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路的安抚使,是如今安南司空黎季犛的侄子。”(犛:读音为mao)
常茂说完,又怕朱允熥不明白黎季犛是谁,又继续解释了起来。
“这个黎季犛是如今安南太上皇陈暊的亲信,有两个姑姑嫁给了陈暊的老爹做了皇后。”
“这个黎季犛其中的一个姑姑生了陈暊,另一个姑姑生了陈曔。”
“陈暊是如今安南的太上皇,而陈曔是安南的上一任国王。”
“不但如此,黎季犛还有一个妹妹嫁给陈曔成为皇后,他们的儿子就是安南现在的国王陈晛。”
解释了一下黎季犛和安南历任国王的关系,常茂又继续说了起来。
“自从安南这个太上皇上位以来,开始重用这个黎季犛,经过七八年的时间,从一个八品小官提拔成了如今的一品大员。”
“直到现在,就连安南国王陈晛都十分惧怕他这个舅舅黎季犛,做梦都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可没办法,这个黎季犛是如今安南太上皇的亲信,再加上如今他手握大权,想要除掉他是不可能了。”
听完常茂的讲解,朱允熥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敢情这个安南,不是国王说了算,而是那个所谓的太上皇做主。
“没事,这不是咱们大明军队来了吗?就替安南国王剪除这个权臣。”朱允熥正义凛然的说道。
“嘿嘿,恐怕不止吧?”常茂看着朱允熥正义凛然的模样,满脸坏笑。
“这不重要。”朱允熥无所谓的摆摆手。
一天后……
常森带着手下的将士驱赶着一群安南人回来了。
“允熥,看看这个。”常森从人群中揪出来一个灰头土脸,身穿一身破破烂烂的官服的中年人。
“这不是新安知府吗?”朱允熥坐在四轮车上,阴阳怪气的看着新安知府。
中年人尴尬的看了一眼朱允熥,随后低下头颅。
“拿过来。”朱允熥对后面一伸手,一封信出现在了朱允熥手中。.CoM
“过来。”朱允熥指了指新安知府。
等新安知府向前走了几步之后,朱允熥将信递过去。
“拿着这封信,去找你们的国王。”
“告诉他,本王在这儿只等十天,十天之后他要是不来,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大明天军吧。”
说完之后,将信往地上一丢,“滚吧。”
等新安知府离开后,朱允熥让人推着回到了战船之上,让常森开始安置这些安南人。
朱允熥回去之后,常茂从战船上走了下来,看着正在忙活的常森。
一脸激动的看着常森的后背,大喊一声,“常森。”
正在忙活的常森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扭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见到许久未见的常茂,常森连忙放下手中的差事,迈开步子朝常茂跑去。
“大哥。”
随后,兄弟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大哥,弟弟好想你啊。”常森抱着常茂痛哭流涕。
“大哥也想你和常升。”常茂拍打着常森的后背,眼眶渐渐湿润。
两人相拥许久,才渐渐分开。
随后常森拉着常茂走上了朱允熥的战船,兄弟二人开始聊起了家常。
另一边。
新安知府离开新安之后,没有去安南国的国都——升龙府。
而是去了海东路找到了海东路的安抚使胡天方。
胡天方收到新安知府的消息,带着新安知府一路坐着船朝着他叔叔黎季犛所在的天长府赶去。
黎季犛收到胡天方传去的消息,拿着朱允熥的亲笔信和胡天方、新安知府二人,找到了安南的太上皇陈暊。
陈暊得到消息之后,拆开了朱允熥的亲笔信。
当看到朱允熥要帮助现任国王陈晛重掌大权,顿时怒不可遏。
“我大越国一直尊重明国,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欺人太甚,真是气煞朕也。”
陈暊将朱允熥的亲笔信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满脸怒气。
“朕要御驾亲征,看看那明国亲王敢不敢应战。”
一旁的黎季犛见状,连忙劝阻陈暊。
“太上皇息怒,明国地大物博,兵力更是有上百万之众,咱们大越不可轻易与其来战啊。”
“依臣看,他们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买咱们的稻米罢了。”
“反正咱们大越每年丰收无数稻米,不如送他们一些,也免的新安百姓受苦。”
“巴拉巴拉……”黎季犛说完之后又对着陈暊一顿吹捧,这才将陈暊的怒火哄了下去。
陈暊冷哼一声,“哼,便宜他们了。”
“黎卿,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不可给明国太多的稻米。”
“他们要是不愿,朕定御驾亲征。”
黎季犛看到陈暊同意了,心里庆幸无比,连忙领命。
等陈暊走后,黎季犛看向他的侄子胡天方。
“天方,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升龙府,让户部调拨稻米一万石送过去,打发明军离开我大越。”
说完,从腰间取出来一块令牌交到胡天方手中。
“叔父放心,侄儿一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明军退出大越。”
“嗯,你办事我放心。”黎季犛对这个侄子的很是器重,办事方法也很放心。
要不然也不会将这个年纪不到三十岁的侄子提拔到从二品的位置。
胡天方那些黎季犛的令牌,带着新安知府一路疾行北上,很快到达了安南的国都升龙府。
见到黎季犛的令牌,安南的户部尚书也不敢拒绝,连忙下令开仓将稻米交给了胡天方。
就这样,胡天方带着人和稻米离开升龙城,开始朝新安的方向赶去。
这一天,朱允熥坐着四轮车化身钓鱼佬在岸边钓鱼。
忽然听到手下来报,说是安南海东路安抚使胡天方带着粮食来了。
“把他带过来。”朱允熥吩咐一句,随后眼睛继续紧紧的盯着鱼竿。
很快,胡天方和新安知府被人带到了朱允熥面前。
“大明亲王殿下,鱼咬钩了。”胡天方指着鱼竿,提醒了一句。
“对啊,鱼上钩了。”朱允熥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随后双手一用力,将鱼竿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