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自己虽然会个三招两式,吓唬一下小老百姓还行。
但是对面那个......
尽管得知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李虎却提不起一点勇气。
那人可是连快刀手侯三连同十几个保镖护卫干掉的杀手,自己又该怎么从他的手上逃出升天。
他只能麻着胆子,长吁一口气后稳住心态,从身上拔出匕首。
遥遥的指着陆余生说道:
“姓陆的,你也不过是个从安西军里离开的丘八,说不准还是一个逃兵!咱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就此离开,我保证不把你的事说出去。”
陆余生停下了脚步。
一双明亮的眸子凝视着李虎,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李虎被陆余生盯得如芒在背,他不知道陆余生到底啥意思。
正要在开口说话时,却见前方的陆余生先是肩膀微微晃动,紧接着脚下仿佛生风。
犹如一道闪电在转瞬之间跨过接近十丈的距离,挥刀斩来。
子时的深夜,纵然有月光照亮,李虎依然没有看清那把朴刀的挥砍角度到底在哪里。
他只能是凭着感觉将匕首往前刺去。
“噗呲”一声。
刀尖轻轻划过,李虎感觉喉咙一甜,随后大量的鲜血顺着被切开的颈动脉喷射而出。
“当啷”一声。
手中的匕首跌落在地。
李虎捂着脖子,想发声,但血液倒灌进喉咙让他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身形一阵晃动,随后一头栽倒在地。
借着月光,切开的动脉仍在喷血,在弥留之际,他看清了陆余生的双眼。
那双明亮的双眸没有任何嗜血的狰狞,反而是异常的平静。
意识一阵恍惚,眼前变得黑白一片。
随着最后一口气呼出,曾经的虎哥变成了一只死老虎。
陆余生静静地站在原地。
他掏出一块破布,轻轻擦拭了看上去沾满了鲜血的朴刀后,重新缠上布条。
随后又捡起李虎留下的匕首,等到血流的差不多后,他反手切下头颅,随后扬长而去。
......
第二天,鸡叫过后,天边泛起了鱼白肚。
赶着一辆两头驴拉的拾粪车的李大爷早早等在了武安城的城门外。
就在他等守城兵丁开门的时候,以往早上都要聚过来进城的水车,货车,推车以及过客的马车等陆续排到了他的后面。
待城门打开后,进城开始一天的买卖。
望着后面的人,李大爷一缕胡须,得以的扬起嘴角。
这次不枉他起了个大早,四更天就推车来这里等着了。
看到同行的粪车远远地挤在后面。李大爷很是得意。
“今天一定要多收点粪!”
为自己加油打气后,随着守城兵丁那中气十足的“开城放行”的叫喊声,李大爷赶着毛驴拉的粪车来到了城门口。
守城门的官兵照例前来搜身验车。
李大爷熟门熟路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准备那铜钱准备孝敬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城门楼上。
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挂在上面。
“额呀!”
被人头吓着的李老头把手上的铜钱一抛,一屁股跌倒在地。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城墙上的脑袋,呆愣半晌后才说道:
“人,人头,城楼上挂了个人头!”
这么一叫,现场无论是守城官兵,还是排在队伍后面等着进城的小商贩们也都抬起头往上看。
果不其然,顺着李老汉指点的方向,众人看到一个死人头被吊在城门楼上,随着清晨的微风晃动。
“唉,那不是李虎吗,怎么死的?”
这时,有眼尖的人看清了挂着脑袋的人的身份。
“我去,还真是李虎啊,谁干的?”
“哈哈,死的好啊,死的好!不知道是哪位大侠为我们出的这口气啊。”
“哎呀,先是楚家那个恶少,现在又是李虎这出了名的地痞,真不知道是哪位大侠在为民除害啊,真个是替我们狠狠出了口恶气。”
“没错,今个我要好好喝两盅,庆祝一下二害被除!”
一瞬间,在看出了头颅是李虎后,许多被李虎勒索过的小商贩们纷纷称赞起来。
......
在山上熬过了一整夜,一直到第二天辰时,陆余生肩上扛着一只狍子下了山。
套索没有套到狐狸,陷坑也没有抓到榛鸡。
不过最后一个下了药的窝弓射到了一只狍子,幸运的没有被山上的狼群给发现。
陆余生很满意,这一头傻狍子快一百斤,连皮带肉能卖不少钱呢。
这天寒地冻的陇右边关,再过一段时间就要下雪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希望今年的雪水足,庄稼能够好过冬。
老爷子佃出去的二十亩军功田也是家里的一份收入。
无雪是荒年。
陆余生祈祷今年别再想去年那般旱,无雪的冬季通常意味着来年的干旱。
扛着狍子下了山,陆余生开始盘算着准备在多设下一些陷阱。
这头狍子膘肥体壮,说明山上至少还有一个狍子群,趁着天还没下雪,陆余生打算多设陷阱多抓猎物,以备来年。
不多时,陆余生便从山上回到了武安城。
抬头一看,发现昨夜拴在城头上的头颅已经没了踪影。
门口乱哄哄的在排查进出城的人马。
显然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武安城的府衙。
先是楚家的二少爷,再来是街头地痞李虎。
两案发生时间如此接近,作案手法又如此相似。
已经两案并做一案处理,升级了侦破力度,在楚家的施压下开始全城盘查。
陆余生低下头,和守城的兵丁打过招呼,塞给了对方一把铜钱。
守城的士兵简单的一摸身,就拍拍陆余生的肩膀放他进去了。
武安城墙压根拦不住他,不过大白天还是不要太招摇为好。
进了城后,陆余生扛着狍子,直奔马屠户的肉铺而去。
但凡打到猎物,除了一些稀奇的用于给孙二娘送礼之外,陆余生都是送到马屠户肉铺来卖的。
狍子这样的大猎物,自然是要连皮带肉卖。
这年头,能在这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边关开肉铺的要么是狠角色,要么就是有背景。
马屠户就是这么一个人。
自己杀猪卖肉,还兼着城里的野味生意。
垄断自然会压价,不过这厮压的不算过分,猎户们也不敢得罪他,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