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垫子上,愈发衬得阖着眼的人唇红肤白,皮相出色至极。
陆何看了一会儿,一点爱美之心也没有地抬手将方喻推醒了。
方喻倦怠撩起长睫,瞪了K一眼,嗓音懒洋洋的:“连睡个觉也不行么……考官,没有任务内虐待考生的道理吧?”
“你最近似乎太嗜睡了点。”K说。
方喻挪了挪身体,让自己能够更舒服地半躺在软垫上,顺手捻了张帕子盖在脸上遮光,闻言道:“或许是任务对接得太频繁,有些累了。”
K皱眉,语气听上去不太高兴:“我有提醒过你,每个任务完成后都要休息。”
“嗯……”方喻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的错,保证这个任务之后去休息。考官,你别扣我分。”
K沉默了一会儿,还要说什么,却发现方喻呼吸均匀,又睡着了。
K:“……”
连和他斗嘴都懒得,说明方喻是真的非常疲倦。否则就算还有半分力气,依这个人的性子,也要在嘴上占他两句便宜。
青衣的陆管事稍微迟疑了片刻,便一手掀起轿帘,对外头的车夫道:“先去城西的明氏医馆。”
车夫愣了一下,这都快到许府了,还要去别的地方。
但他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勒马换了个方向,往城西而去。
陆何坐在轿内另一侧,静静注视了方喻片刻,还是放弃了直接动用监督者权限的念头。
没有考生正当要求,监督者是不能无理由使用权限的,况且……
陆何看向摇晃的轿帘外片刻,垂下眼。
这是方喻的任务,任务内的一切突发情况都是考验,他身为监督,不能贸然进行干涉。
城西的明氏医馆,是京城内名气最大的几家医馆之一。但明氏医馆前总是人迹寥寥,与它的名气十分不符。
大抵是都被里头脾气暴躁的明大夫骂跑了的缘故。
方喻睡得昏昏沉沉间,隐约察觉到陆何将自己抱了起来,抱着走了几步路,又放在一边。
有个老头的声音吵吵嚷嚷的,还往耳边靠过来,方喻觉着烦,抬手一巴掌拍在那老头脸上,语气不耐烦:“吵什么?”
“……”明大夫无缘无故被打了一巴掌,虽然不痛,但立即引爆了脾气,怒喝道:“没病过来看什么?躺在我这医馆里想讹钱?滚滚滚滚!”
K:“……”
明大夫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陆何只能抱起方喻重新回马车上。
“你在做什么?”方喻倚在陆何怀里,忽然闭着眼睛开了口。
陆何平平回答:“给你看病。”
方喻很轻地扯了一下唇角,伸手精准地寻到K的下颌角,安抚似的捏了两捏,道:“别担心,我自己有分寸。”
他懒懒掀起睫,说:“现在还不是看病的好时机。”
*
当翰林院编修的日常略显平淡,每日上朝点卯,朝后就到翰林院书房里整理史书。
方喻过了一把这种无聊的日子,觉得简直要淡出鸟来,非常不满,只能变本加厉地调戏陆管事以平衡心态。
几天后方喻嗜睡的症状好了不少,精神气也回来了,K不堪其扰,索性寻了个借口,将自己的院子从方喻隔壁搬到了距离最远的角落上。
这日是休沐,方喻披了件银白的外袍,抱臂靠在院门口,盯着隔壁的陆何带人从屋里头往外搬东西。
“陆管事……”片刻后,方喻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您老这是嫌弃我院子里吵么?这么急着要搬走。”
陆何正垂眸打量几个木箱子,闻言淡淡道:“与少爷无关。”
“是么?”方喻缓步走近,状似无意地问:“应该不是因为觉得我夜里多事吧。”
K:“……”
陆何瞥了他一眼:“少爷若总是夜里被噩梦惊扰,我会请府上的大夫给你看一看。”
方喻绕着人走了两圈,悠悠道:“只看梦魇可不够,本少爷不仅晚上做噩梦,还头疼、眼睛疼、腿疼,五脏六腑忽寒忽热,起时头晕目眩,坐时腹痛难忍,躺时腰酸骨软。”
陆何:“。”
周围的仆从面面相觑。
“本少爷身体差到这地步,陆管事不仅不尽伺候之职,竟然还想一走了之。陆管事,您说,这是不是没有道理?”方喻笑吟吟道。
不等对方答话,方喻就瞬时变了脸,道:“都给本少爷把东西放下!”
他抬了抬下巴,蛮横无理下令:“全都给我搬回去。”
K站在一边,冷峻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了几分无奈——方喻一向是很少耍这种无理取闹的脾气的,但并不代表不会耍。
偶尔几次K碰见,都是极为特殊的时候。
“许容哥哥。”
正在仆从们又重新往陆何的院子里搬箱子时,从远至近传来少年带笑的嗓音,崔竹身着翠绿轻衫,一手提着个三层的檀木食盒,另一手执着玉骨扇,朝方喻而来。
“府上的厨子新研制了江南糕点,特地带来给你尝一尝。”
崔竹手指掀开食盒,给方喻看里头晶莹可爱的桃花状点心,撒娇道:“许容哥哥,快试试,你一定爱吃。”
方喻用食盒里的小银筷夹了一块,手腕一转,没给自己吃,反而喂到了崔竹唇边,笑意浅浅:“崔公子特地带过来的,当然要先吃第一口。”
崔竹睫毛轻轻颤了颤,似是有些羞涩:“谢谢许容哥哥。”
张口吃完之后,少年也依样画葫芦地用银筷夹了一小块点心,递到方喻面前,漂亮的杏仁眼里闪动着期待的光芒。
可惜,方喻只稍微侧过脸,很轻地嗅了嗅那块点心,就按住崔竹的腕间,将他推开些许,温和道:“先让下人放进我院子里。”
崔竹明显很失望,但没有在这件小事上过多纠缠,把食盒交给仆从后,他看向那堆抬木箱子的下人,又看看一边神色冷淡的陆何,疑惑问:“这是在做什么?”
方喻漫不经心道:“嗯,许是在锻炼身体吧。”
崔竹:“……”
“许容哥哥,”少年又出声说,“其实今日我来寻你,还有一件要事。”
方喻稍稍侧眸看他,挑眉问:“什么要事?是要去留花楼喝酒,还是去临江阁听戏?”
崔竹来找他,平常无非也就是这些事。
但崔竹勾住方喻的手腕,神情中几分神秘几分得意:“这次不一样。”
“突厥来使今早抵京,先去拜见了圣上,而后在同光阁下榻。”
同光阁临近晋国皇宫,是历年他国来使下榻之地。但……崔竹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今夜突厥大王子在同光楼设宴,邀了不少京城的达官显贵前去。”
崔竹挨近方喻,悄悄道:“许容哥哥,你也和我一起过去吧。”
方喻顿了顿,说:“官员私下与突厥来使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