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6:00pm。
距离命案发生已经过去了整整24小时,从首尔通往釜山的公路上,一辆挂着釜山拍照的老旧的06年产的现代车,停在了路牙边。
车上走下来了两人。
尽管从昨天命案发生到现在两人都没怎么休息过,但下了车,他们在路边放水的同时,依旧点着烟,闲聊着。
一脸精神亢奋。
“去把收音机打开,按照中午的新闻,这个时间段首尔那群家伙,应该会播报案件了吧!”
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接过了钥匙。
重新发动了车,他调试到了新闻频道,而不出意外的,里面响起了警方的通报。
“根据我们对案件的初步调查,发现了很多件凶器,以及血迹,我们也发现了除去被杀死的七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出现的足迹,我们怀疑是凶手留下的。”
“凶手手段极其干脆,几乎都是一击致命!根据我们现场勘察,几乎没有打斗的痕迹!”
警方派遣了很多警力调查,而最终发现,釜山佬全部死在了芦苇地,尸体被搬运到了车上,然后,凶手一把火烧了车,那些尸体也几乎被烧成了,除了碎骨能分辨是七人尸体,其余的什么也无法判断。
“我们警方目前怀疑是,敌对势力报复,我们抓捕的嫌疑人中多人声称,这些釜山人的仇家有首尔、釜山的地下势力组织。而遇难者死前也和敌对势力组织的帮派有过通话联系。”
收音机里播报仍在继续。
“金三,或者我该叫你本名,金佑,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又一根烟被点起。
男人看向了戴着黑色帽子的金三,昨晚的命案,就是金三一手所为,就像是他在埃德商场的广场前所想的,他知道,昨天会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干掉所有人,他就能得到所有的好处。
“在监狱里,我的狱友里有一位检察官,他曾经和我说过,只要把尸体烧掉,警方就无法从毛发取证、血液取证,指纹取证,金三、或者是金佑,已经死在首尔的那片芦苇地了,接下来,我只需要去监狱待着,等着这个风头过去!而等我出来之后,我会有新的身份的。”
“昌秀!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金三咧了咧嘴,在釜山地下势力的组织里,替人服刑的业务很热门,金三知道他该去哪里。
“昌秀!”
“那以后我就叫你昌秀,我不明白,如果你是为了2亿韩元,杀掉六个人,可现在你又把钱给了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人看向金三。
“我想要出人头地,西八!我们组织的头目曾经不过是個二流的皮条客,而最初建立野狗帮的大头目,现在是一家公司的执行总裁,是受过市长表彰的本地企业家。我们这些人生来卑贱,一辈子都要在泥潭里打滚,可我不甘心过这样的生活,现在我有机会抓住往上爬的绳索,小人物,小人物也是有野心的。”
金三有些疯癫的用手指着自己的头。
“朱尚淑议员!”
“釜山!”
“舆论!”
“调查!”
“权利争斗!”
“我要把朱尚淑议员架在火上烤,如果她不调查,就让她背上这个案件,她会被一次次攻击的,如果她后台足够硬,一直查下去,一定会查到釜山市政厅,那些家伙收受好处的画面我可是亲眼见过!”
“我要挑起混乱来,朱尚淑!许南植!看看到底谁会被谁咬上一口!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金三重重吐了一口烟。
姜闵一设局让埃德商场上的“高利贷事件”变成了朱议员的个人秀,直到现在,金三也不知道那是个局。而现在的姜闵一更不知道,金三也给他设了一个局,而这个局,是小人物向着大人物发起的进攻。
他的狱友检察官和他闲聊时说过的,政治就是被黑暗笼罩的棋盘,真正执棋的只有一、两人。所有自以为是的大人物,实际上都是棋子,都是在纸牌屋里,而往往芝麻绿豆的小事,就能够如同山崩海啸般摧毁一个庞大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金三狗屁也不是,我就是一个小人物!但我在监狱里遇到的那位检察官告诉过我,历史往往是由小人物决定的,这个地狱般的国家实在太没意思了,我想要当一颗子弹,在釜山,掀起一场权利之战!”
“金三!我看你是疯了!”男人把烟头重重丢在了地上。
尽管他帮金三毁尸灭迹,但他可没想到金三会说出这些,他完全想不到的话来,这些话他听起来完全感觉是“疯子”才会做的事。
“就当我是疯了吧!不过等我入狱,我希望你能用手里的钱,招兵买马,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釜山野狗帮,釜山七星帮,还有其他地下势力,很快就会被像是乡下稻田里的麦子一样被收割的!”
“金三,就算我能用这笔钱招兵买马,找来一、二十人,你觉得我们能斗过那些大帮派?”
“斗?”
“那位检察官告诉我的,最重要的道理就是,这个世界,最可怜的就是那些无权无势,却又只有脑子聪明的家伙,明明没根没底,却以为自己是靠着自己的脑子和双手壮大的!”
金三冷笑不已。
“我们要找靠山才行!但前提是,我们能有自己的势力!总有大人物需要我们这样的狗腿子的!我们是野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