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黑灰色的能量浮空,直朝被禁锢的狛神而去,它们,来自亡者的地域,管理死亡的……纳神。
天穹之上,白色的巨像将影钉以无可比拟之势刺下,暗紫的能量划破空间,能流汇聚在钉尖。
[无需忧虑,先生们……]祂抬手,剑随着祂的抬手直指远方的神,影钉随祂停住。
无尽的蔓草从地面生起,铺天盖地,形成一面巨大的绿网,网扑下,将狛神的身体包裹,将另一位神明的援助打散。
[狛神与纳神在虚空中相遇,纳神以生命之美说服狛神,于此……]祂低下头,轻轻笑起来,接着抬头
[祂们创造了名为狛纳的世界,两位创世神失去绝大部分能量,狛神留存现世,留下信仰,沉眠养伤,纳神……似是留在亡者之地,管理那里的秩序,哼哼哼哼哈哈哈哈,你们的神对你们可真仁慈……]亚尔绫看着下面的兽人们。
“这是我们世界的由来?”
[亚尔诺斯那家伙的神职和你一样,管理亡国秩序,却在闲暇之余,勾引“够格”的生命,踏入祂的陷阱,最终沦为祂的奴隶,祂对此乐在其中,说起来,我的子民也全在祂手上……]
[可这又怎样,我无法将他们带回来,就像那只猫,每个人,都无能为力……]
“祂说这些干什么?”
[人之恶,可以轻易盖过人之美,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这样……都是这样。]
[尔缔造世界,吾改造世界,三神齐力,共造梦华,岂不美哉。]祂抓住长剑……刺下
“就是现在!”一个声音在介的脑海大吼“魂锁!”
“什,什么?”萤蓝色的魂锁自主出现在介的手臂上,另一段,直直联通入天际,属于镜神的力量源源不断的从被神格加持的魂锁上传来。
[!]亚尔绫看向手上的魂锁,祂的力量在被盗取[什么时候,我怎么可能没有发现,等等!]
灵光乍现,无人能在祂清醒时给他附加任何东西,那么只能是那个时候……还名昏厥的时候。
魂锁上传来拉扯的力量,剑随着祂身形的趔趄歪离的本来的落点,后面滔天的巨像手中的影钉,也歪离。
“嗤”影钉刺入远方的高山,名为鸠雾的一族聚集地,接着,黑色的能量爆发,整座山瞬间被吞噬,黑潮如巨浪,噬去路径上的一切,黑潮吞噬过的地方,却弥漫着绿色的生息,假以时日,记录了生物基因序列的它们,会孕育新的生命体。
这便是“毁灭亦是新生。”
“那那是什么?”有人看着黑潮惊惧不已
“不知道,谁在乎呢?”有人失去一切,精神萎靡。
那覆盖住世界的镜子,开始被浸染成黑色,如白纸沾染上污墨。
“介,你刚才做了什么?”
“影钉偏离了落点!”
“可是,这也没有用啊。”星露娜看着远方的天穹,喃喃着。
“我不知道,刚刚下意识就……”魂锁瞬间断裂,蓝色呈现特殊符文模样的碎片在空中挥发消散,而他们眼前多了一人。
“危险,介!”白刃反应过来,手抓向介
[……]祂沉默着,看着介,威压将其余人镇住。
“呃!”
远方黑潮,愈来愈近。
[窃贼,谁都可以,但你不行……]
白色的龙爪,掐住介的脖子,将他提到空中。
“唔……噗。”蓝白色的胖熊将一口鲜血喷在亚尔绫脸上。
“介!”
“你放开他!”
[你怎么?]祂惊慌起来,眼眸亮起光。
[!]那双洞视灵魂的眼睛所见的,是手中熊兽被侵蚀撕裂的灵魂
蓝色的能量如蛆虫一般,侵蚀着,而熊兽丹田处,白色的圆点分出祂的力量抵御侵蚀,侵蚀的一方,来自魂锁断裂的反噬,抵御修复的一方,来自拟似神格,而一介凡人之魂又如何够格成为两大特殊力量的战场,所以灵魂开始裂解。
[魂锁!?]祂疑惑着,但又很快明白,已经达到规则之格的魂锁破碎怎么可能没有反噬。
[是了,自作自受,真是悲哀。]刚才的惊慌变为嘲弄[只是修复灵魂而已,很简单的,但……]祂将手中的熊扔在地上。
“唔,呃啊啊啊啊!”来自灵魂的撕裂痛楚盖过摔击,他的身体蜷缩起来
“介!”
“你对他做了什么?!”
祂的眼里,映着那条吊坠,那是最初的诺言。
[带,介回家……]祂喃喃着
“什,什么?”
“凌白?”
祂开始自相矛盾
[只是扭转生死,修复灵魂而已!]
[不,不能,他不能死,无论如何,不,我怎么会那么想,他是十泉介,善良的医师永远不会是小偷,不会!]
[死亡的感觉,很难受,不能让他……]
[我会亲手,杀了你!杀了这个世界,杀了自己!]
祂的身上,黑纹丛生,如触手一般,从背部伸展出,落在地面,朝四周缓慢蠕行,盘结,错综,缠绕,就像树根。
[我不是,你的……傀儡。]祂的身形佝偻下去,触手各自缠结,在祂的神袍后面编织成黑色的拖尾。
[我为什么,没有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祂抚摸上了介的脸,规则的反噬作用于祂身,对他来说这伤害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
渐渐的痛楚减弱,介缓缓睁开眼。
眼前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场景,白色的充斥酒精味的走廊,后方的产房,以及椅子上被人遗弃的报纸。
“这是哪儿?”介疑惑着,刚刚还在狛纳,现在就到了这个地方。
介看向身后,那扇紧闭的大门上写着“保持安静,闲人免进。”
一个老头,和中年男子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他拿起椅子上报纸,它的日期是:“2006年4月23日”
那位神明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