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脱身走到了中也的面前。
他半跪了下来。
此机自称亚当,说他是位来自欧洲的刑警。他诚挚的表示自己是为了从暗杀王魏尔伦的手中保护中也,这才来到日本、来到横滨的。
但这部分内容对莲仪来说根本不是重点。重点只有一个:
亚当·弗兰肯斯坦,是一台具有自我意志的人形机器人。
是在构造层面与他、与中也都截然不同,而自我认知依旧为人的,机械人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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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羽生莲仪用梦幻的声音,崇敬又欣赏的说着。“好棒好棒!”
阿呆鸟抽了下嘴角。
“总感觉某只小狗下一秒就要说‘妈咪,买给我!’了呢。”
“同感啊。”
钢琴师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搭话。他的眼中没有笑意,一直都警惕的观察着那边耍宝的两人。
“太厉害了,这个时代的人类未免太优秀了吧!制造你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羽生莲仪亢奋的大呼小叫。
“太精妙了、太美丽了!虽然重量稍有不同,但你甚至具有灵魂哎?!”
说着一些不知为何,听上去很危险的怪话。
“很识货哦,少年。”
亚当摆了几个无比俗气的电影pose,而莲仪则相当捧场的疯狂鼓掌。
亚当,很开心。
他将面前男孩口中的“灵魂”,直接理解为拥有情感。而对他来说,被人类认定为拥有自我意识一事,是相当值得愉快的。
“你就是传说中,会喜欢像本机这样拥有自主决断能力的机器人的粉丝吗?”
好拗口的一句话。
“很好,要我给你签名吗?”
“请您务必!”
“好,我这里恰好有笔。”
“…………”
中原中也,很是头疼。
“差不多得了!”
他制止道,有些为难的按了下莲仪的肩膀。
就这样打断孩子的快乐时光。这似乎有点残忍,但他们的确有正事需要商量。
接下来的十数分钟里,这位来自英国的人造智能搜查官向旗会的众人解释了他的来历与个人喜好,并保证自己绝无恶意,且不会损害港口黑手党的利益。
但中也立即指出,他没说实话,因为:
“魏尔伦已经死了。”
这是他从遭受魏尔伦背叛的兰波那里听得的真相。
无论怎么想,濒死的兰波都比眼前这个傻大个要更可靠些。除非他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话,否则中也就只当对方是在放屁。
“咕。”
莲仪小小的、小小的咽了口唾沫。
亚当没有撒谎,魏尔伦的确还活着。
那个属于兰波的异世幻影,直到濒死都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魏尔伦。他绝非不同情中也,可他是绝不会放弃包庇魏尔伦的。
可是,莲仪也有不解。
“为什么……”
为什么亚当说的是:要从魏尔伦手中保护中也呢?
魏尔伦是中也的哥哥啊?不止是他,就连亚当也这样认为!既然是哥·哥,那爱护弟弟不就是理所当然的吗?
况且,魏尔伦甚至在兰波与中也间选了中也哎!他…他果然,是喜爱着中也的吧?
那这保护又有何必要呢?
莲仪很迷糊。
更令他焦急的还在后边。亚当认为只有中也具有知情权,即使能够理解人类的同伴之情,即使中也态度强硬,但身为机器刑警,他还是做了职责上应做的事。
——他拐走了中也。
“哎?”
莲仪慌忙伸手,差点就想直接暂停时间。但冷血拦住了他,准确点说,冷血主动抱起了他。
这位冷酷的杀手青年什么都没说,无愧他的酷哥形象,明明这时该说点安慰的话吧?
反而是阿呆鸟又搓了他一下:
“真叫人不放心啊。”金发少年撇了撇嘴。“这样好吗?”
几人隐约有以钢琴师为首的苗头。俊秀的青年表情明朗:
“不太好。”
话虽这么说,他的神色还是比刚见到亚当时轻松。
“但还是给他们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吧。别看中也那副模样,其实还挺爱害羞的。”
“让他先听听好了。如果听了后也觉得可以告诉我们,他回来也还是会说的。”
中也呢,就是这种家伙。
是连心都愿意掏出来给你的…笨蛋家伙。
公关官的表情非常勉强。他忧心忡忡似的:
“如果对方表现出的脱线全是演技……”
“那演技未免太好了吧。”钢琴师安抚道。“能骗过你我的眼睛,那完全可以在大道边就把中也拐走了。”
“……”好像也是。
“他倒是,没有撒谎。”莲仪努力想加入谈话。“可是,我真的搞不懂哎。”
阿呆鸟嗤笑一声,一下一下用指尖点着莲仪的脸蛋:
“你小子不懂的事多啦!”他比谁都更喜欢玩莲仪的脸与头发,像只一发觉对方不会生气,就越来越得寸进尺的野鸟。
“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中也,多喝点牛奶,快些长高才是真的。”
“啊这…这什么地狱笑话。阿呆鸟,这话你倒是也对中也说说啊。”
“噗哈哈哈哈我才不要!我又不傻!会被中也拧掉脑袋的!!”
几人又叽叽喳喳了一会儿。一直被冷血抱着也不是个事儿——但对方一点撒手的意思都无,莲仪也不好意思主动要他松开。
——之前中也有点小戒备冷血。
——因此冷血很少主动接近莲仪。
……而冷血,其实还挺喜欢自己的。
这种事,莲仪当然知道。
就这么心绪不宁了好一会儿。小人造人相当努力的思索着:到底是什么情况,才需要外人来从哥哥手里保护弟弟。
无论怎么想,都是些可怕到没边儿了的修罗场。
但明明魏尔伦并不是那种鬼|畜兄长,而是很在意中也的啊?
没等他想个明白,钢琴师那边便接到了一个电话。首领传唤了旗会的五人,而众所周知,港口黑手党的准则便是:首领的命令是绝对的。
没法继续在原地等待中也,这让钢琴师皱了皱眉。他打给中也,语气不自觉便变得昂扬。
青年愉快的陈述了下自己这头的情况,让中也不要操心。还开玩笑说如果是聊升职的事就好了——
“如果我率先当上干部,那就每个月都给你们发些零用钱,怎么样啊?”**
这边阿呆鸟还在嘘他。莲仪就坐不住了。莫名其妙的,他好像有些不安。可是,不安?
这种情绪,对他而言也是相当的陌生、几乎从没见过的东西。
他的“心”好似被什么揪紧了;胃里也酸酸的不太好受;脑袋里好像有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