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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衣透过半掩的窗户静默地望着那一对纠缠的人影,宽袖下,指甲已陷入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应长风,帮我,便是帮陛下。”他偏头看着身后带着面具的暗卫首领,不容置疑道:“你是皇家影卫,应当比我更明白,任何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都该诛杀。”
"你我不过肉体凡胎,而云清昼……"
不待对方说完,谢寒衣便嗤笑一声,微挑的眉头泄出几分意气轻狂,“不过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即便真的是神仙,被七情六欲缠身,又能得意到几时?”
年少时他也曾尊崇着国师的高洁与威严,但陛下却让他明白,国师也是臣子,也该是陛下的一条狗。
更何况这还是一条不听话的狗。
应长风如何不明白,可正因为他过于清楚陛下为何会如此,所以才有所顾及。
他不能确定,若是成功刺杀了云清昼,埋在陛下.体内的子蛊是否会暴动,只能煎熬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陛下沉沦在那个男人的身下。
“你我只需想办法将陛下.体内的蛊虫引出,至于之后的事,合该由陛下亲自决断。”
如何引出?二人心照不宣,引出蛊虫只有那一种办法。
谢寒衣望着那灯火通明夜夜笙歌的宫殿,想起应长风告知的迷情蛊解法,闭了闭眸。
为了救回陛下,他只能亲自玷污了那份纯粹的君臣之谊,事后陛下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罢。
殿内烛光微晃,昭示着一轮云雨初歇,谢寒衣与应长风对视一眼,下一瞬,应长风手中寒光闪过,竟就这般大喇喇地持刀踹开殿门,闯入了妄虚宫。
宫外一应守候陛下的仆从却都低着头,对有人闯宫行刺陛下无动于衷。
“嘭——”殿门被强劲的内力撞得粉碎,夜间的冷风趁机钻入殿中,将塌上闭合得严严实实的帘幔吹开一条缝隙,露出了陛下布满吻痕的白皙小腿,以及那个占据着陛下的男人。
云清昼眉目冷淡,像是丝毫不惊讶应长风今日所为,毕竟这满宫的男人,谁不觊觎那龙床上的陛下呢?
他扯过锦被,轻柔地盖住陛下雪白的身子,那覆目的白绸早已在方才疯狂的缠绵中脱落在床榻上,冷厉的眉峰下,是一双空洞深邃的银眸。
身前的炙热忽而远去,沈在心好似完全察觉不到有外人闯入,只是下意识攥住了男人垂下的一缕发丝,沙哑着嗓子道:“你去哪?”
这般依恋的模样让云清昼眸光骤然暗下,愈发猛烈的占有欲在胸膛间汹涌,恨不得将那人永远禁锢在自己身下。
可惜偏偏有碍眼的野狗来打扰他与陛下恩爱。
“臣哪里都不去,只是去解决一些妨碍臣与陛下在一起的麻烦。”云清昼在应长风满是杀意的目光下,吻了吻陛下艳红的唇,“臣马上回来,不会让陛下寂寞太久。”
意有所指的话,让浪荡的陛下忍不住嘤咛出声,云清昼瞬间知道他的陛下又动了情。
只为一人动情,只对一人渴望的陛下,没有男人可以拒绝。
云清昼站起身,将帘幔重新合上,冷冷瞥了应长风一眼,二人难得默契地踏出了宫殿。
刀光剑影的厮杀,脏污与鲜血都不该沾染陛下半分。
美丽的陛下就该坐在龙椅上,或躺在床榻上,只需招招手,便有数不尽的男人为他肝脑涂地。
云清昼自然也愿为他的陛下做任何事,只是他被占有欲蒙了眼,再也无法回头。
帘幔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沈在心懒懒躺在塌上半阖着眼,眼尾尚且残存着几分未褪的红意。
殿外刀剑争鸣之声不绝,他丝毫不在意,只是从被褥下探出一只莹白似玉的手,漫不经心把玩着床边随着帘幔垂下的流苏。
忽而风动,一双宽大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云清昼?”他轻声问道。
眼前的手带着殿外的寒凉,甚至微微颤抖着。
殿外刀剑声未停,为何云清昼提前进来了?
对方并未说话,一条熟悉的白色绸缎代替那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那点残余的冰雪气息让他得以认为对方就是云清昼。
一阵衣物摩挲声后,男人温柔的托起了他的下巴,不同以往的凶狠与急切,青涩而无章法地亲吻他,小心翼翼吮吸着他的舌尖。
沈在心下意识认为这是什么新的玩法,便任由身前的男子掀开了他的被褥,紧紧与他相贴。
他微微抬手,掌下是紧实的腰腹,耳边那为他着迷的心跳一如既往剧烈。
失去了视线的缘故,身体其他地方的感觉尤为敏感,那交缠热烈的呼吸声就是最好的助燃剂,让他本就情动的身体呈燎原之势,彻底软化在男人宽阔的胸膛间。
他微微张着唇,二人的喘息声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网,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殿外刀剑声忽而模糊,只有身上的人是真实。
欲望缠绵,意识浮沉,沈在心恍惚间好似听见那人俯身在他耳边,用那难以抑制情动的沙哑声音,唤他陛下,与他诉说着歉意。
一晌贪欢后,难以抗拒的疲惫笼罩住他,眼前的白绸褪去,陷入沉睡前的模糊视线中,沈在心依稀瞧见一抹清瘦如竹的身影跪在床边,柔和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陛下,睡吧。”
*
这一觉睡得格外久些。
几近午时,沈在心终于缓缓睁开了眼,他想撑起身子,却觉得浑身酸痛难言。
下一瞬,这一月以来荒诞的记忆疯狂的涌入脑后,原本迷蒙的眼睛顿时清醒过来,只剩一片风雨欲来的暗沉。
“陛下醒了?”低沉淡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在心微微侧过头,便瞧见那如高岭之花的国师亲昵的从后面搂着他,薄唇缓慢地啄吻着他的后颈。
见他异常沉默,云清昼不知想到什么,低笑一声,“陛下莫不是怨臣昨夜将陛下一人丢在塌上——”
“嘭——!”
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闷响,云清昼便被陛下一脚踹下了床。
“怨你?”沈在心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嗤笑一声,缓缓从床榻上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与自己日日缠绵的男人,“凭你也配?”
云清昼眉头微蹙,自己体内的母蛊并未有任何异常,为何陛下会清醒过来?
不只是沈在心荒废朝政依旧,这段时日以来,日日夜夜沉迷在陛下身上,他已许久未曾观测星象,亦无法当下就预测出其中缘故。
“云清昼,谁给你的胆子,敢给朕下蛊?”沈在心强硬地托起他的下巴,冰冷的目光扫过他依旧清冷出尘的面容,嗓音中带着滔天的杀意,“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么?!”
说罢,狠狠地甩开了男人的下巴。
他垂眸冷冷俯视着男人终于显露出慌乱的脸庞,忽而想起什么,在心中试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