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自己再次撞上徐参,又有了叶轻言给的银钱,秦思安便不再出去摆摊,专心备考。
经历了漫长的三天,终于结束了。
秦思安有些惴惴不安的等着放榜,他马上就十五岁了,若是此次不能高中,便是失信于秦姨,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跟自己交代。
终于放榜了,秦思安位居榜首。放榜当日,榜下热闹非凡,众多等着榜下捉婿的人家蜂拥而至。
在榜单尚未被公布的时候,秦思安便被多家相中了。不是得知他才学有多高,而是因为他的样貌太过出众,若是能够高中,成为贡士,即便不是榜首也是颇有竞争力。
在得知秦思安位居榜首,得了会元的时候,众多府邸蜂拥而上,将秦思安团团围住。
秦思安虽然一向沉稳,可终究不过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年,又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被人抢来抢去,还未享受到高中的欣喜,便要哭出来了。
叶轻言与众多不参加科考的官家子弟在楼上包间看着榜单下热闹,闹哄哄的笑作一片,指指点点,热闹劲儿丝毫不输楼下。
眼见着好几家争抢一个,魏路拍了拍身边的人,说道:“嘿,你看那边,快打起来了嘿。”
那人随着魏路指着的方向望去,说道:“这谁啊,这么受欢迎,我看那小家伙都快哭了。”
叶轻言看过去,感觉那人有些面熟,待看清那人便是秦思安之后,叶轻言说道:“嘿,是他,果真高中了。”
叶轻言扶着栏杆,身子伸到栏杆外面,高声喊道:“秦弟,恭喜啊。”
叶轻言自幼习武,声音洪亮,瞬间传入众人耳中。
旁边一人问道:“轻言,你认识啊?”
叶轻言点头说道:“有过一面之缘。”
叶轻言虽然爱交朋友,但是看得出来,秦思安跟自己玩不到一块去,便也就没有再关注过秦思安的消息,没想到今日竟是在这里见到了,看样子定然是高中了,不免的也为他高兴一场。
魏路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认识这样的人物。”
叶轻言颇有些与有荣焉的说道:“那是,我谁啊。”
叶轻言身边朋友虽然都是些粗蛮的武夫,但都对读书人有种莫名的敬重。叶轻言有心在朋友面前充面子,挥舞着手臂,高声喊道:“秦弟。”
魏路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喊道:“秦弟。”
众人见状,纷纷凑热闹,齐声喊道“秦弟。”
秦思安远远的听到有人喊“秦弟”,没料到是在喊自己,便也没有注意,只想从一堆魔爪中逃走。突然听到一大片高喊“秦弟”的声音,不由的顺着声音望过去。见叶轻言扒着栏杆朝自己挥手,也顾不得自己惯有的与众人疏离,忙高声喊道:“叶大哥,救我。”
叶轻言本来只想在兄弟面前充充面子,没料到秦思安如此给面子,还给自己回应了,心中开心。待看清了秦思安眼神中的委屈与害怕之,脸上还挂着一行泪水后,说道:“坏了,还真哭了,”说着,扭头对身后的几人说道:“你们几个,跟我下去救他。”说着,便率先下了楼。
见叶轻言没了身影,再加上自己的外袍被扯坏了,秦思安更加的不安,惶恐。
叶轻言几人都是多年习武的人,汇聚在一起,力量自然是不容小觑。
没一会儿便挤到了秦思安身边,伸手推开拽着秦思安的几人,说道:“我弟有婚约了,赶紧让开。”
其中一人说道:“有了婚约也可以悔婚啊,我家女儿做平妻也行。”
南梁民风开放,即便是官家,也有几户有平妻的。
叶轻言与几个公子哥将秦思安护在中间,说道:“毁不了,毁不了,让一让,让一让。”
终于几人将秦思安带离了人群,冲回了包间。
看着秦思安脸上仍旧惶恐不安的样子,叶轻言忍不住笑的不能自已,扶着腰说道:“秦弟,你瞧你,大男子汉,怎么能被吓成这样。”
秦思安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还,还可以这样啊。”
叶轻言拉着秦思安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喝口茶,压压惊。”
魏路凑了过来,伸手揽过秦思安的肩膀,想要开口。
叶轻言用筷子打了一下魏路揽着秦思安肩膀的手,没好气的说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随即对秦思安解释道:“别在意,我们之间都习惯了。”
秦思安笑笑没有说话。
魏路知道读书人都讲究,跟自己这些粗人不一样,忙收回了手,轻声问道:“秦弟,你真的有婚约了?”
秦思安摇摇头,轻声道:“没有。”
魏路瞬间变得更加开心,瞅了一眼四周,见众人还都在窗前看热闹,没有注意道这边,说道:“太好了,”说着便又要揽秦思安的肩膀,又被叶轻言打了一下,讪讪的收回了手,小声说道:“我家妹妹,今年二八年华,人美心善,也爱读书,不若你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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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路的妹妹魏安荷,性子跳脱,又被家人溺爱着长大,虽然爱读书,却是个脾气暴躁的,至今仍旧没有许配人家。魏路想着,秦思安此人一看就是个脾气好,好拿捏的,若是自己能够说成这门亲事,自己在家里也能少挨些骂。
秦思安没料到都躲到了这里,还能被介绍婚事,忙说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小生无心这些。”
魏路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继续说道:“你们可以先见见,看看合不合眼缘。”
秦思安有些不安的说道:“真不用了,我还小,不想考虑这些。”
这时候另一个人也凑了过来,说道:“他妹妹不行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妹妹,我妹妹比他妹妹小半岁,在京城中有一定的才名。”
魏路不满的说道:“我妹妹也有才名啊。”
见秦思安是真的没有成婚的打算,叶轻言开口道:“你俩差不多行了啊,秦弟今年还不满十五岁,说这个也太早了些。”
旁边那人说道:“自古男子先成家后立业,十五岁,不小了。”
叶轻言没好气的说道:“滚滚滚,也没见着你成家啊。”
魏路伸着脑袋,凑近叶轻言,小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着先给你妹妹占上吧?”
叶轻言抬手推开魏路的脑袋,说道:“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我家妹妹才多大,想什么呢,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担心众人闹个没形,让秦思安更加惶恐。叶轻言起身,说道:“不玩了,秦弟还要准备殿试,我送你回去。”
秦思安连忙起身,朝着众人躬身行礼,便匆匆跟着叶轻言离开。
叶轻言见秦思安跟了上来,说道:“他们的话你别在意,他们没有恶意的,只是看你是读书人,受欢迎,长的又好看,才起了说媒的心思。”
秦思安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的,今日多谢叶公子,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便可。”
外面看榜的人已经散了许多,街道又恢复了正常,叶轻言知道秦思安不欲与自己过多相交,说道:“也好,回去路上小心些,专心准备殿试。”
秦思安朝着叶轻言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转身离开。
叶轻言忍不住说道:“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需要我救的时候是叶大哥,不用我的时候就是叶公子。”不过他也不在乎,想着将今天榜下的热闹告诉母亲,便兴冲冲的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