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我们应当比谁都爱惜人?类,因此也被?人?类爱惜喜爱。我们应当比人?还更加认同‘人?乃万物之本’——”
“我本该高兴的。”
“可是,阿蒂尔先生。只有你的爱,是不同的。”
单膝跪地的兰波仰视着表情空洞的恶魔,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那对非人?的金眼珠,此时正流淌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发着渗人?的光。
“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我曾这般无助的哭喊着,我曾为?你的狡猾而深陷后悔——”
“你明知?道魏尔伦——知?道中也的哥哥——他是那种性?格的人?,竟还对我许下了那种愿望!”
“你的爱在伤害我,你对魏尔伦的爱——如此的自私自利!如此的不顾他人?死活!”
“我好?生气。”
“我那时真的、真的好?想撕毁契约,即使舍弃‘恶魔’的身份,也要将你最爱的魏尔伦撕个粉碎。”
兰波好?似被?冻住了一般。
他已非常、非常坚强了。
面对这样一双眼眸,他竟心无畏惧。
阿蒂尔·兰波此人?,简直是从未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他哪怕一毫秒都没为?自身的安危而恐惧、而彷徨。
但魏尔伦的名字好?似一个诅咒。
令他变得脆弱不堪、狼狈莫名。
兰波青白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替谁求饶。而在他出声之前,莲仪继续说了下去。
孩子的声音比刚刚正常了些许。他细细品味着兰波的绝望,享受挥洒复仇烈焰以后,敌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焦香。
……人?类啊人?类……最美丽,最特别的人?类啊——
只有你们,能令我如此着迷。
如此的……
莲仪露出了微笑。
这是个惨兮兮的,孩子气的笑容。
“但我最终,没那样做。”
“……因为?我觉得,那还不够。还不够——”
他歪了下脑袋,小小的恶魔张开双臂,像只小飞机似的,滴溜溜地跑到了钢琴师身旁。
青年的表情也很错愕。
但莲仪已顾不上了。孩子突然像是抓紧了救命稻草一般,猛一下抱住了他的小腿。
接着便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地狱深渊方?有的空洞声音。
“魏尔伦做了很过分的事。”
“魏尔伦做了,绝不可能被?原谅的,过分的事。”
羽生莲仪收紧了手臂,颤抖着拽紧钢琴师的小腿。
这数天的经?历,已无数次的改写了钢琴师对莲仪的印象与定?义。
即使如此,今夜的考验也毫无疑问是最折磨他的一次。
青年混乱而迷茫。莲仪…莲仪他当真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小小的、单纯的男孩吗?
如此残酷的莲仪,如此虐|待着兰堂的莲仪,
当真是他的伙伴吗?
再坚定?的人?见到了此刻兰堂那绝望的表情,也定?会产生以上疑问。
面对这一幕还毫无动摇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
但当他再次被?那双小手抱紧时,当那具幼小的躯体传来阵阵颤抖的瞬间……
有什么再次击穿了钢琴师的防御,令他舍弃了本能带给他的预警,令他抛却了恐惧。
青年蹲了下来,抱住了那个孩子。
他以修长的手指撩拨起孩子的额发,小少年的黑发鸦羽一般柔软。
“过分的事。”
他平静的重?复道。
一直以来的疑惑,似乎在此时有了答案。
不是人?类的莲仪、据说能够操纵时间的莲仪、具有不可思议力量的莲仪。
“……很过分、很过分的事情。”
莲仪重?复道。
于是,钢琴师明白了。
“是吗。”青年温柔地抚摸着最小的同伴。“是那么过分的事吗。”
那一天的中也,为?什么会露出那副要哭不哭的表情,为?什么要跟在他们身边,患得患失呢?
如今他已有了结论。
一个极离谱也极夸张的可能摆到了钢琴师面前:
——是你保护了我、保护了我们…是这样吗,小不点?
是这样吗……
他温柔的爱抚令孩子重?回平静。得到了支持与安慰的莲仪听着钢琴师的心跳,感受着伙伴的体温……痛苦消缺了。
孩子再次,下定?了决心。
“所以只是杀死他还远远不够——我憎恨他,我要让他变得面目全非!”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兰波,便能发现这位怕冷的超越者正在发抖。
心理压力带来的冷意已穿透了他的灵魂,夺走?了他的体温。他止不住的发着抖,被?冷的牙关打颤。
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能说的话在刚刚便已说尽。他必须帮助魏尔伦、保护魏尔伦才行?。若是做不到-
“别给我擅自就想死了!”莲仪发怒道。
“别自以为?是了!你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鱼死网破这个选项从一开始便不存在!”
“我乃力量的化身,人?类想象之具现!若论伟力,我比起恶魔,还更像是神——”
“我好?痛苦!”
“都是你的错!都是魏尔伦的错——我将他关了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想要他能明白自己的暴行?是在犯错……可他并未屈服。”
咯咯。
说道这里?,孩子的表情变了。从虚张声势般的张狂,变作?了诡异的愉悦。
“就是这样才更……”
莲仪微笑着。
“就是因此,你我接下来的交易,才有意义。”
闻言,太宰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而兰波则好?似重?新活过来了一般。消瘦的男人?站了起来,幽灵一般飘向了莲仪。
他不嫌繁琐、不怕屈辱的再次半跪下来,信徒仰视神灵一般仰视着莲仪。
兰波的目光令莲仪愣了一下。一种奇妙的了悟,令小恶魔打了个激灵。
法国人?的脸庞骷髅般苍白憔悴。即使如此莲仪也必须承认,这种病恹恹的姿态并未损伤兰波的气质,男人?依旧俊美。
人?多为?视觉动物,莲仪也差不太多。
因此,当这样的兰波,以虔诚的、诚挚的、狂热的眼神望着他,祈求他的怜悯、祈求他的掠夺时,羽生莲仪在心满意足之前,率先感到了毛骨悚然。
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好?在,他也的确是个极特殊的孩子。
当兰波以双手捧起莲仪的手掌,准备为?孩子献上凝聚着他所有忠诚与驯服的吻手礼之前,莲仪后退了一步。
“真的可以吗,阿蒂尔先生。”
恶魔体贴地问道。那双可怖的金眼睛,近乎同情的凝视着对方?。
“就算你之后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哦。”
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