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骤然扬高的语调吓得一抖,那包裹了异质空间的刀刃瞬间入肉三分,恰好卡在喉管之上一点。远山晓还瞳孔缩着安抚着自己被吓得怦怦跳的胸口,然后低头就看见刚刚还大喊大叫的人顿时比自己还安静了。
远山晓:......?
虽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老实下来了,但是不再说些虽然很蠢但是真的会吓到他的狠话就太好了。
远山晓就终于有精力开始今天的谈判议题了。他吸了口气,有点疲惫地直入主题。
“给五条悟安排那么多活,合理么?”
远山晓也很累,要忍住这么累了这么疲惫了还不报社杀了这些幕后主使就更累了——这点远山晓也觉得五条悟很强。
远山晓语气也轻轻的,飘忽如鬼。
在一开始还没老实下来之前,被他抵着喉咙的老橘子还会喊着说什么“他是特级,这不是他五条悟应该干的吗?难道他想叛变?呵,和他那个挚友一样?”
“你们交流都是这样无效交流的吗?”又被对方的大声吓得心脏紧缩,远山晓偷偷在身后吃了口保健药才有些累累地开口,他一开口说话眼皮就要打架。“如果您无法交流的话,我就只能先杀了您再找下一位能够交流的先生了。”
“最后陈述一次议题和我的诉求。五条悟的活太多了,搞得我也很累啦,感觉我心脏都要停了,而且——”远山晓半眯半合的眼一下睁开,黑色的瞳孔微微缩紧,一动,映入手下绷紧咽口水的男人的脸。
他手指还夹着刀锋精准地卡在男人下颚之下,可以让男人的视野局限于天花板,此时刀锋往上一偏,边掠入下颌骨之下的血肉中几寸。
“而且五条悟如果因此出了什么问题,我会死,这是当然。”
“但你们会死在我前面。”
少年在说这话时无意识屏息,像陷入了另一种状态一样,可惜他刀下的总监部咒术师看不见他的脸,不然能够明显发现那自少年瞳孔慢慢往外渲染的暗色。
空气陷入一种窒息的死寂,过了会远山晓才像是被按下开关,长吸了口气,然后——
“我的需求就是——”
远山晓眼眸恢复了神采,疲惫地叹了口气。“想办法少给五条悟排点活。”
“这合理吗?”还没经受过996就一下被昨天的加班暴打的远山晓几乎要忍不住摊手,“他一个人干那么多活?”
手下的人被之前那一吓,此时似乎终于老实多了,低着声嗫嚅着。
“......但是五条悟是最强,很多任务只能他完成——”
“是么?”
“让你们上呢?”
“我们也打不过。”
“哦——”远山晓忍住自己把刀继续下压的冲动,“那你们这么无能,为什么还要活着呢。我都知道去死,你们为什么没有这样的自觉呢。”
手下的人狠狠演了咽口水。“我们死了的话,任务排期、薪酬计算、以及窗的监管都会失控——”
远山晓闻言笑了下,“行政后勤需要这么多人吗?21世纪了大人们还不会采购后勤管理信息系统吗?以及你们的活AI不能替代吗?咒骸不能帮忙吗?”
人生气到了极点原来是会笑出来的,远山晓就很自然地怒极反笑,眯着眼轻快地把刀锋斜切掠过。血液即将溅上他手指时又被刀锋外表瞬间延展开显现的空间阻挡。“我是在求你们做变革吗?”
“做不了的话,我会放过你们吗?”
手下的人痛呼呻吟了好一会,远山晓有点怕他痛得抓住自己,所以先用空间顺从心意把他捆住了。他只是削了一片表皮而已,不知道他在呼痛什么,明明伏黑君之前出任务硬是撞了几栋楼才停下都没这样呻吟过。
不过远山晓还是耐心地等待他慢慢恢复平静,耐心了两秒就把刀横了回去。
“......唔、咳咳......咳、可以让窗加强咒灵监控,增强咒灵预测准确性,以后只排特级咒灵给五条悟......”
远山晓刀背拍了拍他的脸。“请继续,先生,现在才知道做述职报告也太晚了吧,而且我喊五条悟你也这样喊?你们报告里都不带职称和敬语吗?”
“咳咳......五条——”
那人吐了口血出来,拉长嘶哑的声音似乎在犹豫。
远山晓面无表情,“你甚至不愿意喊他一声教父。”
那人:......?
“对不起请忽略我。”等到那人真的忽略远山晓继续愣愣思考给五条悟的称呼时。远山晓又自己忍不住了。
......
“不会玩梗的果然都是笨蛋。”
————
后面远山晓让那个老橘子自己想了许多解决办法。
最多也就是提高一下任务响应速度,给五条悟筛一下不用他做的小任务。但是——
但是根本矛盾没能解决,咒术界断层得厉害,能够解决一级咒灵的咒术师都不多。倒不如说在特级咒术师以下几乎就彻底断层了。新一辈就只能期待一下高专里那些还没成长起来的未成年。
“咒术师本就缺乏天才......”那人最后这样虚弱地总结。正在思考的远山晓就瞳孔一动目光黑沉沉地朝他掠去。“这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吗?先生?”
“这是你们没做好的工作,向我抱怨只是彰显你们的无能,我在很努力忍着先不除掉你们了。请稍微表现得有用一点吧。”
“而且,据我所知,被你们除掉的天才也不少哦?十多年前的天与咒缚,给他一个咒具他祓除咒灵的产能应该远胜于你们吧。近一点的,能力远超你们的秤金次同学也被你们赶走了吧。”
“真奇怪,没用的人居然会赶走有用的人。”
远山晓慢慢拧过手上人的脑袋,在他惊恐缩紧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平静的脸。
“我原本不想管这些的,反正这个世界看起来都这么烂了,好像马上就会迎来恐怖片里的末日一样,有没有秩序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觉得这个世界和我会有什么光明的未来。”
“只是您知道吗?”
“恐怖片里最恐怖的是什么?”
男人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颤着嘴唇没说话,而远山晓眸色沉沉的模样看起来也不是能够听进人声的样子,他的脑袋里全是奇怪如潮涌的嗡鸣声,这些声音如有实质一样冰凉、黏腻,带着他的意识也在如波浪一样缓慢又沉重地沉浮。
“是那些毫无自觉恐怖即将到来还要拖后腿的蠢笨队友啊。”
远山晓叹息,也真的因为想象到自己可能被这些人拖累然后遭遇恐怖的未来手指发颤。
他颤抖的空手摸进衣袋里,关上录音笔。
最后笑了下。
“您知道为什么那几次您刻意大声说话都没引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