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故,自然跟他王同宗有关。
要说红星轧钢厂外发生流氓耍无赖事件,杨厂长不知道,那他这个一把手真就成了吃干饭的了。
知道归知道,这不代表,杨厂长准备做些什么。
他能继续大马金刀,老神在在的坐在办公室之中,就说明他不想插手这件事情。
韩东是区里一把的外甥。
外面一摊子,明显是韩东的手笔。他杨厂长要是介入其中,惹得韩东不喜还是小事,
万一让那位区里的一把不高兴了,将来,
他从国营转地方的大事,就不仅仅是遇到阻力这么简单。
“打起来了!”
“外面打起来了。”
是杨旭。
这小子慌慌张张跑到杨厂长的办公室,没头没尾的说着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急什么?”
“我又不是派出所所长,治安问题又不归我管。”
“让韩东消消火。刘科长会带人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杨厂长淡淡的说道。
杨旭:“叔,你怎么不急啊。”
杨厂长:“急什么?”
杨旭:“我说韩东让丁棍带人打了。”
杨厂长:“什么?”
杨旭:“我说韩东让丁棍带人打了,老惨了,整个人都快揍成孙子了。”
杨厂长:“怎么回事?那丁棍不是韩东的人吗?”
这个问题,杨旭回答不上来了。
实际上,别说他们这些局外人,就是被丁棍等人按在地上摩擦的韩东,
只怕也找不到问题的症结在什么地方。
这老话讲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如果说,老天要是重新给韩东一次机会,那么这个世祖一定不会再走现在这样的老路。
保卫科的人来了。
后来,派出所的人也来了。
韩东被带走了,不过是被带去了医院。
听说,后来还做了截肢手术。
当然,是真还是假,没人知道了。
因为,自从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韩东便没在红星轧钢厂出现过。
因为好像是生活也不能自理了。
唉!
这就是身体不行的后果。
体虚就不要去做按摩。
结果按摩出大事了吧。
当然,这都是后话。
至于丁棍等人,则是被派出所的同志带走了。
走的时候,一个个别看五大三粗的,哭的跟娘们似的。
而王同宗因为组织人手,及时制止了丁棍等人行恶,甚至还获得了厂里的表扬呢。
春去秋来,日子在平淡与热闹的重奏之中,一天一天的过着。
眨眼的功夫,已经是三年时间。
最近的四城,风向变了。
家长里短间虽然还是鸡毛蒜皮为主,但是又多了一个新话题。
谁谁谁家的孩子南下一趟回来,好家伙,发达了。
谁谁谁家的孩子南下赶春风,结果回来带回一个电视机。
…………
本,也不能说是本吧。
准确的说,应该是财富的概念,第一次清晰的步入到千家万户之中。
“棒梗,你个臭小子,你往我食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小兔崽子,你又把大便弄到我食盒里了。”
一大早,易中海家又开始鸡飞狗跳了。
自从一个星期前,棒梗出狱以后,易家就没消停过。
这一大家子,可苦了秦淮茹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当初,秦淮茹拿定主意,嫁给易中海,本想着,混个一年半载,
等到易中海两腿一蹬,届时,她就可以乖乖数钱了。
可结果,几年了,易中海非但没有双腿一蹬,反而好像人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有精神了。
这可苦了秦淮茹了。
谁知道解套的日子,啥时候到。
嫁到易家,她非但没有占到半点好处,还得伺候着易中海的吃喝拉撒。
当初,跟秦淮茹好的时候,易中海还想着,自己还有力气,还有可能,还行。
因为秦淮茹年轻。
所以,搞一下。
没准,老易家还有后了。
只不过,结果却跟易中海开了个玩笑。
秦淮茹嫁给他有几年了,就是不见秦淮茹的肚子有动静。
这都让易中海有点怀疑自己行不行了。
按说,有时候,也可以啊。
别管啥时间长,时间短的。
直到不久前,易中海才明白真相。
感情是,秦淮茹背着他去了医院,做了结扎。
此事被易中海得知以后,那个气啊。
当时,把秦淮茹揍得,不说鼻青脸肿,旁人拉都拉不开。
也好在秦淮茹的儿子出狱了,有棒梗给她撑腰,结果到最后易中海又挨了打。
连多尔衮都搞不定寡妇女人。
天知道,易中海是哪来的底气接盘贾家这个大麻烦的。
原来又开始上演全武行。
而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易中海跟棒梗那爷俩身上的时候,一道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爸,妈,我回来了。”
是阎解放。
这小子当初听说因为他哥的事情,也牵连进去,进了劳改所。
虽说刑期好像不是很长,但是早就出来的他,却不见踪影。
都快沦为失踪人口的阎解放,这个时候蹦跶出来不说,
甚至还穿的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连头发都往后劈叉了。
“这不是解放嘛!”
