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薇目光炯炯,说得情深义重,无懈可击。
路筠偏头,不置一词。
莫清薇上前两步,再接再厉:“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路筠还是还是没说话。
脾气还挺大的。
莫清薇讪讪。
只好往边上一坐,冷冰冰的石头冻得她差点跳起来。
对了!
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试探方法。
路星眠身体的体温一直是非常冰冷的,虽不知道是被囚在地牢太久,被月尊各种虐待后落下的后遗症,还是一出生就是这样子,此刻她琵琶骨被穿透,无法使自己逃出去。
正好可以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测。
莫清薇走了过去,越走越近,直到在跟前不足一臂距离前,被路筠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
“谁派你来的?”
年轻的嗓音清冷质脆,警惕与厌憎在洞穴深处无限放大。
然而她此刻已经没有余力再进行反抗了。
莫清薇伸出手,轻轻触碰她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锁骨上,冰冷的锁链穿透她的肩胛骨,令路筠无法将眼前这位女子推开。
她瞪着莫清薇,眼眶发红。
路筠自出生起,便极其厌恶她人的接触,哪怕前些年她已经尽力的进行脱敏,已经好了许多。
“我想将你的锁链给拆掉。”莫清薇轻叹一声,掩住心口的酸涩。为什么每次她初遇不同阶段的路星眠,都能瞧见她最为狼狈凄怜的一面。
手指以极其轻微的力道按了按深陷进去的锁链,异常冰冷的温度从手指尖传来,与路筠极其滚烫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莫清薇一时有些诧异。
原来体凉,真的不是一出生就有的。
而且,后世来的路星眠附在她身上,那么为什么她见了自己,却一言不发,甚至作出仇视的目光。
还是……
莫清薇眼底浮现出一丝丝的猜疑。
有两个怀疑。
一是路星眠失去了后世的记忆。
二是她与从前的自己分割,成了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如果是后者,她现在在哪?
要去哪里找她?
莫清薇没有思路。
她把自己路上的所见所闻说给路筠听:“家主要废掉你的修为,你打算就这样坐以待毙?你告诉我,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弄下来。”
路筠往后微微一仰。
她盯了好一会儿,注视着莫清薇不似作伪的神情,一时迟疑:“你真想将我放走?”
“哎呀哎呀。”为了缓和气氛,莫清薇开了个小玩笑,“不是真的难道还是煮的?”
“你就说你知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只能用暴力了。”
来到千年前,莫清薇一直觉得迷幻又有点不好分辨的是,她在这里,原本已经是破烂的灵脉,竟然恢复如
初,只能感觉到刚被大量失血的凉意和疲惫,胸口也不再疼痛。
太令人惊讶了。
如果仅仅只是再次进入了幻境,那么她不得不佩服这个幕后黑手,竟然能把这个幻境做的如此逼真。
“书商和黑化妻子()”的故事线,莫清薇经历了好几次的时间重启,才勉强捋清楚破局,可这次,没有设定,没有限制,她对上年轻版惨了吧唧的路星眠,只能凭借本心做事,走一步看一步。
路筠嘴唇发白,瞳仁清亮冷淡。
脸上仍缀着干涸的点点血迹,这无疑为她清丽妩媚的那张脸增添了一丝丝的邪气。
她盯着正在等她回答的莫清薇。
她没从莫清薇身上感受到一丝丝的恶意,迟疑片刻,终还是说:“你若救我出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我父亲绝不会轻饶你,你很有可能会死。”
莫清薇耸耸肩:“好怕怕哦。”
生里来死里去,经过这么多次的生命威胁,莫清薇一副万事看淡不服就干的表情,无所谓的摇摇头:“你的意思,说明还是可以的断的么。”
没有人能忍受被困囚在肮脏的洞穴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路筠虽不信她,但对于能解开自己困境,还是乐见其成的。
“筑基修为虽是差了些。”路筠嫌弃之色溢于言表,“聊胜于无吧。”
第二次神魔大战以前,伏风界灵气浓郁,各个修士们的修为跟不要钱似的蹭蹭往上涨,路筠身受重伤,却也是金丹巅峰期直逼元婴的修为,在伏风界同期年轻弟子们当中,惊才绝艳、天赋异禀,说是第一人也不为过。
而她的家族。
仅仅只是隐世路家的一条分支罢了。
她那父亲,如今也不过是元婴初期的修为,路筠倒不是惧怕,只是路家有主家的长老坐镇,一个元婴巅峰,一个化神中期,随便一个出手就是直接碾压级别的,在后世元婴级别的修士已经是一方大佬了,而现在,元婴多如牛毛。
路筠的风评向来不好,家族内部的事情尚由家主定下,一旦家主搞不定求助,这些人就会不论原因的站出来,毫不客气的解决异端。
路筠不反抗的原因之一便在于此。
更多的是她对亲生父亲的失望。
她让莫清薇附耳过来:“我教你怎么断。”
莫清薇老老实实的贴过来,听了她的话,犹豫着,伸手,小心翼翼地取下她脖颈上挂的,类似于项链的绿色小瓶。
“这是母亲的遗物。”路筠稍稍的停顿,“大多数在外历练所得之物都在其中,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天阶法宝,可将锁链斩断。”
“你取出来,斩断即可。”
莫清薇没有防备,老老实实取出。
小绿瓶类似于乾坤袋,用灵力探进去,许多法器灵草卷轴差点看花了她的眼睛,她心无旁骛,一心翻找出路筠形容的那柄剑,锋利到差点不小心划伤了手。
路筠见她对其中的宝物毫无觊觎之色,也没有趁机占
()为己有,眼底微微有些茫然。
“你……”
“我什么?”
