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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那两片浅灰色的冰眸子,一瞬便收回来,专心地看着与自己说话的女人:“我想早点回去努努力,万一能……”
后面的话他没说,稍显羞涩的脸庞代表了一切。
宋医生挑眉,原来还想着回去好好劳作,挣个领导眼缘,想以后离开铁孤岛呢。
见少年神情不似作假,宋医生想了一会,说:“其实,在这里也能劳作。”
夏稚一愣:“在医院里?”
宋医生:“对啊,而且效果会更加显著。”
夏稚:“那、那我能做什么呢?”
宋医生关掉电子屏幕上的数据面板,转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夏稚一番,这股眼神十分露骨,让夏稚感觉到了不适,不过好在宋医生很快就收回了视线,道:“你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
“打扫院长的办公室。”
她的话,很是突然地被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
夏稚和宋医生齐齐看向说话的人。
狼图依旧站在门口,身型挺拔,看着宋医生说:“我会向监狱长申请。”
宋医生定定看着他半晌,浅浅一笑:“没问题。”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夏稚今天的任务,是在医院里给院长办公室打扫卫生。
比较搞笑的是,他去打扫卫生,身旁还跟着一个狼图,他拿不动装满水的铁桶,狼图就帮着拎,结果去往院长办公室这一路,倒像是他们两个人组团去打扫卫生似的。
到了办公室,拎着水的狼图在夏稚来不及阻止的目光中,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给夏稚吓得连忙跟上想要去拉他,却发现办公室内压根没人。
“院长不在?”
狼图没回答这个问题,把水桶放在门边,说:“开始吧。”
夏稚拿着拖把沾水,然后慢吞吞地、一边打扫一边偷偷打量这间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院长办公室。
普通。
没有什么可形容的,不论是办公室的装潢设计还是家具都透着一种上了年纪的中庸感,尤其是办公桌后面的那一排书架,夏稚在那块拖地的时候粗略扫了一眼,都是些医学类的杂书,中西医、外文本等,什么都有。
偷偷打量办公室的同时,夏稚还利用各种角度观察狼图的反应。
他想看看狼图是不是真的如他承诺的那般,不会管自己做任何事。
帮夏稚把水桶拎进来之后,狼图就站在门口的位置,视线无声追随在办公室内忙碌的那道瘦弱身影。
病号服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宽大。
因为一直注意着,所以对方偷看自己的眼神也会留意到。
狼图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不过那双大眼睛里只有小心,却是没什么防备警惕之意。
就这样还偷看呢?狼图只觉得好笑,不带恶意的。
夏稚的工作,狼图是不能帮忙的。
因为工作的内容有所不同,如果可以帮的话,狱警岂不是都可以帮囚犯劳作了?
算是为了夏稚好,狼图也不会参与太多,像刚才那样帮忙拎桶水已经是上限了。
大约一小时的功夫,夏稚就把办公室打扫得差不多了。办公室内本就不脏,桌柜地面上都是一些浮灰,擦去就行了,夏稚一边做还一边偷懒,才用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
“我觉得行了。”夏稚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说:“要不你检查一下吧?”
狼图哪用的上检查,夏稚做过什么他都看的一清二楚,说:“不用。”
夏稚耸耸肩:“好吧,那我们回去?”
狼图:“晚上再来一次。”
夏稚:“一天要打扫两遍吗?”
狼图看着他反问:“你不想来?”
摸不准他的意思,夏稚不敢反驳,就说:“不是不想……哎呀,你说来就来吧,你在这里待的时间比我长,我听你的。”
这副‘都听你的’态度,让狼图看起来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一方。
后者听到这番话,也确实愣了几秒,生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就压下心头的怪异情绪,默默着不说话。
两人又一起回了病房,干了一下午活,夏稚有些犯困,就躺在病床上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吃了晚饭,跟狼图一起往院长办公室去。
“你说院长这次会在吗?”
路上闲来无事,夏稚就跟狼图闲聊:“他下午的时候去哪了呢?我在他的办公室待了那么久他都没回来……唉,你说,他回去之后发现办公室里进过人,不会生气吧?”
狼图:“不会。”
得到回答的夏稚哦了一声,随即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啊?你和院长认识吗?”
狼图目不斜视:“不认识,但他不会生气。”
夏稚:“院长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狼图:“……我不认识。”
少年的表情明显不信。
再次来到院长办公室,还是狼图推门,夏稚探头看了看,屋子里果然空荡荡。
院长办公室内竟然找不到院长……
压下心中的疑惑,夏稚就开始打扫了。
依旧按照下午的流程,夏稚这次轻车熟路多了,不再小心翼翼地观察,而是有些得寸进尺地、在自己好奇的地方反复检查。
高大的男人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阻止。
不知什么时候,屋子里的呼吸声似乎安静了一些。
就像温度骤降,冰冷侵袭。
感觉到一丝冷意的时候,夏稚正在窗边,给绿植浇水。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乘着夜色汹涌澎湃,与白天看时,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医院应当是在监狱的最外围,但是建在悬崖之上,夏至探头朝窗外看到时候,只觉得地处位置很高。
搓了搓胳膊,夏稚起初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还以为是因为在窗边的缘故。
当他透过玻璃,看见一双猩红的眼睛出现在自己身后时,惊呼声脱口而出。
“啊!”
声音没有持续太久,一只冰凉的手从后方伸过来,捂住了他嘴巴的同时,另外一只手臂也如铁链般,牢牢地环住了他的腰。
“嘘……”带着轻笑的声音紧贴耳畔响起,“没有认出我吗?我的甜心。”
如此熟悉且轻佻的声音,不是弗拉德是谁?
砰砰的心跳声宛如擂鼓,震得夏稚久久不能平静。
玻璃中,映出弗拉德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泛着光的红色双眸与夏稚在玻璃映出的镜子中对视。
他勾唇笑着,猖狂而得意。
夏稚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用了一个词:绅士。
他是站在眼光下,被太阳神眷顾的宠儿,一举一动都十分守礼。或许会有那么一丝违和感,但可以理解为他们都立场不同,监狱长没必要对一群犯人做出讨好的行为。
直至此时,夏稚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