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奇诺邀请海什木坐下,而林尼和琳妮特很乖巧地站在阿蕾奇诺所坐沙发的后面,与此同时同行的还有一位脸上有雀斑的男孩菲米尼。
海什木对于壁炉之家的几个孩子不是特别在意。
对于海什木来说,他们充其量只能说是传话筒。
他真正上心的人还是仆人阿蕾奇诺。
“寒暄就免了。”海什木坐在了仆人的对面,“想聊什么?”
仆人的目光从海什木身上佩戴的冰系邪眼上收回。
她自然认出那是最高级的邪眼,是只有执行官才被发放的存在。
琳妮特的猜测,仆人也清楚,再加之执行官之间互相看不顺眼,行踪消息又不是完全互通的,所以琳妮特有关于海什木就是博士的猜测不无道理。
面对面之后,那个猜测的可能性甚至更加提高。
毕竟,如果是某个执行官的下属,在面对其他执行官的时候,不至于嚣张到他们好像是平级。
海什木没有多谈他身份的意思。
如果这是博士套用了某人的身份,如今正在执行其他任务,也可以理解。
既然海什木不准备多谈,仆人也不会坏了对方的好事。
直接进入正题,才是对双方都好的选择。
仆人询问了一些芙卡洛斯和芙宁娜的情报,海什木对答如流,自成逻辑,言语之间完全听不出漏洞。
而他的说法也正符合仆人目前调查到的情报内容。
“我就说芙宁娜更像明星,不像神明。”仆人的手指扣住下巴,喃喃自语,“原来真正的芙卡洛斯藏在谕示裁定枢机里面。”
仆人抬起脸,看着海什木:“你还知道多少?”
对于仆人,海什木并没有像是对那维莱特那样全盘托出。
他只是冷静回复:“芙卡洛斯分裂出芙宁娜这个人格,是为了应对枫丹的预言,我泄露了一些情报给那维莱特,所以他去歌剧院找谕示裁定枢机了。”
仆人看向林尼,林尼冲着仆人微微颔首。
林尼:“确有此事。”
仆人把视线收回,手搭在了膝盖上面呈现出交叠的状态。
“看来水神有自己的想法。”仆人这么说道,“你不怕那维莱特作为变数,让芙卡洛斯的计谋破产吗?”
海什木:“那得建立在你信任芙卡洛斯以及芙卡洛斯的计划百分之百成功的前提下。”
海什木抬眸看着仆人:“你觉得可能吗?”
仆人笑了:“你说得对,我还是更习惯自己掌握命运。”
她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我会查清楚芙卡洛斯的计划,杜绝枫丹预言上演的可能性,但我很好奇你在这场戏剧中的角色。为了观测?”
海什木不太清楚为什么仆人会问这个问题,但他从自己的角度做出了回答:“没必要再观测一次枫丹灭国的场景,我有其他的目的。”
“……”仆人深深看了一眼海什木,目光落在了海什木的腰间。
粗糙的玩偶和枫丹做工精致的衣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差。
海什木跟随她的目光低头看去,瞧见了流浪者赠送给他的玩偶。
“新的命运的证明。”海什木这样介绍。
“看不出来你对第六席的感情还挺深的。”仆人收回了目光,让海什木意外的是她竟然也记得散兵。
不过毕竟是愚人众,总会有一些超乎寻常的手段。
这么一想,海什木也不意外了。
当然仆人的这句话还是得回复一句的。
“哪来的第六席。”他回怼了一句,“问问你身后的几位,看他们记得不记得。”
仆人不回头就知道自己背后的三小只是个什么态度。
她哑然笑笑,反倒是在交流中更加肯定了海什木就是博士。
毕竟知道如今空缺的第六席其实真实存在的人,范围可以一缩再缩了。
“那么,”仆人将倒好茶水的茶杯举高,“希望得到你的情报之后,我们能迎来崭新的命运。”
海什木的手中出现冰做的杯子,水自动地从冰底升起,他和仆人碰杯,将自己的水一饮而尽:“祝您好运。”
仆人对海什木表现出来的警惕心有些意外,毕竟他们都是愚人众,都是执行官,哪怕是要害人,也不可能采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但是想想对面的是博士,还是博士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切片,这一切又可以解释了——嗯,是的,至少仆人现在仍然不知道博士的大半切片都被其中最自私的切片给销毁了。
海什木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被认定为了博士,如果知道……
呃,没有如果。
海什木走得还是比较干脆的。
其实他本来准备一直在沫芒宫等那维莱特回来来着。
林尼找他,把他带到这里是一个意外。
一把伞撑在了他的头顶。
海什木回头,踮起脚尖的林尼冲他眨了眼睛。
“仆人让你来送我?”海什木有些意外。
“不,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林尼笑道,“和你打好关系,对我来说是一件绝不会吃亏的事情。”
“你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海什木从林尼的手中接过伞,和他肩靠肩走在雨幕之中,“我对你不感兴趣。”
“哈哈,其实我看得出来。”林尼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想要打听一些东西,“我挺好奇是为什么的,是因为我年纪太小了吗?”
他自己说到这里理由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不大可能。
毕竟愚人众可不是会看人年龄的组织。
海什木看了一眼林尼。
林尼的话是对的,另外还有部分原因是海什木讨厌愚人众。
不过看在林尼也并非主动加入壁炉之家加入愚人众的份上,这点倒是也可以忽略不计。
“你年龄太小了。”
“……认真的吗?”林尼没想到真的是这个理由,他的眼睛都不免睁大了,“我已经成年了,也已经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真正成年的你应该在我的狩猎范围内了。”海什木仍然拿着伞,但此时的他转了一个圈,雨水轻巧地落在伞面上,又滑落下去。
海什木与林尼面对面,他伏下身子,手扣上了林尼的腰。
林尼睁大了眼睛,似乎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海什木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瞧,还只是小孩子。”
林尼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差点退出伞的范围。
海什木本能地把伞跟着林尼往前移动,这就导致他自己淋到了雨,冰凉的雨水拍在脸上也让海什木清醒不少,他想着自己干嘛要为愚人众撑伞,于是又把伞拉回来撑在了自己的头顶。
很好,这会儿两个人都湿透了。
看着站在雨中衣衫湿透得到林尼,海什木更觉得气氛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