莫清薇熟稔的摸摸她脑袋:“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对那些别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都说了,我感兴趣的是你。”
这剑严格说上来不是剑,而是一柄长刀,莫清薇正要瞄准锁链,狠狠砍下去时,忽然洞穴外面传来异常急促的脚步声。
路筠看她一眼。
莫清薇会意,立刻找地方躲起来。
此处洞穴内部,往内是怪石嶙峋的黑暗处,往外是格外冷清寂静的石床,而路筠被穿透肩胛骨,无力的盘膝靠在洞壁,双脚也被长长的锁链束缚。
就像是对待十恶不赦的罪人。
莫清薇悄悄的观望。
衣着浅粉色的娇俏女子快步走了进来,她两眼含泪:“姐姐……”
“姐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
年轻的路筠不善言辞,等她哭哭啼啼的说完,才和声和气道:“妹妹,当时妖孽作祟,我特意去引开了妖孽,还亲手杀了它,为何我回来,你就成了那般模样。”
路筠接任务外出历练,一小队里其中就有路遥。
当时她们一个上古秘境,妖孽多生,路家小分队被算计,被妖兽追杀生死一线时,是千里迢迢的路筠用了传送卷轴,将已经快相较于人修元婴巅峰的妖兽给弄走,身受重伤的找了回来。
没想到除了路遥,小分队的其他人都没了。
路遥重伤濒死,被她千辛万苦的从秘境带回路家,结果刚一醒来,就怒不可遏的指责是路筠所为。
路筠错愕之时,一个不察被扣住,关押至地牢。
而后家主通过留影石,将当时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留影石内,路筠通过传送卷轴引走堪比元婴巅峰的妖兽后,没多久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路家小分队身后,杀了一个又一个路家人,最后轮到路遥时,路遥睁大眼睛,泪水哗啦啦落下,痛苦不已,不可置信。
“姐姐……”
“为何你要这样做?”
路筠露出一丝冷笑:“谁是你姐姐?”
“我母亲当年血崩而亡,不曾生过一个妹妹。”
“你以为我对你好,只是为了想得到那所谓的姐妹亲情?别傻了。”她高高在上的,居高临下的俯视路遥,与路遥印象中的那个人相去甚远,“你修为低微至极,蠢笨至极,我修为绝顶,人人称赞,与你是天壤之别,人人想起你,就会不约而同提到我,父亲也会格外重视我。”
路筠微微一笑:“但现在,我腻了,我决定杀了你。”
随着惊天动地的光芒,留影石彻底熄灭。
而路遥痛苦尖叫很快没了声息。
之所以她还活了下来,是因为曾经有人曾送了她一个礼物,这个礼物,有一次可以代替主人一次绝杀,保护心脉,但身体依旧会
重伤很严重。
只是一个辅助型的礼物。
该吃得苦头一个不会少。
而不巧了,那个礼物就是曾经在一次秘境,路筠抢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留影石内,路筠将她虐杀,却没想着过一会儿来补刀。
自己曾送的生日礼物,能保一个人不死也忘了,这就很奇怪。
但她没有把这些告诉路家,甚至她的父亲。
路筠平静的望着她。
垂在膝盖上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比被穿透琵琶骨,被雷劈打都不曾有现在的疼痛。
“我曾把你当亲妹妹。”
“亲妹妹?”路遥收起可怜兮兮的哭泣,无声的嘲讽,“抱歉了,我从没把你当过姐姐。”
“族内我听了一嘴,说你不受管制,罪孽深重。”路遥微笑起来,“仗着伏风界同期弟子第一人,便自视甚高,胡乱欺负他人。与其养出你这个孽障,不如废了修为送去人间。”
“姐姐,父亲真的很爱你呢。”
路遥浅浅微笑,无声喟叹,“哪怕杀了这么多同门弟子,也没想过要你的命。”
路筠淡淡道:“不杀我,就是爱我?”
