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父娶母都很正常,人类都不在乎伦理,我又怎么可能被这种规则束缚,不要大惊小怪的。”
海什木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和帕尔继续争辩。
损害的是帕尔的名誉又不是他的,帕尔都不在意,海什木又怎么可能在乎。
何况海什木本身也没有什么名声,在这里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对他来说真的无足轻重。
“在我的领土上,可不会发生你记忆里的那些事情。”帕尔站起身,“我已将你的身份昭告我的子民,没人敢在你眼前嚼舌根,也没有人敢对你不敬。”
海什木挑眉,视线追随着帕尔定在了崭新海拔,他仰头看着眼前的神明抬高手腕,原本半封闭的树屋从天花板裂开缝隙,就像是花朵那样敞开。
这是帕尔领土里的最高位置。
暖阳自高空播撒光芒,绿洲生机盎然,鸟语花香,莺歌燕舞,于此俯瞰,仿佛能将整个世界尽收眼底,心里凭空生出豪情万丈。
海什木也本能站了起来。
帕尔意识到海什木被景色吸引,在高空建筑的边缘加上围栏,唯独空缺的一角,向下延伸出旋转的阶梯,尽头引向了地面。
底下有人对着神迹叩拜。
“去巡视我的领地吧。”帕尔笑道,“有想要知道的,可以问问偶遇的人,他们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海什木垂眸看着眼前的风景。
这座木屋的高度比他想象中得要更高,他可以看见远处曲线模糊的沙漠,也能看见其他熟悉国度的影子。
当然,按照帕尔的说法,这里尚未有国家的概念,若是非要形容——这个世界如今的模样,更像是许多魔神或魔神级别的强者割地称雄,占地为王。
而海什木很幸运地被帕尔捡到,帕尔还赋予了他至高的身份和权限,看情况他就是这里帕尔之下的第一人了。
“我不会只留在你的领土。”海什木瞥了一眼帕尔,那声音比起提醒更像是警告,“过于密切的身份联系,只会让你在之后和我一刀两断时,陷入更加苦恼的境地。”
“不会的。”帕尔走到了与海什木并肩的位置,将手搭在了护栏上,她同样极目远眺,却只是匆匆一瞥,便将目光重新黏回海什木的身上,这位尚且年轻的神明在冲着海什木微笑,“我相信我的智慧,你不用担心我;当然,你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我非常高兴。”
她把手搭在了胸口,细细感受那细水长流的情绪,喃喃自语:“这种酸涩和欣慰混杂的愉悦,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新知识,我很乐意体验这种情绪。”
“那你慢慢体验吧。”海什木掉头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你对你子民的心态不正确,对这个世界的心态也不正确,虽然我没资格这么说——你可以试着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人,我不否认神性对神而言更重要,但学会人性,你能融入这个世界。”
帕尔认真颔首:“我赞同你的看法,我也正在学习,我很确信你的到来会让我更加认可这个世界。”
海什木脚步一顿。
扶住护栏暂时停下向下趋势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帕尔:“我很好奇你对我的特殊,但既然你不说,我也不会问,不过不要自以为是把我当成多么重要的锚点,我不比你像人,对我付出情感,可是会一败涂地的。”
“人类都有勇气挑战不可能之事,我为什么不能不行?”帕尔的语气不紧不慢,“何况与我而言,这件事根本不是不可能之事。”
她有信心能在海什木的生命里留下重要痕迹。
因为在帕尔看来,对她而言海什木是同类;而对海什木而言,帕尔也是同类。
“那祝你好运。”海什木懒得和帕尔辩驳,顺着楼梯一路向下,环绕的阶梯在拐角时让海什木的身影被树木遮掩。
帕尔这时候才收回目光。
她闭上眼睛,确认在自己领土里自己可以随时看到海什木,可以随时借助植株来到海什木身边,这才放心,然后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挑了几个虔诚的信徒,给他们传递了自己的声音,那些人直接将神的旨意刻入记忆,当机立断前去准备神明所需要的物品。
帕尔重新睁开眼睛。
即使巡视她的领土,海什木也不能凭此完全认识到这个世界。
人民知道的东西是有限的,所以在海什木睁眼看世界的时候,帕尔同样准备整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海什木需要的知识。
“太早了。”帕尔在心里叹息。
她本有耐心等待数千年的世界演变,如今却觉得未来是如此的漫长和遥远。
现在这个时间点,没有魔神战争,没有神之心,没有尘世执政,什么都没有。
帕尔具备权能,却也不能凭空捏出日后的虚空终端,将知识凭借虚空终端直接共享给海什木,只能用最基础的手段去找来石板和滑石。
连书籍和羽毛笔都没有。
真难办啊。也不知道在石板上刻字,海什木读起来会不会很辛苦。
本来阅读就很困难了,要真按部就班的来,海什木会看得很头疼吧,所以她得想想她能不能用绘图把那些知识表达出来。
她是智慧之神。这难不倒她的。
帕尔自信地想着。
……
领地内的人们对海什木致以崇高的敬意。
他们并不掩饰自己对海什木的好奇,甚至会为此道歉,认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神明和客人的冒犯,同时他们对海什木几乎有求必应,毫不掩饰自己的热情和欢迎。
他们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态度对待帕尔,如今不过是用同样的态度对待海什木。
可帕尔会温柔微笑,海什木的脸色却在与他们相处中越发阴沉。
围在海什木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闭上了嘴,诚惶诚恐地看着海什木,他们询问自己有哪里冒犯到了海什木,恳请海什木给他们一个悔改的机会。
“不是你们的问题。”海什木很烦躁,“是我的问题。”
也可以说是帕尔的问题。
她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让这些人类心口如一、言行一致,他们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尽可能收敛,活成了只有正面情绪或少量负面情绪的生命。
他们似乎将真心袒露,但实则不过是将适合展露的皮囊焊死在了身上,他们身上有属于人类的特质——因为他们为了寻得帕尔的庇护而变成了这样;可他们又不像人了——没有人类可以活得如此纯粹,将这里装潢得好像是不存在任何阴暗的世外桃源。
可海什木又不能说帕尔是错的。
她天生拥有读心的权柄,却不是天生懂得如何成为一个守护人类的神明——或许也懂,但她不去这么做。
无论如何,这都是符合这里的规则的。
但海什木确实觉得自己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