻语坐定,冷冷的看着仍旧跪在中间的丽嫔。
丽嫔连忙再次说道:“嫔妾酒后失言,还请娘娘恕罪。”
叶轻语厉声说道:“好个酒后失言,作为后宫妃嫔,却是随意说出芳心暗许,你的《女德》《女戒》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挑拨君臣关系,视为不忠;因你之过,连累父母受累,视为不孝;长公主为国和亲,你不知感恩,视为不仁;随意毁坏女子名节,视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还敢借口酒后失言,求本宫宽恕,好大的一张脸,谁给你的胆子?”话毕,还猛然拍了一下桌子。
丽嫔吓的身子一抖,连忙说道:“嫔妾真的是一时口无遮拦,陛下……”
不等丽嫔说完,叶轻语身边的吴嬷嬷便上前掌掴了丽嫔,粗声道:“皇后娘娘问话,答便是,顾左右而言它做甚。”
按制,后宫的嬷嬷是不能向主子动手的,但是谁让吴嬷嬷是皇后身边的大嬷嬷呢,丽嫔又犯下大错,打便打了。
原本邱淑珍还想着用礼制来压吴嬷嬷的,但是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便没有开口。
叶轻语怎么可能让丽嫔拿皇帝的话来怼自己,自然不能让她说出萧思安曾经夸过她的话。至于刚才邱淑珍说过,但那时候叶轻语还没有来,没有听到,便不作数,管不到叶轻语的头上。
叶轻语说道:“来人,拉下去杖责三十。”
女子身子娇弱,这三十大板打下去,人不死也得废,但是前面叶轻语诉的几条罪状,无论哪一条,杀了她都不为过。
有人上前拖拽丽嫔。
丽嫔连忙说道:“贵妃娘娘救我,救我啊,明明是……”
邱淑珍厉声斥道:“还不堵了她的嘴巴,让她鬼叫什么,扫了席间的雅兴。”
叶轻语瞥了邱淑珍一眼,眼神轻蔑,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张媛垂着脑袋,敛了脸上的笑意,如今叶轻语在皇后的位置上坐的越发的习惯了。
叶轻语端起酒杯,说道:“诸位同饮,莫要坏了兴致。”
刚才还噤若寒蝉的众人,瞬间脸上炸开笑容,欢声笑语不断,好像刚才的小插曲并未发生。
叶轻语来了,原本围着邱淑珍恭维的人纷纷开始恭维起叶轻语来。
邱淑珍恨极了,即便是明知道叶轻语即将死了,她还是恨的咬牙切齿。连平静如水的温和面容都扭曲了许多。
叶轻语一直端着一副自在端庄的模样,端坐在那里,享受着众人的追捧,还时不时的附和一两句,引的众人皆是感激涕零,念其体贴臣下。
邱淑珍命人去查了,香竹并未跟随着叶轻语一起来,这里是内院,禁卫军也只能在外巡查,不能进来,留在这里的除了女眷,便是宫婢太监,毫无武力可言。
邱淑珍端起酒杯,刚要摔在地上,一直关注着她的张媛便发现了,提前将酒杯砸在了地上。
众人皆是一愣,邱淑珍呆呆的望着张媛,不解其意。
见邱淑珍容色变换,再加上一直跟在叶轻语身边的香竹并未出现,张媛便料定自己猜对了,笑着说道:“哎呀,不巧,这酒杯竟然自己滑落,碎了。”
邱淑珍想要开口,便听到了张媛的笑声。
“这倒是让臣妇想起一桩趣事来,当年皇后娘娘还在府里未出阁的时候,给桓儿讲摔杯为号的故事,引的桓儿连摔了好几个杯子,被我家夫君好一顿训斥。”
叶轻语从未给叶桓讲过这个故事,叶桓从小乖巧懂事,也没有摔过杯子。张媛如此说便是在提醒她,可能会有刺客。
叶轻语料定了对方有后手,也知道了香竹已经到了,笑着说道:“这事本宫记得,当时本宫还劝来着,说啊碎碎平安。”
此话便是告诉张媛放心,她早做了安排,会平安无事的。
张媛笑着说道:“是啊,碎碎平安。”
宁婉虽然不解何意,不过附和道:“这些人也是有意思,发号施令便发号施令,摔什么杯子,也不怕出了岔子。”
叶轻语瞥了一眼邱淑珍手里捏着的酒杯,笑着说道:“是啊,无甚新意,这不是个蠢傻的吗。”
张媛也是陪着笑,说道;“娘娘说的对,摔杯为号,无趣的很。”
众人虽不解她们打的什么机锋,但是不影响众人随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