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水落在地上，木碗滚了滚，里面的汤水撒了一地。
海什木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看向了一脸懵逼的卡维。
糟心的魔鳞病。
没拿稳。
但这显然不是他海什木的错。
“你的错。”海什木冷漠道。
“啊？我、我的错吗？”
海什木重新去盛了一碗汤递给卡维，这次卡维没迟疑，迅速地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温度正好。
喝下去胃都暖起来了。
卡维想要道谢，但是海什木做了赶客的举止：“现在你可以直接走了。”
“不是，我……”卡维张口还想要说什么。
海什木用手拿起了鱼竿。
卡维见势不妙，讪笑着从木屋里往后退，想要让海什木不要这么针锋相对，但是木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卡维碰了一鼻子灰。
“……”卡维嘟囔，“和艾尔海森一样讨厌的家伙。”
他也不是那种喜欢用热脸贴冷屁股的家伙，抱着自己的东西就朝着须弥城的方向继续过去。
但是，走了几步，卡维还是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绿洲。
黄昏的阳光铺洒下来，湖面波光粼粼，沙漠的地表犹如黄金碎末，簇拥着点缀生机勃勃的绿洲地带，木屋坐落在一隅，非但没有破坏这浑然天成的景色，还顺理成章地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也不知道这木屋的建筑师是谁，哦，还有那个室内的设计师，如果让我遇到了他们，我一定要和他们那什么——促膝长谈！”
卡维显然没把木屋的建筑设计和家具配置联想到海什木的身上。
他嘀嘀咕咕地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然后过了一个时辰，卡维沉默地看着前面的绿洲。
……卡维迷路了。
沙漠的夜晚很冷。
木屋里有火光闪烁，卡维抖着身子，不得不重新敲响了木屋的门。
门被推开，海什木站在木屋内，与卡维面对面。
卡维神色尴尬：“那、那个，我迷路了……你能给我指个方向吗？”
海什木面无表情指明了方向。
卡维认真听着，但很快眼睛就开始冒圈圈：“这、这么复杂？”
海什木：“嗯，如果不走这条路，你可能会随机被蕈兽和镀金旅团之类的敌人袭击，很容易死掉的。”
卡维觉得海什木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真的：“那、那我……”
“明天早上你可以走直线，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好了。”海什木侧过身，给卡维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卡维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可以吗？”
海什木作势要关门：“不行你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
卡维连忙卡住门：“抱歉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感谢你收留我。”
卡维第二次走进了木屋。
木屋里只有一张床，虽然看上去足够大，能够容纳两个成年男性，但卡维还是有些局促。
毕竟他虽然和艾尔海森是室友，但是还真没有和艾尔海森躺在同一张床上过啊！
……虽然海什木也不是艾尔海森就是了。
“那我们现在休息？”卡维试探性地询问，见海什木点头，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解下外套就要躺床上去。
海什木皱眉：“你干什么？”
“啊……不是让我在这里睡一觉吗？”
“趴那边桌子上去睡。”海什木冷漠地指向不远处的桌椅，“我一个人睡床。”
发现自己想多了的卡维松了一口气，因为海什木是主人，卡维是客人，所以卡维应了一声就走到桌椅边上坐下。
卡维注意到了上面的绘图。
有木屋和家具的设计图，有根据附近实景或丰富想象的风景画，还有一些动植物速写。
卡维惊叹笔触的精妙，而他触碰到纸张，发现有些纸上还有未干的墨迹，而唯一能创作他们的，只有一个人。
“这些都是你画的？”卡维没想到能和艾尔海森长相和声音酷似的是一个这么有艺术细胞的家伙。
海什木看了那些画一眼，点了点头：“嗯。”
他其实刚开始对绘画不感兴趣，后来需要借助图像去记忆文字，才熟能生巧。
第13章013
海什木很早就睡下了。
他的生物钟还是很健康的，但是卡维就不一定了。
得到海什木的允许之后，卡维几乎一整晚都没睡，兴致勃勃地在那里翻看海什木保留下来的画纸，越看越喜欢。
海什木次日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卡维双眼放光看着自己的样子。
“……”
海什木的后背抵住了木墙，面无表情地盯着卡维看了一会儿，才慢慢把肩膀放松了下来。
“干什么。”海什木披上了外套，“一夜没睡？有病就去治，别杵在别人床边装妖怪。”
卡维没有跟海什木，他兴奋地捧着海什木的那些稿件：“你很有建筑师的天赋啊，比如说这种榫卯结构的设计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璃月学的。”海什木把卡维手里的稿件抽走，“白天了，我给你画条路线图，你回去吧。”
卡维连忙叫住海什木：“等等，你这么优秀的天赋，没必要在沙漠里荒废，你有没有兴趣去教令院，我觉得妙论派非常适合你！我也是妙论派的人，我可以帮你引荐！”
“……”海什木瞄了一眼卡维，用毫无起伏的声音捧场，“妙论派好啊，妙论派妙啊。”
博士似乎也是妙论派出身。
这人真倒霉，眼睛长得和博士一模一样，还和博士就读在同一个学派。
卡维总觉得海什木阴阳怪气，而且他觉得自己是有证据的。
可卡维搞不清楚海什木为什么对妙论派有意见。
他绞尽脑汁想着：“你和妙论派的学者，或者是教令院有什么矛盾吗？”
“没有。”海什木回答得很干脆，“我喜欢一个人独处，这个理由可以了吧？”
卡维哑口无言。
他被海什木连人带包扔出了木屋，门在卡维的面前被关上，卡维郁闷地揉着后脖颈看着紧闭的木门，只觉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
不过好在海什木把那张地图也扔出来了。
有了这地图，卡维只要不是瞎子，就能够走出沙漠。
他把和海什木相处的记忆保管好，准备到时候遇见艾尔海森的时候，跟他调侃几句。
没走出几步的时候，卡维再度回头，然后看见了海什木拖着自己做的木车，将画架之类的拖出来摆放在绿洲的湖泊边上，开始专心致志地作画。
海什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似乎是他最自在的时候。
生活在沙漠绿洲之中，自给自足，自娱自乐，自成独立的世界。
这也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方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