“这爱未免太过廉价。”
“你不想要吗?”路遥稀奇的挑眉,“我以为,你会感谢父亲,这种程度了,都舍不得你死。”
路筠没有说话。
她疲乏的朝路遥挥挥手,那是一个赶人的姿态,路遥捂着心口,又恢复成哭哭啼啼小白花的模样。
“对了姐姐,你都要回人间了,你的那些法器……”路遥轻声说,“不想留给妹妹吗?还是你只是希望妹妹永远是个废人,不配拥有好的东西?”
“你曾说,会对妹妹好的。”
见路筠不搭理她,她才悻悻然的离开。
“姐姐,我明日再来看您。”
等她走后,莫清薇从暗处出来。
她不解的挠挠头:“她是你妹妹?”
以前只听说被排挤算计,却没听说有个妹妹呀。
“很久以前的事了。”
路筠苍白的脸,无声的笑了起来,那是一个非常难以描述形容的微笑,她慢慢地,像是在回味刚才路遥所说的而那些,一字一句无比锥心的话。
“回忆过去,其实是一个非常不美丽的行为。”
似乎是一语双关。
莫清薇没理解到位,她犹豫了会儿:“你不说也没事。”
尽管她很好奇。
“母亲死后不久,父亲人间蒸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路家乱成一团,后来他回来了,身边也带着一个小女孩,也就是如今的路遥,据他所说,这个小孩是他一位故人之子,如今那位故人惨死,聊表伤怀,他特意将遗孀于女儿带回来抚育。”
“那时我还小,只知道自己多了个妹妹,那个小团子整天缠着我,不依不饶的叫姐姐。那会儿路遥可比现在讨喜多了。
”
路筠笑了起来。
“她信赖我,爱护我。我曾就以为这就是姐妹亲情了。”
“直到,我有一日撞破了她与内门弟子的亲密,听到她讲叹息般的讲‘我那个姐姐呀,真以为我是喜欢她么?我娘亲在府上,日日给她送亲自做的吃食,她一下不碰,莫不是嫌弃娘亲手艺粗糙上不得台面?我娘亲讨好她,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嘘寒问暖,她却只当成寻常东西,有时,都令我这个当亲女儿恨不得发疯嫉妒。父亲也偏爱她,什么好东西都可着她,当真是令人嫉妒得发疯’。”
路遥喘息中摸了摸情郎英俊的脸:“每每与她相处,我最是看不得她云淡风轻发样子,这些本应当是我的,迟早有一日,我会让她慢慢还回来。”
自那一日起,路遥还是会和跟屁虫一样,来黏着她,以为她从来不知对方所思所想。
莫清薇一言难尽道:“好友的遗孀托你父亲照拂,难不成照拂就照拂到了软床上去?”
莫清薇言语粗鄙,却非常真情实感,路筠很是意外的看她一眼。
“倒也不错。”哪怕身体疼痛难忍,她还是轻轻微笑起来,“不过说是为着我,亲自喝下了绝育汤,以至于她成了路家夫人后,所膝下无所出,父亲为了延绵子嗣,又纳了几房侍妾。倒也得了几个儿子。一家子其乐融融,好不痛快。”
“我曾以为他们是真心待我的。”
路筠所在的路家只是隐世路家的一个分支而已,当年天降异像,误以为是祥瑞却造成了之后路家的种种厄运,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只是一个掩天道耳目的举动,将不详伪装成祥瑞,却难掩饰住其中底子。
路筠出生当日,母亲出血而亡。
尔后她还是嗷嗷待哺的小婴儿时,路家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灾祸,与隐世路家大家族有仇血海深仇的人是个路痴,一不小心就就差点屠了路家满门,当年还没有主家长老坐镇,路家死了好些人,血流成河,惨状遍地的时候,主家派人前来,将造成数人死亡的罪魁祸首弄死,随后要求路筠此后的修炼,由主家培养、管控。
并在后来的时间里,逐渐逐渐的开始架空这家分支。
莫清薇正专注的聆听,时不时插一句“后来呢?”
后来。
路筠一怔,轻声说:“后来我父亲就把好友遗孀及女儿给带回来了呀。”
自那时起,她出生的天降祥瑞便成了人人口中的异端。
主家主导路筠修为,进步神速,五岁炼气,十一筑基,十六岁结成金丹,是伏风界当之无愧的同期第一人,人人羡慕,甚至连当年的道尊容晚,也没有此番的速度。
路家却把她当牛马一样使,肆无忌惮,毫无羞愧之心。
而就在路筠在秘境猎杀妖兽即将迈入元婴门槛时,出了这档子事。
路筠惫懒摇头:“我跟你说什么。”
千年前与千年后的路星眠性格非常不同。哪怕此时的她,周身也泛着倔强逞强之意,有哪怕肩
胛骨被穿透令她无法使释放修为,再者她还有重伤在身,语气平淡之下的强势与云淡风轻,气质诡异的杂糅,令人不禁侧目。()
莫清薇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在言语,才重新拿起那把剑,当当当的朝锁链砍去,砍断了穿肩胛骨的两根,又用蛮力向她双脚之间的粗壮铁链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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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薇扶她起来。
“你告诉我怎么走,我带你出去。”
“仅凭你?”
