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们群情激愤,聚集在村长的家中怒骂阿巴斯的父亲为什么要收养这个怪胎,人们挤挤攘攘到了阿巴斯在村落外的农田附近,抄着各种农具的他们气势汹汹,但瞧见耕田机的那一刻,放下书籍冷眼看来的阿巴斯犹如执掌死亡的神明。
但终究是有人鼓起勇气,怒骂阿巴斯不做人,他们容许他特立独行,却不会容许阿巴斯对村落的成员动手。
阿巴斯否认了村民毫无根据的指责,他说他只和切片只有一面之缘,并申明了这只是一种疾病而非诅咒。
冷静的分析和他表露的正在调查的态度,让村民重新回归了冷静,因为尽管阿巴斯不合群,但他之前也从未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而瞧见阿巴斯用书中的知识暂时抑制了魔鳞病的扩散之后,人们对他的信服更上一层楼。
小患者躲在人群里,恐慌一切变成原来模样,恐慌自己的行为会暴露,夜里他偷偷跑到阿巴斯的家附近,试图按照之前改变地脉的手段直接让阿巴斯重病不起。
没想到担心他夜半行动出来的母亲,正好撞见了他的行动,她劝他去跟村民坦诚,去跟阿巴斯道歉,但他觉得母亲根本不能理解自己的痛苦,母亲扇他巴掌的时候,他失手杀了她。
切片从树后走出,询问小患者接下来的打算,小患者默许了切片的计策,将母亲的死亡嫁祸在了阿巴斯的头上,次日的矛盾冲突可想而知。
被指责播种诅咒,被指责杀人灭口,而最初的起因,不过因为阿巴斯的与众不同,他赠予了沙漠旅人一碗水。
谁都以为阿巴斯会爆发,不过他直接离开了,没有了主人驱使的耕地机静静坐在废弃的田地里面,注视的方向是屋边的墓碑。
魔鳞病患者的数量仍在增多,人们说是阿巴斯没有停止报复。
但阿巴斯之后找到了村长,递交了村长儿子就是魔鳞病患者的证据,村长扣下了那份证据,告诉阿巴斯自己会让儿子不再犯错,而如今也有愚人众义务提供治疗,所以,村长说:“看在这个村落收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走吧,不要再回来了;你养父的墓,我会一直托人照看的。”
魔鳞病患者的数量不再增多,人们说阿巴斯已经彻底离开这片区域,但很快有人发现被他们看做救命恩人的愚人众是在拿魔鳞病患者做实验;最先被送去治疗的村长的儿子,也就是默默无闻的第一位小患者,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村长跪下来,恳求他救一救自己的儿子。
“哪怕不是为了我唯一的儿子……也请看看那些同样饱受折磨的病患。”
村长求着眼前已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的阿巴斯,对方的神色比之前更加冷漠,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垂怜,但阿巴斯确实单枪匹马杀进了愚人众当时在沙漠的实验基地。
那个实验基地由年长的那位切片负责,切片作壁上观,直到阿巴斯放走了当时全部的实验体,才悠悠荡荡出现。
切片仍是长者的形象,他再一次想要说服阿巴斯离开沙漠,这一次还明确提出了要让阿巴斯加入愚人众的邀请。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视线瞥过躺了一地的愚人众士兵尸体,阿巴斯讥讽,“若是让这些家伙知道他们的上司不过把他们作为迎接预备同事的筹码,那脸上的表情想必更精彩吧。”
“他们的价值不如你,若真能让我的目的达成,我并不介意牺牲更多人。”切片微笑着,“这个世界上,唯有至高的智者,才能触碰永恒的真理;凡人碌碌,终其一生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令人发笑。”阿巴斯完全不把切片的话当做一回事,“任何人都有存在于世界的价值,自以为是用自己的标准去限定所有人,你也不过是傲慢的凡人。”
懒得和切片废话的阿巴斯下了杀招,但切片没有和阿巴斯正面交手,离开得很快,阿巴斯见追不上也没有强求,把切片的脸记住,就回去查看那些回归家中的魔鳞病患者的情况。
实验将他们折磨得不成人形,但能够重新回归家人的身边,就是新的希望。
已经年迈的村长坦白了昔日的真相,但如今的人们都已筋疲力尽,对遍体鳞伤的村长儿子,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只是都努力地微笑,向阿巴斯表达了他们真诚的谢意。
村长牵头,村民们打扫了阿巴斯之前的院落,凑齐了美酒与各种野味,举办了简陋的庆功宴。
“……现在说抱歉的话,想必你也不会接受。”村长颤巍巍地举起酒杯,却是敬向了坟墓的方向,“但,我的故人啊,你真的养出了一位很优秀的儿子。”
阿巴斯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冷淡道:“我会开发一些机械守卫驻守村落,以免愚人众再来骚扰,之后这间屋子我会继续住着的。”
与其说是商讨,但听来更像是命令的口吻;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拒绝阿巴斯的建议。
谁都看得出来,阿巴斯这是为他们好。
成年人都跟阿巴斯敬酒,哪怕阿巴斯滴酒未沾,甚至连餐品也没怎么动筷,但是这些人仍然表现得很热情,因为也确实是阿巴斯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阿巴斯唯一吃的,是一个小女孩递来的糕点,糕点其貌不扬,但看得出是她精心调配过的。
“阿、阿巴斯哥哥。”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礼物,“这个,送给你,我又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啦!哥哥是我见过最棒的人!”
阿巴斯怔了一下,看着小女孩沾了黑鳞的脸,对方露出的肌肤还掺着可怕的青紫,但笑容却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下次进修下厨艺,里面还有石头。”阿巴斯点评道。
“哈哈哈我第一次做啦……但是哥哥能吃我就很高兴啦!”小女孩弯着眼睛笑起来。
气氛和睦,阿巴斯也让小女孩趴在自己膝上,和她聊天,但没过多久,他忽然觉得脑袋有些眩晕。
小女孩惊慌的声音中,阿巴斯重重摔在地上,他睁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风景,然后就看到小女孩被她妈妈捂住了嘴巴带离,那小孩的懵懂状态和女人眼里露出的愧疚足以说明一切。
周围的村民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要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要么带着还左顾右盼的迷茫孩子往后退去,骤然安静的场合,愚人众打扮的士兵已然在悄无声息下将院落包围,年长切片的长靴出现在了阿巴斯的面前。
“大、大人,您说过的,只要按照您的计划,就、就永远放过我们村子,也能控制我们孩子的病情……”村长跪在切片面前,目光恳切而带着希冀。
“你、哈……愚蠢也得有个限度……”地面上的阿巴斯挣扎着想要起来,他的确站起来了,却是被两位愚人众士兵架起了身体。
“怎么能这么说。”在村长回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