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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地僧见状,面色大变,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但瞬息之间,他反应过来,猛然间一掌向张三丰拍去,掌风凌厉,气势逼人。
张三丰冷哼一声,对扫地僧的突袭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他一手依旧稳稳压制着玄澄,另一手则看似随意地轻挥衣袖。霎时间,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自袖中喷薄而出,快若流光,又似蛟龙出海,瞬息万变,令人目不暇接。
扫地僧见状,连忙调整招式,掌法变化多端,如同千手观音般幻化出无数掌影,劲风四溢,试图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剑气。然而,那剑气太过犀利,穿透层层掌风,仍逼得扫地僧连连后退,难以招架。
玄澄感到自己体内的内力如同江河决堤,汹涌而出,被张三丰的身体仿佛一个深邃的黑洞般无情吞噬。他心急如焚,连忙调动全身功力,接连施展出六七种少林秘传心法,企图挣脱这无形的束缚。
然而,每当他感觉到一丝挣脱的曙光时,总有一股更为强大的无形力量将他牢牢锁定,让他无法逃脱。玄澄拼尽全力,但终究还是无法撼动这股力量分毫。
随着时间的推移,玄澄那原本澎湃如海的内力,竟被张三丰一点点地吸噬殆尽。这些内力一旦进入张三丰的体内,便如同被精心雕琢的玉石般,迅速变得凝练而强大。
反观玄澄的内力,虽然数量庞大,却显得杂乱无章,缺乏凝炼与提纯。在张三丰那深不可测的太极之力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原来,玄澄之所以会在一夕之间走火入魔,内力尽失,皆因他体内气机过于庞大且未经有效凝炼。多年来,他隐居少林后山,一边潜心研习佛法,一边苦寻恢复武功之道。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是寻得了一法,不仅恢复了内力,更有所精进。
然而,在张三丰眼中,玄澄所行不过是权宜之计,犹如饮鸩止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体内的内力虽磅礴,却如散沙一盘,缺乏凝聚与精炼。若非他拥有堪比金刚不坏之身的体魄,强行支撑,否则这股庞大的内力早已将他自身的经脉撕裂,导致爆体而亡的惨剧。
玄澄的内力一旦进入张三丰体内,立即被其修炼的混元九转玄功所捕捉,这功法仿佛一个精密的锻造炉,将那些斑驳不纯的内力进行疯狂的压缩与锤炼。在混元九转玄功的驱动下,这些内力如同被千锤百炼的钢铁,逐渐剔除杂质,变得纯净而凝炼。
每一份庞大的内力,在经过这一过程的精炼后,仅余十分之一不到的纯净能量,但其质量却实现了质的飞跃,远非之前可比。当玄澄的内力被彻底榨干之时,张三丰的混元九转玄功也水到渠成地迎来了突破,从第九转的第七层迈入了第八层的新境界。
此时,张三丰周身环绕着一个不断扩大的太极图光影,这光影所及之处,万物似乎都归于了宁静与和谐。然而,这耀眼的光芒又如同昙花一现,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惊叹与不解。
扫地僧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他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你的内力竟然能达到如此凝炼的程度!”话语间,透露着深深的震撼与疑惑。
扫地僧的目光如电,脸上的表情瞬间经历了多次变换,他难以置信地低语:“这…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你的内力为何能如此凝练?”
张三丰以平和而深邃的笑容回应:“太极之道,妙在顺应自然,万物皆在此中流转不息。你醉心于佛法,追求至高无上的佛果与菩萨境界,却未曾意识到,‘修佛’二字,其本身亦是一种执念,是束缚心灵的枷锁。”
此言一出,如同晨钟暮鼓,震撼了扫地僧的心灵。他身形一震,脸色变得复杂难言,随后便静静地站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与自我反省之中。
而另一边,玄澄的内力已被张三丰尽数吸收,他眼中的狠厉之色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迷茫与空洞,仿佛是在这一过程中,他内心的某些执念也随之消散。
“终究还是一场空。”他仰天哈哈大笑。
“完了,什么都完了,全部是九六零一场空,四大皆空。”
玄澄转身回头,状似疯癫,拼命狂奔。少林众僧皆大惊失色。
“玄澄师兄!”玄慈喊了一声。
玄澄回头。
“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要剃一个光头呢?哦,你是和尚,你一定是和尚。”
“我跟你说,我不要当和尚。”
“什么四大皆空,最后真的会落得一场空。”少林众僧见他这般痴痴傻傻,不由得一个个面面相觑。
玄慈念了一声佛号。
“玄化,玄经,你们两人,将玄澄师兄送回去吧。”
“是!