“是的,仅凭我。”
莫清薇与后世的她,曾在小破天呆过一阵子,她虽然依赖常常贴贴,但在修炼之上,可从未对莫清薇心慈手软过。
因着这些,莫清薇也学到了很多。
如今她筑基修为已经回来,这些自然就派得上用场了。
“说起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师傅。”莫清薇悄悄嘀咕,在两人身上精心布置了一个隐藏气息的术法,只要后面这一路都不遇上人,与人正面对上,哪怕是金丹之期,也无法注意到她和路筠两个人。
难就难在现在,元婴多如狗,金丹遍地走。
要想从中成功的越狱逃出去,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但在走之前,莫清薇悄悄去外面的瀑布取了一点水,然后拿出帕子打湿,将多余的水拧去,轻轻为路筠擦拭。
她做起这些来,非常熟练,仿佛已经做过许多许多次。
路筠眼中浮出迷惑与不解。
冰凉的手帕为她擦拭干净脸,手,在擦拭手的时候,莫清薇注意到了她右手手腕上干干净净。
没有九天玄铁,也没有曾被禁锢已久留下的深深红痕。
莫清薇一直不知道那玩意儿的主要作用,看似是囚禁路星眠的,汲取她全部修为才那般坚不可摧,可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我有一个朋友。”莫清薇想了想,“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九天玄铁’这东西?”
“她被人用这东西囚了起来。”
路筠起身时动作微顿:“这就是你救我出去的目的?”
莫清薇:“?”
她无奈一笑:“不是谁帮助你都是怀有目的的好吗?清醒点,人与人之间还是可以相互信赖的。”
路筠见她是真没有那个意思,沉吟片刻,说:“九天玄铁我倒是知道一点。”
“有些时候,绝境中,九天玄铁在一个人修为即将突破之前,若是佩戴在手上,可以巩固维持一段时间的原修为,但这东西也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之处,一旦时间超过了既定的某个点后,它能汲取主人的修为,冶炼自身,使得自身越发强大,一旦放任不管,直到主人修为被彻底吸收干净,能反噬将主人吸成干尸。”
“……”莫清薇倒吸一口凉气,“好毒啊。”
她想到了月尊给路星眠戴上的九天玄铁镣铐。
“太毒了。”
难怪她的心疾反复发作,疼痛难忍,哪怕过了几个月也不见好。
“不过……”路筠又轻声说,“这
()东西,还有一个极少被人知道的妙处。”
“人生而为恶,恶即暴戾,即心魔,九天玄铁,正巧是压制这玩意儿的绝佳法器,若是在突破之时佩如此辅助法器,必能让她渡劫如虎添翼。”
“!”莫清薇实在没忍住,“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路筠看她一眼:“你知道又能怎样?你又解不开。”
莫清薇:“……”
很好,被贴脸嘲讽了。
“你说的这九天玄铁。”路筠又给了一个爆炸性消息,“我曾见过一个人有佩戴过。”
“谁!”
“容晚。”
莫清薇:“……”
她依稀记起来,现在的容晚,好像还没有这一名号。
可千年前容晚的九天玄铁,怎么成了月尊犯下罪恶的工具?
她与月尊,是否相识?是什么关系?
*
一路上,莫清薇得了路筠的指挥,畅通无阻的离开了路家。
不过中间出了点小茬子。
当他们从瀑布下的洞穴出来即将离开后山时,那只比人高,口吐人言的兔子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径直跳在了两人面前。
它盯着路筠:“冤屈不洗刷干净,你就要逃?不怕真的被坐实了罪名?”
路筠只说:“若我在被废除修为前,依旧没能洗刷身上的污点呢?坐以待毙吗?欲加之罪。”
兔子是路家的护山神兽,一向不参与人类之间的事情,看此番站出来,似乎并不是阻挡两人的逃跑。
兔子深深看了眼路筠:“但愿你能舍下吧。”
路筠重情,看似曾得到过,后来无一不是怀有某种目的而接近的她,对她好,一旦利用完,就能毫无愧疚的甩掉她。
家主如此,自小贴在身后的小团子也是。族内许许多多的弟子们,曾经各个恨不得与路筠相交,如今却跟她是垃圾一样避之不及,生怕被沾染上半点污秽。
可每次大节点时,都是路筠毫无芥蒂的包容她们。
很难再有一个像从前路筠那般,舍己为人,只期望她们能多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