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太后耳中时,太后正在查看敬事房的档案。
“什么?你说皇帝从未宠幸任何一个妃子?就连江贵人也……”
敬事房太监小心地答道:“不敢欺瞒太后,皇上去江贵人殿里几次,但从未上江贵人近身。”
“你为何不早来报?这还不是欺瞒?”太后直接将档案摔到了敬事房太监的脸上。
太监连忙跪下磕头:“太后恕罪,是皇上不让奴才说的呀。”
太后心痛如刀绞。
皇儿啊皇儿,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呀?
跟了太后几十年的福嬷嬷神色匆忙,附在太后耳边,告知了宫内传着的消息。
太后心里先是一喜。
原来皇儿还是喜欢女人的。
随后听到皇上为个宫女没上早朝,当即就摔了面前的茶碗。
“那宫女是谁?后宫最忌出现这样狐媚惑主的妖精。好好的君王,都要被迷惑成为废物了。
“皇儿一直不宠幸后宫,想来就是被这个妖精迷惑的。
“哀家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样一个宫女。”
还有一句话她憋在心里没说出来:趁着那妖精根基还不稳,要趁早除掉才是。
满屋子人,只有福嬷嬷看到了太后眼底的杀气。
太后到了景阳宫,径直走向主屋,却见那里只跪着三个人,其中一人,着答应服饰。
“皇帝呢?叫来见哀家。”太后怒道。
立刻有太监应了一声,去传话了。
灼湛风在舞希月的床前守了一夜,眼底已经有了青色,下巴上,有了青青的胡茬。
他眉头紧锁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希月的脸。
时不时冲一旁的太医们发一通火:“还没有想出法子吗?朕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太医们昨夜被连夜抓进宫来,也是一夜未睡,年长些的,如何支撑得住?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一直认为,以那只咬人的猫的血为引,是唯一的解毒办法。
这话已经告知皇上了,可皇上依旧逼着他们一定要究竟出来一个被选方案。
若是找不到那只猫,解不了那位姑娘的毒,依着他们这位皇帝残暴的性子,只怕他们全都得陪葬。
如今,他们也只能盼着杨将军,能尽快抓到那只怪猫了。
太监请灼湛风去见太后。
灼湛风此刻心如刀割,根本没有心思管旁的是。
“就说朕不舒服,就不去见母后了。改日给母后赔罪。”
太后听了小太监传回来这句话,感到失望极了。
民间有句俗语,叫做“娶了媳妇忘了娘”,她也算是体验到了,竟然是这般心酸的感觉吗。
“好,他不来见哀家,哀家就去见他。”
太后命小太监带路,生平头一回,进了宫女住的下人房。
只觉得狭小的屋内,处处是腌臜。她这尊贵的身份,纡尊降贵于此,一会定要好好教训那宫女。
福嬷嬷搬来一把太师椅,太后坐了。
“哪位是被猫咬的宫女?”太后巡视屋内。
她都来了好一会儿了,那不知好歹的妖精,竟不来拜见。
李玉忙上前,告知舞希月尚昏迷不醒。
太后这才得知,原来那个宫女,就是舞希月。
顿时,她的火气消下去大半。
毕竟,她对皇儿,有救命之恩。皇家,确实欠着她的。
灼湛风得知太后进了这屋子,值得放开舞希月的手,过来请安。
太后看见灼湛风满面憔悴的样子,顿时刚才的些许愧疚立刻就消散了。
“皇儿啊,你是一国之君,怎能为了一个女子,消沉至此?”
灼湛风哭丧着脸道:“都怪皇儿没有看顾好她,让她早了人算计。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儿心里……”
“你这是什么话?就算她对你有恩,多多地赏赐她家里财物便是。难道咱们皇家,还欠她的不成?”
皇帝就是皇帝,宫女就是宫女。宫女救了皇帝,那也是她应该做的。
太后毕竟是过来人了,看得出来,灼湛风绝对不是仅仅因为舞希月的救命之恩,才对她这般不同寻常的。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彻夜不眠,面子都不要了,拼尽一切去救她,这般行为,只可能是因为感情。
可皇儿啊,你是君王,君王最忌深情、专情。
“皇帝,就算你再怎么难过,也不能忘了你肩上的担子。这里有太医们守着也就是了。你随哀家回养心殿,好好地睡一觉。明日若再不早朝,你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灼湛风低头不敢言,只得最后看了一眼舞希月,搀扶着太后离开。
安抚好了太后,灼湛风并未休息,而是召来李玉。
“去查,是谁把消息捅到了太后面前?”
李玉道:“奴才早已打听清楚了,似乎是江贵人那边……”
灼湛风眼眸微眯,冷哼道:“就知道那个贱人没安好心。查一查怪猫是不是跟他也有关系。”
这时,一个小太监急步进来:“陛下,杨将军抓到怪猫了。”
“当真!好!立刻去景阳宫。”灼湛风瞬间脸上有了喜色。
急急回到景阳宫,太医们已经在熬药了。
杨无诗邀功求赏。
“陛下,您这回可一定得好好赏我。我不但抓到了怪猫,还查到了把怪猫带进皇宫的人……”
“是谁!”灼湛风着急地问。
杨无诗一挥手,手下侍卫带进来一个浑身没一块好肉的人。
“能熬过我杨无诗十道酷刑,可见这杀手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杨无诗上前,将脚踏在那人的背上,狠狠地碾着他背上的伤口。
那人后背的肌肉肉眼可见地颤栗着,可那人却能一声也不吭。
就连灼湛风也忍不住叹道:“是个厉害角色。”
杨无诗的手段,他是了解的,只会比他更加狠毒。
“不过,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杨无诗笑道:“陛下好眼力。这人伪装成一个小太监,不显山不露水的,一般人根本不会对他有所怀疑。”
原来是他。灼湛风回忆起昨日,他惩罚景阳宫的所有人时,这个小太监是那样战战兢兢,不敢怒也不敢言,就连他,也未过多在意这个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