随即,两名僧侣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地搀扶住失去内力的玄澄,准备带他离开。玄澄拼尽全力反抗,口中叫嚷不断:
“不!我不要再做和尚了!我要喝酒,我要吃肉,我还想要女人!那些清规戒律,我受够了,统统见鬼去吧!”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和对束缚的反抗,然而此刻的他,却已是有心无力。他的挣扎显得如此徒劳,只能更加激起旁观者的唏嘘。
就在这时,玄化师兄出手迅捷,轻点了他的哑穴,使得玄澄的喊叫声戛然而止。随后,在两位僧侣的搀扶下,玄澄被强行带离了现场,只留下一串无奈与挣扎的背影。
少林弟子们目睹此景,纷纷低声交谈起来。
“玄澄师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怕是内心深处的心魔始终未除,一旦失去武功的庇护,便如脱缰野马,实在令人痛惜!”“修行之路,本是修心之旅,佛法愈精进,心魔亦可能潜藏更深,唯有悟透无上智慧,方能驾驭心魔。”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张三丰吸取了玄澄师兄的功力,若非如此,玄澄师兄何至于陷入此等境地?”
少林弟子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对张三丰的怨恨之情愈发浓厚,旧怨新恨交织在一起。
不少僧人望向张三丰的眼神中,怒火中烧。
这时,扫地僧缓缓叹息了一声,向张三丰发问。
“张真人,老衲有一事不解,玄澄师兄既已尝试用佛法消弭心中的暴戾之气,又怎会突然失控呢?”
张三丰目光深邃地看了扫地僧一眼,见他询问得颇为诚恳。
“消弭?”张三丰微微摇头,“从他试图借助佛法来压制而非真正面对并化解内心的魔障之时起,便已经走入了歧途。”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皆在一心之间。”“修佛之道,讲究四大皆空,无执无滞,又何须刻意化解,何处不是化解之处?”“他欲修佛,却误将佛视为工具,为己所用。”“此非真佛,实为心魔所化。”
扫地僧闻言,身形微震,愣在原地,片刻后眼中闪过一抹明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老衲自四旬之前,遁入少林空门,自以为超脱尘俗,心无挂碍。”
“故而甘愿屈身藏经阁,为一介扫地僧,默默侍奉佛祖。”
“数十载春秋,埋首经卷,自以为佛法已有所成,佛心已得。”
“今日方知,佛法之深邃,与心魔之沉重,实乃相生相伴。”
“一心向佛,亦是有所求,有所求,便生魔障。”
“佛心愈坚摩令俞炽佛心思坚,魔芯思炽,若不能离开此执芯,若不能舍弃此执念
又何谈真正修行?”
