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过去了,叶轻语也已经长大了,眼看就要及笄。叶轻言也定下了婚事,叶行舟便令叶轻言回老家接叶轻语回京城。
到了京城,叶轻语掀开车帘子,看着街道上的热闹,人声鼎沸,铺面接踵,好不热闹,叶轻语激动的说道:“哥哥,这就是京城啊,太热闹了。”
叶轻言见妹妹开心,自己也很是开心,当初妹妹刚刚两岁便因为命理与自己有冲被送回了焦州,他一直对叶轻语是有愧的。
其实那时候的叶轻言也不过才八岁,重病在床,什么也做不了。更何况,这些年,叶轻语在老家过的无比畅快,要多自在便有多自在。所以叶轻语对自己被送回老家的事情没有丝毫芥蒂。
叶轻言说道:“今日父亲母亲在家里等着你,先回府,明日哥哥再带你出来转转。”
叶轻语开心的说道:“好呀,我要买好多东西。”
叶轻言笑着说道:“好,都依你。”
回到府里,叶轻语从车上跳下来,见到门前站了一对中年夫妇,男子如哥哥信中所说,双手叠在腹部,用袖子盖着,靠在门框上,眼帘垂着,仿佛睡着了一般。妇人满脸的急色,在叶轻语跳下车来的时候便冲了过来,一把将叶轻语搂在了怀里,“心肝宝贝”的叫着,果真是个急性子。
叶轻语从妇人怀中抽出脑袋,说道:“娘亲,我要被你闷死了。”
叶夫人连忙放开叶轻语,急声说道:“不可以乱说话,小孩子说话不做数的,呸呸呸!”说着,还在车辕上敲了三下。
叶行舟睁开眼帘,仿佛刚睡醒一般,说道:“回府吧!”
叶夫人不满的说道:“女儿刚回来,你又是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
叶轻语见状,知道母亲定是要叨叨个不停,忙松开母亲,跑过去,拽着叶行舟的袖子,娇声说道:“爹爹背我。”
叶行舟随着叶轻语的手晃动着袖子,说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叶轻语也不拘谨,直接跳上了叶行舟的后背。
叶行舟无奈,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几人进了餐厅,里面早已经摆好了叶轻语喜欢吃的各种饭菜。
叶轻语见状,开心的从叶行舟的后背上跳下来,说道:“太好了,都是我喜欢吃的。”说着便率先坐上了桌。
这若是在别人家,一定会被骂没教养的,但是叶行舟看着叶轻语言行无状的样子,分外满意,这才是他叶行舟的好女儿,不被世俗束缚,否则他窝窝囊囊的一辈子,为的是啥。
饭桌上,见众人都放下了筷子,叶行舟说道:“语儿,你今日初来,为父便不与你计较了。但是如今既然到了京城,便要学会京城的规矩礼仪。”
叶轻语说道:“我知道,哥哥在路上都告诉我了,来了这里哥哥便不能再叫哥哥,要叫兄长,爹爹也不能叫爹爹,需要叫父亲,娘亲不能叫娘亲,只能叫母亲。只是爹爹,为什么啊,这规矩是谁定的,我要跟他好好聊聊。”
“聊什么聊,规矩是约定俗成的,古往今来便是如此,没有人规定。”叶行舟双手拢在袖子里,淡淡说道。
叶轻语不满的说道:“谁规定约定俗成的便是规矩,约定俗成的就一定对吗,爹爹,你泥古了。”
叶行舟没想到叶轻语的性子竟然比叶轻言还要肆意几分,对把她幼时送回老家的事情也释怀了几分,说道:“没办法,这里的人都这样。”
叶夫人说道:“你跟语儿胡说些什么,语儿是女子,如今马上要及笄了,不能随着你的性子放养。语儿,听母亲话,这两天先让你兄长带着你玩两天,母亲为你请了教养嬷嬷,过两天便要在家里好好学学规矩礼仪了。”
叶轻语只顾着到了新环境的好奇,只听见了叶夫人说让叶轻言带着她玩两天,并未听到后面的学规矩礼仪,满脸开心的便答应了。
夜里,叶轻语躺在床上直打滚,这京城也太好了吧,连床都要比老家大上许多。
雯儿进来,轻声说道:“奴婢伺候小姐更衣。”
叶轻语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面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问道:“你是谁?”
雯儿愣了一下,说道:“小姐不记得奴婢了?奴婢雯儿,是夫人派了奴婢来贴身伺候小姐的。”
叶轻语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说道:“你过来,跟我说说京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雯儿走到叶轻语面前,刚想开口。却是听到叶轻语说:“你坐下说话。”
雯儿提着裙子便要坐在脚踏上。
叶轻语一把捞住雯儿,拽着她坐到了床上,说道:“我还没有开始学规矩,这两天不用你们京城的规矩。”
二人嘀嘀咕咕半天,终于将明日要去的地方列好了单子。
见叶轻语睡着,雯儿给叶轻语盖好被子,便去了外间小榻上休息。主子可以不讲规矩,做奴婢的不能不讲。
第二日,叶轻语早早的便起床,在雯儿伺候下,打扮一新,静静的站在那里的时候,与京中贵女一般无二。
出了门,叶轻语便迫不及待的按照昨晚列的单子去转,连马车都不肯坐了。走了没一会儿,发现京城地地都好玩儿,处处都透露着新鲜感,便将单子丢了,走到哪里便逛到哪里。
秦思安上职,正好看到叶轻言带着一个女孩儿逛街,原本便听着叶家的女儿要从老家来京城了,想来就是这个女孩儿吧。秦思安想要上前去打个招呼,但是想到这两年自己的名声不好,被叶家不耻,与叶轻言更是有些形同陌路了,便收起心思,绕了条小路走了。
这两年,自从秦思安进去了刑部之后,便有了酷吏之名,虽然面上仍旧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但实际上做的却是抽筋扒皮的活儿。无论多硬的嘴,在他这里就没有撬不开,也许造了太多的孽,原本清俊的容色,竟是带了几分阴沉,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外界对他的传言都是些“手段狠辣”“行事残暴”的评价。
原本因为叶轻言的关系,魏路几人待他还算和善,自从秦思安在刑部的官职越高,几人便对他越加的疏离起来,连叶轻言待他也不似初识时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