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跑。”
远远的,时封就听到了一声尖叫,然后前面的丛林鸟飞兽散,地面也开始颤动,就像是有什么重物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时封扫了眼一旁的古树,轻轻一跃便藏于层层树叶中,隐惹气息的情况下,若不仔细盯着看,不会发现树上藏了个人。
而金莱它们就更不用说了,在这里妖兽的气息每个人都习以为常,没有妖兽才奇怪。
它们隐于暗处,注视着不速之客。
制造动静的人朝着这边来了,离近了时封才看清是几个修士在被一头巨大的黑熊追着跑。
看样子应该是比他先进西邻魔窟的修士,而现在正在走回头路。
几人狂奔着,却在离时封所在的大树不远处停下。
当然,他们并不是因为发现时封而停下,而是被迫停下,跑在最后的同伴被黑熊一爪子拍飞出去,此时生死不知的倒在一旁,这样的变故让他们不得不停下。
“跑啊,怎么不跑了?”懒散又极其恶劣的声音响起。
时封仔细一看才发现黑熊的肩上坐着一个人,只不过对方一身玄衣,皮肤也……黑了些(黑成炭了!),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原本漫不经心的少年扫了眼周围,方才他察觉到了一丝窥探,只是无法精准的捕捉到具体方位。
时封默默收回视线,差点忘了修炼之人极为敏锐,差点就被发现了。
“佟衡,我们可是一个学院的,你这样做院长和长老都不会放过你的。”眼见已经逼近,狼狈逃窜的一人破口大骂,神情凶狠。
“嘁,只要我做的足够隐秘,他们不会知道是我杀了你们。”黑皮少年嗤笑一声,又接着道。
“我会告诉院长他们是你们不听劝阻,非要招惹黑金熊,然后就被它撕成碎片了,而我则是那个好不容易脱困的受惊者。”
听到他的这番言论,立即有人怒斥:“你无耻!”
时封藏于古树上,暗戳戳的看戏,这是同门相残?
域外天没有宗门之说,只有学院之分,不过不管叫什么都是教导人学习的地方,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好了,告别话说完了,你们也该去死了。”少年却是不想和他们废话,指使着黑金熊杀死他们。
面对修为相当是大乘境的妖兽,几个元婴境,最高也就化神境的修士显然不是其的对手。
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时封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搭救的打算。
首先他和这些人并不认识,其次他不知事情原委,冒然出手只会害了自己。
都来这异世这么多年了,时封当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能不多管闲事就别多管闲事。
很快,毫无还手之力的几人纷纷被黑熊杀死,死状可以说是相当凄惨,不是被砸在肉泥面目全非,就是被撕成两半!而那黑黑的少年也没有闲着,他在斩杀那些想舍身而逃的元婴。
元婴一毁,可以说是彻底的身死道消,再无轮回的可能。
“看了这么久的戏,阁下也该出来了吧。”就在时封以为黑皮少年完事要离开时,他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时封很确定自己没有暴露,那么就只可能是这人极其敏锐。
再说了要真知道了自己的位置,瞧他那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也不可能这副好语气,早让那黑熊杀过来了。
想清楚这点后,时封便稳着没动。
“既然阁下不想出来,看来只能请你出来了。”佟衡加重了请这个字,显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性子。
时封没动,他倒要看看这人打算如何“请”。
除了妖兽弄出来的细微声响,周围很安静,佟衡微眯着眼,敬酒不吃吃罚酒。
“达达,去把他找出来。”黑皮少年拍了拍黑熊,命令道。
“吼……”黑熊吼了一声,开始破坏。
随着一棵棵树倒下,时封嘴角微抽,这些树做错了什么?要这样对它们。
生长不易,尤其是长成这参天大树。
眼见马上就要波及到自己所待的大树,时封很干脆的现了身,他刚才就有仔细观察过,那人和自己境界相同,就是那黑熊是未知数。
不过他还有金莱它们,也不是不能与之一战。
当然,若是能不战是最好的。
打打杀杀多没意思,还不如去闭关修炼。
“终于肯现身了么…”佟衡微眯着眼,打量着出现的人,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连神识也可以被一并阻挡,不过看身形应当年岁不大。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一些老怪物装嫩,这种事比比皆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北荒秘境时封穿的是单一的浅色衣袍,为了改变一下风格不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他又换上了深色的撞搭衣袍,比如红配绿、红配黑、黑配绿之类的。
有时候不同风格的穿衣也能改变人的第一印象。
比如佟衡就觉得此人穿的花里胡哨的,也许真的是老怪物在装嫩,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讲究越素越好看,越素越气质出尘。
佟衡他自己不屑装出尘,但也不喜欢花里胡哨,所以他的衣袍都是单一的深色系,简简单单连花纹都没有一点。
今天时封就穿了身红配绿,墨绿色的外袍,绯红的衣裳,纯白的内衫,腰带也是同款的墨绿色,上面还有绣着精巧的图案。
少年腰背挺直,并没有含胸驼背,外露的皮肤白皙莹玉,一看就给人一种贵气感。
“道友,我无意掺和你们的事,不过是恰好撞上。”不管对方是什么心思,时封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他不会多管闲事。
少年的声音清亮而温润,又带着丝丝冷淡,很干净的嗓音,同时也很好听,佟衡在心里这样评价。
听声音倒不像是老怪物,老怪物外表能装嫩,可声音却难免带着钝感,没有少年人的朝气和干净。
“但是你看了全程不是嘛?”佟衡挑眉,语气不好不坏,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听道友的意思,这事不打一场是过不去了。”闻言,时封也没多大感觉,一言不合就开打在哪里都适用,他也不曾畏惧。
不过是他一直信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