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湛风听不下去了。
原来保大人保小孩,竟是这么个意思。
“保大人。”他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这还用问吗?难道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不是选择一个陪你过了许多年的活生生的大人吗?
接生婆此刻也对灼湛风和产妇的关系有了怀疑。
“你好像不是她的男人吧?那你可没有资格做这个决定。就算产妇活过来了,也会怪你的。”
“你这疯婆子,在说什么鬼话?难道一条鲜活的人命,还比不上一团血肉重要吗?”
接生婆摇摇头。
她活了一辈子了,这样的事情,也经历过许多次了。
发生这样的事,十家人,有九家都是要保孩子的。
媳妇可以再找,自家的血脉,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老婆子我都是为你好。许多女人,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夫家多多生孩子。若她肚里这个是带把的,你做主把孩子弄没了,她将来如何面对夫家?……”
“闭嘴!”
灼湛风怒了。
这死婆子说的是什么话?
难道她自己不也是个女人吗?若是她自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难道也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吗?
“我最后再说一次,保大人。”
灼湛风强势地下了最后的命令。
接生婆被他浑身的杀气震慑住,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又缩回了马车内。
接着,马车内边传出了女人痛苦的喊叫声。
灼湛风捏紧了拳头。怒道:“她怎么了?老太婆,这女人要是有半点差池,我要你全家陪葬!”
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担心里面那个女人。
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就这么死了。
身后传来奔马的嘶鸣。
“主子,文大夫到了。”侍卫奔跑过来禀告。
灼湛风忽然感到浑身一阵轻松,看到文御医,就好似看到了亲人一般亲切。
“参见……”文御医刚要下拜见,灼湛风奔到他的面前,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免礼免礼。快去马车里面,看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文御医还未搞清楚状况,就被灼湛风一把塞进了马车内。
“啊呀呀……”
接生婆惊得大喊大叫了起来。
“你是谁?男人怎么能进产房呢?这可是要倒大霉的……”
可接生婆还没有说完,就被灼湛风拽出了马车。
“老太婆,这儿不需要你了。滚。”
灼湛风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所谓的接生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就只会搞些撑伞,烧炭之类神神叨叨的东西,根本就不会接生。
真不知道就她这个样子,究竟是怎么给那么多女人接生的。
“哼,你们不听我这个老人言,要吃大亏的。”接生婆不服气,“让我走可以,给钱。我在村里给人接生,一次可是要收三十个铜板的。”
“呵呵,你还想要钱?”灼湛风冷笑。
三十个铜板,连他日常喝的一杯茶都买不到,但这三十个铜板,他不想给。
“死老太婆,我不杀你,已经是对你的大恩大德了,你还敢要钱?”
他身后的侍卫,配合着他的话,哗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刀。
火把的光照在刀刃上,映得接生婆的脸苍白。
“走就走。”她小跑着离开,嘴里还絮絮叨叨诅咒着,“男人进产房,你们都要倒大霉、倒大霉……”
侍卫问道:“主子,要不要属下让这个老婆子闭嘴?”
灼湛风摇摇头,一个无知的老婆子,不值得。
“不好了,主子。”另一个侍卫跑了过来,“巡城御史逃跑了。”
“什么?”凶脸的侍卫一脸悔恨,“主子,您刚才就不应该解开他的镣铐。”
灼湛风道:“慌什么?不过一区区巡城御史,朕早晚拿下他的人头。如今不过是让他多活几日罢了。”
他一点不后悔刚才解开巡城御史的镣铐,毕竟他虽然罪不可恕,罪大恶极,但方才确实在大家都对产妇束手无策的时候,给出了有用的建议。
“主子,要不要属下带人去追?”侍卫问。
“不必了。”灼湛风紧紧盯着马车,眼下,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