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仪怔了下。
“中也你想不想去读书-”
“笨蛋,闭嘴。”
“…总说别?人是笨蛋的?家伙才是笨蛋!中也你就?是嘴巴最不饶人——不过,你真不想去学校吗?感觉会很有?趣啊。”
“闭嘴。”
倒还?当真不叫他笨蛋了呢。
于是莲仪进行?一个蹬鼻子上脸。
“中也内心纤细,感觉会是那种很有?文学天赋的?文艺系少年哦?说不定只要稍稍努力那么一点,连东大都不在话下…啊痛!”
中也敲了下莲仪的?脑袋,轻叹了口气。
“你啊……”
一阵海风适时吹起,吹散了少年想说的?话。
“真是的?,就?算中也不想去,光这么想想也没问题吧?”
“况且,这世上也没谁规定黑手党成员不能是个中学生吧?如果?是中也的?话,一定能平衡好这两种生活——并且愉快的?享受青春!总之?,放松一些嘛,中也!”
此世间一切力量的?象征,
他孩子气的?笑着,说着没什么逻辑的?孩子话。
而体内寄宿着荒霸吐的?少年闻言,露出了一个浅淡到?不可思议的?笑容。
一切的?愤怒与怨恨,一切的?难堪与无助,好似全都消解了、融化了。中原中也微笑着,和他的?友人一起漫步于横滨港的?夜风中。聊着毫无营养可言的?,乱七八糟的?话。
而那被咽下去了的?未尽之?言,有?点苦涩、有?点迷茫,如鲠在喉——但那终究不过是被风一吹,就?吹散了的?淡淡愁绪。是并不重要了的?东西。
中也的?确想过:
为什么你会选中我呢?
让我这种笨蛋当你的?朋友,真的?好吗?是我真的?没关系吗?
是你的?话,一定能找到?更合适的?对象吧?我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好事?吗?能得到?你的?青睐,做你的?朋友,你明白这是何等的?幸运,何等的?荣幸吗?
不再挑挑看了吗?
选我真的?没问题吗?
……莲仪。
莲仪,谢谢你。
——认识你,真的?…真的?,太好了。
突发奇想,赭发少年说道;
“那换我来问好了。莲仪,你有?在某个瞬间,想要舍弃这一切力量,只当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孩吗?”
那孩子闻言怔了一下。不等他回复,中也便加快语速,看似浑不在意的?继续说了下去。
“我倒是有?这样想过。如果?你只是个普通孩子……”
“我们可能在最初就?没法相遇,也没法变成朋友了吧。”
“一想到?这点,莫名?其妙的?,我就?会有?些生气——接着我又会胡思乱想,想着如果?我第一次见你时,不是在森先生的?办公室内,而是在擂钵街……”
中也顿了下。
顿了数秒。他再开口时,语气有?点急,像是生怕被莲仪截断话头。
但莲仪没那样做。
莲仪仰望着他,看着这颗独一无二的?宝钻,在月光之?下闪闪发光。
不,那并非是月华之?光。
不如说,中也他本?就?像月亮一般…没有?太阳那样温暖而耀目,但对他这样的?怪小孩来说,或许这才刚好好。
被他仰望着的?中也这样说着。
“那我”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中原中也,无比坚定的?,似是而非的?承诺着什么。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想啊。”
他的?声音怪怪的?,像是有?一点哑。
“你那么小,又白白嫩嫩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要是我在那时遇见了你,一定会逼你加入羊的?。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我们便也能成为朋友了。”
莲仪终于出声。他的?语气同样朦胧。
“而且,中也你一定会超——努力的?保护我的?。”
“我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笨兮兮的?被白濑带跑。我一定会从?始至终,都站在中也这边。”
他快乐的?说着,像是也陷进了由中也编织而成的?幻想中。像是也在为了那个幻想中的?可能性而深深着迷。
“是啊。”
可中也的?声音却又变得十分空荡。
“但…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行?——我果?然还?是敌不过那家伙。”
你会被杀的?。
——那我还?宁愿-
莲仪笑了起来。
“没关系啊,不要总想那天的?事?。你听我说,中也。”
“就?算我真的?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孩,在那天被魏尔伦以?‘因为你是中也的?挚友’这个理由谋杀——那也没关系啊!”
“我以?这个身份为豪——大家也一定都会这样想的?!‘我们可是那个中原中也的?朋友哎’!”
“这的?确是个为之?赴死也丝毫不亏的?身份啦!拿出自信来,中也!”
莲仪的?金眼眸中,闪着无比璀璨的?光。
他笑着对那个没再别?开脸的?少年说道:
“讨厌啊,怎么又绕回来了?真是的?,中也。”
瓶中小人想接住那些晶莹的?水珠,哎呀,他失败了。
于是他只好拉住好友的?手,结果?就?又被对方捉住,抱紧了怀中。
哎呀…
久久的?、久久的?。
赭发少年沙哑又郑重的?低声宣告:
“莲仪,”
“……即使这是自不量力,也无所谓。我…”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第66章
那?夜的数天以后,一个平平无奇,令人昏昏欲睡的下午。
羽生莲仪拄着?脑袋,无聊地打量着?端坐在他面前的魏尔伦。
他那双纤长而白皙的手中,正捏着?一只鲜红的苹果。
这一幕有种奇异的油画感,亏根究底,还是因为魏尔伦的手很好看,就连那?淡青色的血管,都仿若奶油上的点缀,令他削苹果的动作越发鲜活美观。
果皮被他削的薄若蝉翼。这家伙的手稳的和机器人一般。即使是被要求做这等小事,金发青年亦认真无比。丝毫也没有“我被欺负了”的自觉,顺从到莫名其妙。
总感觉就是要他穿上女仆长裙,叫自己“少爷”,他也能毫无常识的一口?答应。
怎么?说呢,奇妙的令人泄气,但在泄气的同?时,又诡异的有点满足。
“……”
若思顺从本心,那?莲仪大约会出声夸奖:唉,魏尔伦啊,你不说话的话,还真是件完美的装饰品呢。
但他这点儿微妙的小恶毒与魏尔伦过去的所见所闻相比,还真是缺乏想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