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独霜玩得不亦乐乎时,一道惫懒的声音突然自身旁响起:
“何事如此高兴,咦?”
李独霜闻言下意识睁开双眼,脱离光圈感应,却见旁边站立一位邋遢老道,正好奇打量自己脑后光圈。
原来是师父,李独霜松了一口气之余不禁埋怨道:
“师父,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
老道没有答话,认真打量光圈之后,突然问道:
“这是谁给你的?”
“豫州阴司杨城隍。”
老道恍然,随即又好奇说道:
“杨师兄对这个“监察判官”神位可是宝贝得紧,捂了一百年,没想到舍得给出来。乖徒弟,你告诉师父,你是如何让他心甘情愿给你的?”
李独霜遂将自己受邀前往阴司以及与杨城隍之间的谈话简明扼要地说了,却见老道听闻魔门消息时,难得肃然起来,插嘴问道:
“你是说你与剑脉的江岫白一起捣毁了一处魔门据点,还帮助他除掉了一名血神殿的魔修?”
李独霜点头称是。
老道盯着李独霜看了许久,正当李独霜被盯得发毛,准备开口询问时,却听见老道叹息道:
“说你福运连绵呢,你却连隐匿至极的魔门据点都碰得到,说你祸事不断呢,却又逢凶化吉,还能斩了一名至少魔煞期六层的魔修。”
“好在你自有运道。”
接下来,老道端起了师父架子,询问李独霜修行进度以及所修法术进度。当得知李独霜督脉大半已通,距离承天正法第二层只差一个契机时,抚须颔首,表示满意。随即屈指一弹,释放出一个防护罩作碗状倒扣下来,让李独霜尽全力施展火球术以及轻身术。李独霜依言照办,打出的火球术轰轰炸开,轻身术快得像一道残影。
没曾想老道对他法术的进度颇不满意,开口指点其中关碍,以及施展手印与体内灵力的具体联系。有明师果然好过自己摸索,经过指点后,李独霜施展火球术快了半息,威力大了三分之一,轻身术也由残影变成了短距离内的近乎消失。
“如今你已身负修为,有一事正要你去办。”
“请师父吩咐。”
“我之前追踪魔门长老时路过应县,望气看见城内一处鬼气升腾,应有一厉鬼盘踞,因行程紧急故而记下位置后匆忙离去,你且去除掉。”
“师父,我仅有两道法术,而且有一个还是逃命用的,如何能除厉鬼?”李独霜想起那老者鬼魂,知晓厉害,有些发怵。
老道嘿了一声,拍了一下李独霜后脑勺,喝道:
“轻身术可不仅仅是逃命所用,另外火球术可不是凡火,好生历练,我法脉之人哪个不是从九死一生过来的?”
说罢,一指点向李独霜额头,将位置和一本《承天秘识》传了过来,倏忽一下消失无踪。
李独霜不禁有些无语,这师父对徒弟也太放任自流了,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徒弟安危。
想起江岫白所说,难道承天观法脉培养徒弟必须如此?
此时正好巷外的更夫敲响了三次,却已是子时了。明日即将去应县除鬼,李独霜突然想起黄文德赠予的定身术还没有修习,赶紧翻出来揣摩,也许临场救命也未可知。
说来也怪,定身术不同于一般法术是依据灵力运转轨迹结合手印施法,乃是以秘法调动神魂之力修习,方一成功就化为一道烙印刻在神魂之上,心随意动,瞬间以神魂之力定住敌人。如果此时让李独霜将此术教给别人却也做不到了,除非修为达到某个极致,将烙印刻画一份直接传递神魂,等闲人士可学不到此术。想来黄文德或者说张圣就是以此法赠之,真乃缘法也。
次日清晨,李独霜叫过吴佩甲,先到州衙将政务交给刘主簿打理,然后再到驿站领取了两匹驿马离开青涧城往应县赶去。
应县位于河州东南,与物阜民丰的商州接壤,又是河州与商州唯一要道,因此商业繁荣,百姓富足。
为防厉鬼在赶路期间伤人性命,李独霜与吴佩甲不惜马力,昼夜兼程,终于在第三日午时赶到了应县。
方一进入城内就感受到了熙熙攘攘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大街上到处都是行人,摩肩接踵,热闹无比。李独霜赶时间,略一望气,发现城南方向有一股隐晦的黑气升腾,旋即拉过流连忘返的吴佩甲往城南挤去。
待两人依着黑气指引,从城内大街转向坊路,再转向小道,行人逐渐稀少,等到一个巷子深处的幽深小院,四周已无人影,幽静至极。
李独霜望了望小院里面长得枝繁叶茂的槐树,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走出小巷找附近的人家打听情况。
巷口一家卖豆腐的婆子明显知情,在李独霜表示是外乡远亲后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这户人家先前乃是读书人家,男主人姓叶,苦读多年,终于考上了秀才,按朝廷律令可免赋税,因此被一富户看上,唆使男子休了一同苦熬多年的发妻,转而娶了富户的女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发妻性格刚烈,悲愤投井,小院开始并无异常,然而逐渐有诡异之事出现,不是墙壁渗血就是床底多了一双红绣鞋。富户请了不少道士与和尚来开坛做法都无甚效果,无奈之余只得让秀才与女儿搬到自己家里居住,这栋宅子就空闲了下来,然而情况也只是稍好一些,长久下来,富户一家不堪其扰。
直到有一天,一位长发俊俏男子路过,立于门前看了好长时间,找人与富户说,他有办法使得女鬼出不得小院,不再骚扰富户一家,不过作为报酬,须得将小院低价出售给他,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富户立即答应了下来,作价五十两纹银就卖给了长发男子。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在小院外围踩踏几脚,在大门处咬破指尖,画了一个血符,就飘然而去。从此以后,秀才与富户一家果然安宁了下来,只是这些年也不见长发男子来过,
小院也越发显得幽深,更无人可知女鬼是否还在。
李独霜听罢给了婆子两枚雍熙大钱酬谢,转身带着吴佩甲再次来到了小院门前,这时却有了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吴佩甲表示不解,李独霜依据老道传授的《承天秘识》耐心解释道:
“如我所料不差,那男子乃是魔门中人,这人心思颇为巧妙,他将魔煞之气踩进地底,再以门口自身血符布成一个血煞炼魂阵,按常理来说最多三日就可将此女鬼炼成精纯魂力,然而他利用了小院里面的那棵老槐树,此树可吐哺阴气,对鬼物有滋补之效。这就造成了一边血煞炼魂阵在炼魂,另一边槐树在滋补,两者达成了一个平衡,无形中就帮助鬼物精纯了魂力,这几年下来怕是已成气候。”
李独霜眼神凝重,却也有一股跃跃欲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