“真是解放啊!”
“解放,你这是……这是发达了?”
原本看易家热闹的一干人,这下子注意力又放在阎解放身上。
那家伙发蜡打的叫一个夸张,皮鞋也都擦的能映出人影来。
一开始,就是阎埠贵跟三大妈两口子,都差点没认出自己的儿子。
瞧了好半天,这两口子才真正认出儿子来。
“解放,这几年,你跑哪去了。你知道我跟你爸有多担心你嘛。”
三大妈起了这么一个开场白。
要论持家,说实在的,三大妈有点比不上阎埠贵了。
就比如现在,阎埠贵就不会像三大妈这么废话,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阎解放,单刀直入地问道:
“解放,你这是发达了?”
“哎呦,还带了东西!”
第一时间,阎埠贵便发现一帮人帮手架着东西往院里来。
“怎么还破费。你这小子,平日里,我跟你爸怎么教育你的。
吃不穷,喝不穷,不会算计,就受穷。
就算身上有点钱,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吧。“三大妈这边话音刚落地。
那边,已经上手的阎埠贵在看看阎解放给家里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其中一物上面的红布已经被阎埠贵掀开。
“老婆子,你快看,是电视。”
随着阎埠贵这话一出,也别说三大妈了,就是所有人,
注意力都放在阎解放为家里买的电视上面。
黑白的,还是熊猫牌的呢。
这玩意儿,在这个年代,刚刚兴起,紧俏得很。
谁家要是有这么一个玩意,不说轰动十条街,那也能轰动八条街。
城里还好点,要是换做乡下,十里村都能给惊动了。
“这就是电视机啊!”
“真是新鲜玩意。”
“谁说不是。”
“老陈家的儿子南下一趟回来就带一个电视机,我还去看过呢,
跟这个一模一样,就这上面,还出人,不光出人,还出声音呢,可稀奇了。
只是老陈那家伙宝贵的很,将电视机锁在家里,也不让别人看。
就算是个宝贝疙瘩,也不怕藏家里捂化了。”
“解放出息了,真的出息了。”
“我说什么来着,解放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就能耐,我的眼光没错吧。
你们看看,电视机都给家里买来了。
试问咱们这个大院,谁有这个本事。”
此刻,阎埠贵也好,三大妈也罢,老两口笑的合不拢嘴。
阎埠贵和三大妈这俩老夫妻,平日里虽被人称作“老禽兽”,
但在儿子阎解放让他们长脸的这天,他们心中满是喜悦。
阎埠贵难得大方一回,对着众人说道:
“今天,大家晚上吃完饭以后,都来我家看电视,别客气。”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夸赞阎埠贵,只有三大妈一脸不高兴,
私下里还搞起了小动作,差点把阎埠贵腰间的肉拧下来。
“大爷,大爷,你们晚上也一起来啊。”
阎埠贵在把东西搬回家之前,还特意在刘海中和大妈面前显摆了一番。
那老两口脸色难看极了,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棒梗看到阎解放和电视机后,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甚至还想动手,结果被三大妈训斥了一顿。
一进家门,三大妈没有对阎解放嘘寒问暖,而是数落起阎埠贵败家。
她不明白儿子买了电视机,为啥要让院里的人都来看。
她还把院里的住户都数落了一遍,说他们都是白眼狼。
“老娘们家家,我看你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什么。”阎埠贵明显另有打算。