张三丰闻言,微笑颔首,以示赞许。
扫地僧双手合十,躬身向张三丰行礼,言辞中满是敬意。
“张真人虽为道家高人,但对佛理之领悟,实乃深不可测,老衲佩服之至。”
张三丰背手而立,仰望苍穹,悠悠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物归宗,皆循此理。”“儒生道徒释门子,衣冠各异心相连,红藕绿叶白莲花,三教殊途而同归。”
“佛教禅宗,讲求一心不二,慈悲广布,以三皈五戒为修行基石,心即是灵山塔,明心见性,终至万法归一。”
“道教玄门,深邃幽远,以玄牝为妙门,感应天地,循三清五行之道,心为灵关窍,修身养性,抱元守一为其核心。”
“实则,佛由道生,两者同源而异流。”张三丰话锋一转,“贫道顺应天时,心怀万物,自能悟得大道真谛。大师若执迷于佛而忽视大道,犹如寻鱼于树木,缘木求鱼,难得真谛。”
扫地僧闻言,恭敬地拜倒在地,感叹道:“张真人果真是当世无双,见识非凡。老僧曾以为张真人年岁尚轻,能有此等惊世修为,或许是借用了某种邪术,心中难免有所猜疑。”
“今日始悟,实乃老僧自缚于偏见之中,未能洞见张真人之高妙境界。”他诚恳地说,“一味固守少林荣誉,反而偏离了修道的本心,实为肤浅之举。”
扫地僧这番自省之语,坦率而深刻,却在少林寺内引起了一阵骚动。众僧面有愠色,对这突然冒出的扫地僧颇感不满,认为他过于抬高张三丰,似有贬损少林之嫌。不少人心生念头,欲待此事平息后,对其有所处置,以维护少林千年的荣光与尊严。
张三丰闻言,笑声爽朗:“大师能从细微处见大义,由一而推万,实乃难得的大智慧。若能继续深研道法,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菩萨果位亦非遥不可及。”
扫地僧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老僧心中,执念如影随形,修佛之路反成魔障。若不能彻底放下,恐怕修行之路将止步不
前。”他目光转向张三丰,带着一丝诚恳与期盼,“张真人的武当派,倡导自然与天道,不知老僧是否有幸,能入武当门下,重新寻道?”
张三丰闻言,眼神微动,随即释然。他深知,“放下”二字,虽仅有二字,实则重如泰山,非大智慧、大勇气者不能为之。扫地僧一心向佛,而今欲转投道门,实则是要斩断与佛法的深厚渊源,这份决心与勇气,已非寻常。
“大师若能舍弃多年修为与信仰,转而向道,这份决断,实乃大智慧之体现。”张三丰赞许道,“万般皆空,唯有心之选择最为真实。你若真能斩断前尘,弃佛修道,武当自然欢迎。”
张三丰深知,扫地僧此举,无异于凤凰涅槃,其背后的艰辛与挣扎,非亲身经历难以体会。但他也相信,唯有如此,扫地僧方能真正突破自我,达到新的修行境界。
然而,他言出必行,求佛之心转瞬即化为向道之志,这份决绝与果断,预示着他未来在修道之路上的非凡成就。“善哉,既有此等决心,贫道自当引你入门。”张三丰点头应允,言语间透露出对扫地僧的肯定与期待。
扫地僧闻言,面露喜色,再次向张三丰深施一礼,表达感激之情。然而,这一幕在少林寺众僧眼中,却成了难以接受的背叛。
无色禅师目睹此景,怒不可遏,身躯因愤怒而颤抖不已。“师兄,此事关乎少林颜面,岂能坐视不理?”他急声向玄慈方丈请命,声音中充满了对张三丰及扫地僧的强烈不满。
玄慈方丈面色凝重,双手合十,低声诵念佛号,似在平复内心的波澜。“众弟子听令,结阵以待!”他终于下达了命令,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少林僧众闻言,迅速行动起来,准备迎战,誓要捍卫少林的尊严与荣耀。
随着玄慈方丈的一声令下,少林寺的僧侣们如同被激起的潮水,迅猛地向张三丰逼近,将他紧紧包围在中心。“张三丰,你以邪术吸取玄澄师兄毕生功力,致他坠入魔道,今日,你必须向少林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玄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荡在四周。
面对这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少林僧众,小虞忍不住撇了撇嘴,轻声嘀咕:“少林自诩为武林泰斗,数千载的声望,竟只知以多欺少,这哪里还有半点大宗门的风范?”
郭襄闻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给予她安慰:“别担心,你师父武艺超群,对付这些‘秃驴’自然不在话
下。”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张三丰的信任与自豪。
小虞闻言,心中的忐忑稍减,用力点了点头。尽管眼前局势紧张,但她对师父的能力有着无条件的信赖。然而,望着那越来越密集、几乎要将人视线遮蔽的少林僧众,她仍不禁为师父捏了一把汗,心中默默祈祷他能化险为夷。
确实,张三丰在踏入少林之前,就已明确指示众人,只需静观其变,不得轻易介入。郭襄等人深知,尽管他们在武林中已是一流高手,但与张三丰的修为相比,仍显得微不足道。因此,他们明白,在张三丰未曾示意之前,任何轻率的举动都可能扰乱他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