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听到动静,推开门,见到秦思安坐在地上,叶轻语躲在角落,瑟瑟发抖,问道:“主子,没事吧。”
秦思安起身说道:“没事,你出去。”
陆川依言,出去,关好了房门。
秦思安缓缓开口,说道:“我信你,只要你乖乖听话,便不会吃了你。”
叶轻语抬头,看向秦思安,不确定的问道:“真的?”
秦思安伸出手,说道:“我们精怪向来言出法随,不会骗人的。”
叶轻语想着自己看的那些话本子,确实很多精怪都不屑于说谎,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秦思安的手上,触肤的凉意,让叶轻语心跟着颤了颤。
秦思安拉着叶轻语坐到书案旁,说道:“诗还凑合,只是你这字也太难看了些。”
叶轻语本能的想要争辩,但是不敢,只好乖乖的坐在秦思安对面,垂着头,认真的听训。
秦思安继续说道:“簪花小楷在女子中最为流行,京中贵女大多也是写这种字体。但是我观你的字若是要学这种字体怕是要下一番苦功夫,而且这种字体确实不适合你,也就不必浪费时间了。你的字潇洒肆意,”
叶轻语以为要夸自己,脸上露出了几分难得笑,却是又听到秦思安说道“毫无章法,便是稚童怕是也要比你写的好看些。”
听到这话,叶轻语的脸又垮了下去。
秦思安看着叶轻语脸上的变化,说道:“你的性子比较适合草书,但是草书毕竟只适合观赏,日常使用怕是不便。你的字笔锋锐利,太露锋芒,暴露了你的性格,需要收敛一二,不若改学行书,既不压抑你的性子,又不至于锋芒太露。”
叶轻语点头应是,虽然有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不敢多言。
秦思安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字帖,说道:“今日,你就先临摹这本字帖。”
叶轻语双手接过,坐在书案旁乖乖临摹。
秦思安坐在叶轻语对面,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偶尔指点叶轻语几句。
中午,有人送来饭菜,吃罢饭,秦思安又让叶轻语在屏风后面的卧榻上小憩了片刻。而秦思安依旧坐在书案前看书。
叶轻语躺在卧榻上,透过屏风看着秦思安。
秦思安安静的坐在那里,除了翻书声,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叶轻语迷迷糊糊期间,听到有人说话,不知来人对秦思安说了什么,秦思安竟然从窗子处跳了出去了。叶轻语想要起身,却是因为太困,又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秦思安依旧坐在书案前,好像就没有动过。叶轻语忙起身整理好自己,从屏风后出来。
秦思安头也没抬,轻声说道:“既然醒了,便继续吧。”
叶轻语忙坐到书案前,想要问秦思安刚才去做什么了,但还是没敢开口,乖乖的坐在那里临摹字帖。
秦思安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连叶轻语写错了几处都没发现。叶轻语忙将写错的那张丢在脚下,重新拿了一张继续写。
终于一天过去了,秦思安又递给叶轻语几本书,诸个递给叶轻语,说道:“这本是京都人家族关系称谓,这本是府衙布局官称。”
叶轻语双手接过,问道:“府衙布局官称我为何要看?”
秦思安说的:“你父亲与兄长皆在朝中,你以后……”秦思安想说的是叶轻语以后定然是要嫁给官宦人家的,不过她年龄还小,说这些不合适,转口说道:“你难免要与这些官宦家眷打交道,知道这些,对你只会有好处。”
见叶轻语有些不在意,继续说道:“官宦人家,家族子弟众多,总有些不安分的会到处惹事。若是犯到你的手里,你总要知道什么人你能惹,什么人你不能惹吧。”
听到这些,叶轻语便来了兴趣,点点头,说道:“我会认真看的。”
京都不比焦州,满街跑的都是贵家子弟,叶轻语总是惹是生非,有些看在她父亲叶行舟的面子上没有与她计较,有些便让她被罚了跪祠堂,若是知道了谁能惹谁不能惹,倒是方便了她许多。
夜里,叶轻语翻看着秦思安给自己的书,自言自语道:“这精怪,倒也没那般可怕。”
叶夫人一边给叶行舟更衣,一边开心的说道:“还是思安这孩子有办法,刚才我去语儿的院子里看了,这孩子竟然在看书,这才短短一天,便有了如此变化。”
叶行舟也是也没想到,问道:“看的什么书,该不会又是话本子吧。”
叶夫人将衣服挂在架子上,说道:“不是,我问了她房里的丫头,说是思安给她的。”
叶行舟“嗯”了一声,说道:“夫人,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动不动就称秦思安为思安,也不要说他这孩子,他如今是刑部侍郎秦大人,你总是这样喊,不合适。”
叶夫人满不在乎的爬上床,说道:“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以前我也是这么喊,也没见你说什么啊。”
叶行舟认真的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与他政治立场不同,你总是这么称呼,好像我们叶家与他多亲近似的。”
叶夫人知道叶行舟的顾虑,整理了一下被子,说道:“我知道了,我也就在家里说说,在外人面前可是规规矩矩的称呼秦大人的。”
叶行舟知道夫人是个有分寸的,便上床躺下,原本还担心让叶轻语跟着秦思安学习是不是不合适,如今见了叶轻语的变化便也就不犹豫了,若是真的能够改变叶轻语,有麻烦便有吧,叶行舟处理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