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宪刚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孟清婉给自己留的选择是什么,第一,投赞成票,将李清河逐出董事会,但是这样的话,就等于说把孟清婉完全推到了所有董事的对立面。而在顾卫公进去的这个动荡时期,无疑是对孟清婉的掌权很不利的。第二,投弃权票,这样既缓和了和其它董事之间的紧张气氛,也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有了先例,肯定不会有其他人再敢像李清河一样出来挑战孟清婉的权威了。其实也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投反对票,更加理直气壮一点的将李清河留在董事会。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可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为孟清婉的眼中钉了。张宪刚有点无奈,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他并不想和孟清婉站到对立面,便无奈的举起手,说道:“我投弃权票。”“三票对三票。”李清河见状大喜,然后立马对孟清婉说道:“这样投票决议没有通过,你不可以罢免我的职位。”孟清婉神色清冷,没有理会李清河的看向众人说道:“现在开始开会。”所有人这次都看向了孟清婉。而李清河闻言,也是连忙坐好,并且不用孟清婉交代,他便自觉按灭了雪茄,刚才那一遭等同于让他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现在哪里还敢去掠孟清婉的锋芒?会议室外面。我身穿西装,身形修长的站在门口,会议室里面的争吵我也听见了,不过由于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所以我也只能在外面等着。不一会。会议室的门打开。孟清婉从里面出来了,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她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疲倦的说道:“我去休息一下,你在这里等我。”说完,孟清婉便转身进了旁边的董事长办公室。也就是顾卫公的办公室。我看着孟清婉消瘦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孟清婉的身影不像刚来公司时候那么强势,反而显得有些单薄。于是我转头看向会议室,会议室的门还开着,在孟清婉走后,会议室里面响起了议论声,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以一个稍微年轻的男人最为气愤,在那拍着桌子指责孟清婉太过猖狂了一点,刚回到公司就搞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一套。他对面一人笑了笑,幸灾乐祸的说道:“既然你觉得她猖狂,刚才掐灭烟干嘛,李清河,看来你还是被她给吓到了,之前的时候还说的那么好,孟清婉要是敢坐顾爷的位置,你就给她个下马威,怎么现在你反倒成了她杀鸡敬我们的鸡了?”李清河被踩到了痛处,立马骂道:“徐畅,你特么好意思跟我说这个,刚才那女人投票要罢免我,你举手同意我可是看见的,你他妈到底站在哪边的?”“急什么,你以为孟清婉真会开除你啊?”叫徐畅的男人闻言笑着转头看向隔岸观火的张宪刚,别有所指的:“你以为刚才孟清婉为什么会特意最后一个问刚哥,就是为了留空间呢,是不是啊刚哥?”李清河闻言,立马看向了张宪刚。“你们聊归聊,别把火引到我身上。”张宪刚闻言头疼的捏了捏鼻梁,然后起身说道:“我出去抽根烟,休息一下,你们聊吧。”然后张宪刚也不管在场的股东,径自一个人走了出来。我就站在门口,张宪刚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然后笑呵呵的冲着我说道:“找个地方聊聊?”“好。”会议室里的人,我只认识张宪刚一个人,我也想了解一下会议的情况,所以便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张宪刚来到了不远处的楼梯道。张宪刚递给了我一根烟,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烟。我没急着点烟,看着张宪刚关心的问道:“刚才里面争吵是怎么回事?”“很正常啊。”张宪刚一边抽烟,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原本山林里有一只猛虎,猛虎在的时候,所有动物都不敢生出异心,现在猛虎被猎人抓进去了,剩下的动物突然发现笼罩在它们头顶上的老虎不见了,以后整个山林都由它们说的算,资源也随他们分配。”说到这里,张宪刚转头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头母虎回来,说要继承这片山林,你说其它动物心里怎么想?会心甘情愿吗?”我说道:“母虎也是虎。”张宪刚摇了摇头:“是不是虎,不是单纯的外表能够决定的,得有虎的凶猛和利齿才能称得上是虎,本身男人就是极其有野心的物种,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让一个女人爬到他们头上去,甚至还是一个离开公司十年的女人?”我看向张宪刚,想到他和曹天一在一起谈笑风生的画面,问道:“那你呢?你愿意吗?”“我?”张宪刚闻言错愕了几秒,接着摇头笑了起来:“我说不好。”“说不好什么意思?”我不由得皱了下眉头。“第一,有些事情不是我说的算的,事实上,我虽然也是红山集团董事会成员,但是我的根基不在这里,我的主要阵地在红山集团外面。”张宪刚看着我,大有深意的说道:“第二,你听过一句话吗?”张宪刚是做夜场的,这个我是知道的,所以他说他的根基不在红山集团,我也是信的,但是他后面一句话,我有点费解。我再次看向了他,不过这次我没有再问,而是耐心的等着他答案。很快,张宪刚告诉我他要说的话是什么了。这句话叫:他们总是赢家。他们加入谁,谁就是赢家。谁赢,他们加入谁。……最开始我不懂张宪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细细咀嚼了一番,我明白了张宪刚的意思,从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张宪刚见我眼睛眯起,也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都是求生存的,别人想活,我也想活,这无可厚非,要怪只能怪一件事情,怪他自己站的不够稳。”说到这里,张宪刚停顿了一下,冷漠道:“要是孟清婉能够顺利继承顾卫公留下的产业,我就算是站在她这边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