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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燕司马也合该在其他偏殿,陛下怕是寻错了地方。”
梁错皱眉道:“祁湛当真不在此处?”
“当真。”刘非笃定的点头。
祁湛自然不在殿中,刘非昨夜预见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因此今日早有准备,祁湛来寻刘非之时,刘非长话短说,很快便让祁湛离开,以免与梁错撞个正着,被梁错“抓包”。
梁错一听,心窍中酸溜溜的醋意稍微平息了一下,下一刻却听刘非道:“臣不敢隐瞒陛下,在陛下来之前,燕司马确来寻过臣。”
梁错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登时又提起一口气,道:“他寻你做何?”
刘非淡淡的道:“燕司马想要说服于臣,让臣离开大梁,离开陛下,投诚北燕。”
刘非说的没错,祁湛的确想让刘非离开北梁,刘非这般说,半真半假,也不算扯谎。
梁错立刻蹙起眉头,紧紧握住刘非的手臂,道:“哼,好一个祁湛,竟是来挖朕墙角的?那你呢,刘卿是如何回答的?”
刘非顿了顿,不紧不慢,甚至语气有些温吞,道:“臣自是拒绝了燕司马。”
梁错不动生色的吐出一口气,追问道:“为何?祁湛必然提出了丰厚的条件,刘卿为何要拒绝?”
刘非淡淡的道:“燕人能给臣的,陛下亦能给臣,臣何必舍近求远,放弃陛下的恩德,千里迢迢去侍奉燕人呢?”
刘非不仅仅轻描淡写的阻止了这次的落马,甚至还趁机以退为进,提高了自己的身价,明里暗里告知梁错,自己也是有下家的。
罢了,刘非清冷的眼眸,平静的凝视着梁错,道:“臣拒绝燕人,自是因着陛下。”
梆梆!
梁错的心窍犹如擂鼓一般狂跳,因着朕……
第39章同榻
若是这话从旁人嘴里说出,梁错定然要以为是花言巧语;若是这话从昔日里的刘非口中说出,梁错定然要以为是巧言令色……
可如今这话听起来,竟如此的顺耳、顺心。
甚至……
梁错有一种冲动,想试一试刘非的嘴唇,这么一双清冷的唇瓣,怎么说出来的话便这么中听呢?他的唇瓣,是不是也像他的言辞那般甜蜜。
梁错紧紧盯着刘非柔软殷红的唇瓣,往前走了一步,微微弯腰,就在他想要一卿芳泽之时……
刘非完全没有这种心思,已然岔开了话题,道:“陛下,北燕此次嫁女,恐怕有诈。”
梁错:“……”差一点,便亲上了……
“有诈?”梁错蹙眉。
刘非点点头,自然避开了祁湛来找自己的经过,道:“北燕嫁女十分仓促,似乎急于将国女送到大梁来,北燕向来与我大梁不和,此次主动提出嫁女,不知是不是有甚么谋算在其中。”
梁错眯起眼目,微微沉吟,道:“北燕狡诈,与咱们大梁的战役不断,此次突然会谈,其实朕也有些担忧在其中……朕自会找人暗中追查此事,刘卿只管托住北燕使团便好。”
“臣敬诺。”刘非没再多言,拱手称是。
梁错似乎想起了甚么,幽幽的道:“刘卿,屠怀佳可是在你府上?”
刘非沉默了一下,道:“臣不瞒陛下,小衙内的确在臣的府上。”
梁错冷笑一声,道:“这个屠怀佳,本事大了。”
*
屠怀佳离家出走之后,便一直呆在刘非的太宰府,一改往日里“兴风作浪”的性子,老老实实的窝在府邸里,哪里也不去。
屠怀佳百无聊赖的趴在案几上,转着羽觞耳杯,用自己的袖袍衣角擦拭着耳杯上本就没有的灰尘。
吱呀——
一声轻响,似乎是门扉被推开的声音。
“太宰,你回……”来了?
屠怀佳兴高采烈的蹦起来,回头去看来人,欣喜的言词还未说完,震惊的睁大眼目,结结巴巴道:“你、你……哥哥?”
来人并非是刘非,而是屠怀信!
屠怀信迅捷的闪身进入,挥手将舍门关闭,大步走过来,一把握住屠怀佳的双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
“哥哥?”屠怀佳回过神来,惊讶的道:“你怎么在此处?!你不是被陛下禁足了么?你……你怎么跑出来的?!”
屠怀信看到屠怀佳并没有清减消瘦,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这才松了口气,道:“自然是悄悄溜出来的,丹阳卫都是为兄一手教导出来的,还能拦得住为兄不成?”
“可、可……”屠怀佳难得结结巴巴,着急的道:“可你这样是抗旨不尊啊!万一被陛下发现了、发现了……”
不等屠怀佳说完,屠怀信突然将人拥在怀中,屠怀佳焦急的嗓音戛然而止,没了声音,老老实实的窝在哥哥怀中,将自己的脸面埋在哥哥的肩窝中,紧紧回拥着屠怀信。
“哥哥……”屠怀佳的嗓音有些颤抖,道:“我不想连累你。”
“说甚么傻话?”屠怀信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你永远都是哥哥的佳儿,无论何时,无论何事,哥哥都不会放弃你。”
屠怀佳的声音更是颤抖,眼圈不争气的发红,鼻尖儿发酸,流下泪来,瞬间湿透了屠怀信的肩膀。
屠怀信感受到屠怀佳的颤栗,听到他隐忍的哭声,轻轻捧着屠怀佳的面颊,亲了亲他的面颊,顺着泪水一路下滑,含住屠怀佳因抽噎微微开启的唇瓣。
屠怀佳没有拒绝,抓住屠怀信的衣摆,似乎有些紧张,回应的十足青涩,带着一股平日里很罕见的乖巧。
嘭——
就在二人气氛正佳之时,一声巨响传来。
舍门被大力撞开,更像是被人一脚踹开,门板狠狠撞在墙上,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屠怀信,朕令你禁足,你为何出现在此处?”
是梁错!
梁错竟突然出现在太宰府,并且将私自出门的屠怀信抓了一个正着。
屠怀佳瞪大眼睛,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屠怀信则是把弟弟护在身后,双膝一曲跪在地上,叩头道:“罪臣拜见陛下。”
“罪臣?”梁错冷笑:“你还知自己是罪臣,朕看你好的很,把朕的旨意全部当做耳旁风,是也不是?”
屠怀佳赶紧跪下来,道:“陛下!哥哥并非有意抗旨不尊!我……我……”
屠怀佳慌张起来,道:“都是……都是因着我,请陛下恕罪,我……我愿请死,求陛下宽宥屠将军!”
“佳儿!”屠怀信抓住屠怀佳,一脸的不敢置信,道:“你说甚么?!”
屠怀佳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一声轻轻的叹气传来,刘非慢条斯理的走入屋舍,站定在众人面前,淡淡的道:“陛下,何必与屠将军和小衙内开顽笑呢?”
“顽、顽笑……?”屠怀佳满脸都是眼泪,嗓音颤抖而迷茫。
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