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轻语慢慢的睁开眼睛,没有见到秦思安,便缓缓的松开了紧捂着的耳朵。
一声声痛苦的哀嚎传入耳朵,吓的叶轻语忙又捂住了耳朵,待察觉那声音有些熟悉的时候,叶轻语放下手,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确定那就是秦思安的声音。
叶轻语担心秦思安会被狼吃掉,抽了一根比较粗的柴火便一瘸一拐的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秦思安满目猩红,目眦欲裂,浑身青筋突起,原本清朗的面庞变得阴森恐怖。听到身后的声音,秦思安猛然转头,死死的盯着叶轻语,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撕咬一般。
叶轻语被眼前的秦思安吓的瘫坐在地上,手中原本紧握的柴火棍也被丢在了一旁。看着一步步靠近的秦思安,叶轻语想要站起来逃跑,却是没能成功,只好手脚并用的往回爬,想要远离秦思安。
秦思安冲上来,拽着叶轻语的腿便将她拽了回来。
叶轻语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忙扭身,抬脚去踹。
秦思安好像根本就不知道疼似的,更何况才十岁的小孩子又能有多大的力气。秦思安被叶轻语踹的更加恼怒,骑在叶轻语的身上,伸出双手,死死的掐住叶轻语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我也是天潢贵胄,我也是皇室血脉,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要杀死我,凭什么要逼疯我母亲。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我要做皇帝,我要屠了皇室,屠了皇后一族,都该死,都去死。”
叶轻语拼命的用腿去踢,用手去抠,插鼻孔,插眼睛,她不敢去撕嘴巴,怕手指被咬住。她把所有在关伯那里学到的招数全数使在了秦思安的身上。
虽然效果没有关伯吹嘘的那么好,终究还是有些效果的,竟然真的逼的秦思安松开了掐着叶轻语脖子的手。
脖子上的桎梏一松开,叶轻语忙贪婪的大口呼吸。但不等叶轻语恢复,便肩膀一痛。
叶轻语想要挣扎,却是被秦思安按着胳膊,不能动弹。
肩膀好像被咬出血了,也许没有,叶轻语已经不知道了,因为她痛晕过去了。
也许是受了血液的刺激,也许是秦思安的病症状消失了。秦思安恢复了意识,看着已经昏过去的叶轻语,吓的瘫坐在一旁,揪着自己的头发,痛哭道:“我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控制不住?为什么连药都能丢。”
秦思安跪在叶轻语身旁,一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凑到叶轻语的鼻翼下,见仍有气息,顿时心上一松,忙将叶轻语抱在怀里,焦急的喊道:“小语,小语。”
待探查了叶轻语的脉象,见她无异,只是痛晕过去了,才放下心来,秦思安抱着叶轻语哭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控制不住。”
待心情平复下来之后,秦思安抱着叶轻语回到篝火旁,将她肩膀上的伤口处理好后才发现叶轻语的脖子上竟然有掐痕,秦思安恼恨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巴掌落下,脸立刻便肿了起来。
秦思安一晚上不敢闭眼,唯恐叶轻语有什么不测。
“小语……小语……”
声音传来的时候,秦思安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给叶轻语切脉了。听到声音,忙将自己盖在叶轻语身上的衣服掀开团进背篓里,背着背篓便躲了起来。
关伯察觉这边有烟火,忙跑了过来,见叶轻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一惊,忙俯下身子,摇晃着叶轻语,焦急喊道:“小语,小语,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叶轻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人的时候,突然想起昨晚上的人,一下子扑到关伯的怀里,哭着说道:“关伯,关伯,精怪要吃我,我不想死啊,我还想吃城东的糖葫芦,糖葫芦,呜呜呜…”
见叶轻语没事,关伯放下心来,没好气的拍了拍叶轻语的后背,说道:“就知道吃,你知不知道,你又一晚上没回来,你奶奶都要急疯了。”
叶轻语委屈的说道:“我差点儿被吃了,都要吓死了,你还凶我,呜呜呜,我要写信告诉哥哥,呜呜呜…”
关伯背起叶轻语,说道:“行行行,给你买,行了吧。”
听到有吃的,叶轻语顿时忘记了悲伤,开心的说道:“我还要吃城北的柿饼。”
“行,回去就给你买。”
“我还要…”
“买…”
看着走远的一大一小,秦思安从躲藏处走了出来,眼神充满羡慕,原来孩子是可以要这么多东西的,原来孩子在走丢后也是可以不挨打,被背回家的,怪不得叶轻语会这么天真善良。
秦思安自嘲一笑,自己凭什么跟这样的孩子比,从出生的那一刻,秦思安便注定了一路荆棘。
即便是明知道前路坎坷,秦思安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他没有选择,上苍也从来没有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叶轻语回去的时候,叶宅与威远镖局早已经得到了消息,都在门口焦急的等着。见叶轻语回来,纷纷都围了上来。
叶老太太忙走过来,一把抱住叶轻语,哭着说道:“我的乖乖的,你要吓死奶奶啊。”
叶轻语拍拍叶老太太的后背说道:“奶奶,后山上真的有精怪,我看到了,长的可好看了。”
后山的精怪都是为了避免孩子们乱跑,用来吓唬孩子们的,成人是没有信的,不过叶老太太还是问道:“是吗,它怎么没吃了你啊?”
想到昨晚的事情,叶轻语身体一激灵,说道:“它昨晚上真的要吃我,可疼了。”
叶老太太向出来帮忙寻人的威远镖局众人谢过,更是对关伯说道:“前几日,小语她爹从京城送来几坛子好酒,一会儿我命人给你们送过去。”
关伯知道叶轻语的爹在京城做官,老家只有几个不是很亲近的族亲。威远镖局又跟叶宅是邻居,平日里便走的比较近,叶轻语更是整日在镖局厮混。关伯也不客气,说道:“那我们可就等您老的好酒了。”
回到家中,叶轻语见没人信自己的话,索性便不说了,躲在房间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