“我懂什么。我懂得是你败家。老了老了,你糊涂了,不会过日子了。”
三大妈撇着嘴,阴阳怪气起来。
“妈,我差不多知道我爸做的什么打算了。
爸,你是不是想借着给大家放电视的机会,然后收费啊。”
阎解放的话让阎埠贵找到了知音,他高兴地说道:
“听听,听听,咱儿子都比你聪明。你以为,我白放电视给这帮禽兽看啊。
我不知道这放电视需要交电费。赔本的买卖,可不是我阎埠贵的风格。
到时候,来咱家门口看电视的人越多越好。
多的不说,我一人收他两毛钱,十个人就是两块,十个人就是多少了。”
三大妈恍然大悟,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还夸赞阎埠贵高招,连带着把阎解放也夸了一顿。
随后,老两口询问起阎解放的情况,以及阎解成现在在哪里。
阎解放说,他和哥哥入狱后结识了一个投机倒把的狱友,
那人说南方到处都是黄金,只要有胆就能发财。
出狱后,兄弟俩跟着狱友南下闯荡,正好赶上好时候,南方日新月异。
他们靠贩卖鞋赚了不少钱,阎解成因为生意忙走不开,
就让阎解放回家一趟,一是炫耀,二是看看家里情况。
“好啊!好啊!我儿出息了!”
阎埠贵感慨的同时,向阎解放诉苦,说他们老两口在大院过得不好。
阎解放财大气粗,从怀里取出一沓钞票,看上去至少有小一千。
阎埠贵和三大妈眼睛都直了,可就在他们准备伸手去接的时候,
阎解放又把钱塞了回去,说这是货款,回去后还要进货用。
老两口白高兴一场,脸都黑了。
他们对视一眼,似乎在商量晚上放电视时收钱的事。
今天的夜似乎来得特别晚,大院的居民们都迫不及待。
四点多,太阳还没下山,大家就吃完了晚饭,搬着小板凳蹲守在阎家门前,只为找个好位置看电视。
阎解放这种人有点成就就喜欢炫耀,他在跟爹妈续完旧后,
在众人的羡慕和吹捧下,得意地吹嘘着他在南方的辉煌,听得不少人羡慕嫉妒恨。
王同宗回来得晚,他今天陪同杨厂长去了大领导那里。
作为副厂长,他没办法休息。
因为和阎解放有过矛盾,阎解放一直想报复他却没机会。
现在阎解放春风得意,看到王同宗后,第一时间冷嘲热讽:
“哎呦,这不是王哥嘛。怎么这个点才回来,忙啥呢?”
“人家王同宗现在今非昔比,早就是副厂长了。”
有人回应道。
阎解放一听这话,差点被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噎着。
本以为王同宗是个白身,正打算嘲讽他,结果一听他成了副厂长,计划全被打乱了。
“时代不同了!
这年头,不是当个副厂长就可以人模狗样,得有钱才行。”
阎解放边说边从怀里掏出那一沓钞票,在场的人眼珠子都瞪大了。
在这个相对贫穷的年代,家家户户都是月月光,谁家能有几个存款,更别说是一千元的现金了。
看那钱的厚度,貌似不止小一千,只怕有个小两千。
“解放兄弟,你这是发财了!”
“哎呦,不错嘛!”
“对了,你说人模狗样。那是,我哪里比得上你人模狗样。”
王同宗淡淡的说道。
人模狗样这个词可不是好词,阎解放差点扭到脖子。
“有句话,我得跟解放兄弟你说一句。别怪哥哥我说的不好听。
老话讲,财不外漏,露了,容易招灾引祸。”
王同宗的话让阎解放不干了。
“姓王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阎解放咬牙切齿,脸都狰狞了。
“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老祖宗留下的话,还是要听的。”
就在王同宗说完这句话,平地起了一阵怪风。
那风来得邪乎,一时间虽然没有飞沙走石那么夸张,但也迷了人眼。
风过之后,阎解放傻眼了。
“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