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男人见此脸上先是浮现出愤怒,但紧接着想到了什麽,萌生出一丝退意,随后下意识后退了两步,想远离江凡。
可江凡这时盯着女人变成正方形的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
「手术好像出了点问题,可能是由于没有好好检查患者身体情况,贸然就开始缝合手腕的原因。」
「家属,这边还有挽救办法,您看要实施吗?」
被他灼热的目光注视着,暴躁男人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先前的暴脾气,此刻一点都没有了,不断摇着头,朝后退去。
「不好意思,我怎麽能问这种问题,你们夫妻如此恩爱,你肯定是想救你妻子的。」
「这个方案也很简单,就是把您的手,接到您妻子手腕上。」
「来,我先给你做个截肢手术。」
他说着走了上去。
暴躁男人拼了命的后退,颤声拒绝:「不,不要……」
等江凡一个闪身,来到他面前时,他更是受惊了一样,转头就跑。
可跑着跑着。
男人总觉得挥舞的双手,重量不太对称。
低头一看,他也像那边的女人一样,惨叫了起来。
因为他的一只手,诡异的消失不见,手腕埠处十分平滑,没有鲜血流出,这一幕十分诡异。
江凡使用了「鬼手」,取自那个被米婆编造出来的老人鬼。
他拿着男人的手走回去,一把拽住想跑的女人,把这只手按在了她的手腕上。
「啊!」这时一旁的货车司机,大叫一声,转头就跑。
他们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怖之处。
虽然他们是鬼,但在对方面前,依旧只能像玩物一样,被无情的戏弄,一点点残忍害死!
从江凡出手开始,三只鬼嚣张的气焰就一点点熄灭,对方展现出来的能力,比他们死后的灵异,明显要恐怖得多,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江凡没有去管逃跑的司机,只是对着女人安抚一句,又开始了「接肢」。
「啊……啊……好痛……不要……」
女人这一次的惨叫更凄厉了。
因为她的整条小臂,都和自己老公的手,融在了一起,变成一个四四方方的血肉块。
「怎麽还是不行?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明明就是这样操作的啊!」
更让她心寒的是,江凡摸着下巴,又一次露出了疑惑丶惋惜的表情,他显然是一个十分争强好胜的人,做失败了的事,会不断重复去做,直到成功为止。
「家属?家属!你跑什麽,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自己老婆伤成这样,用你一只手来挽救她怎麽了?快过来,我还需要你另一只手……」
江凡看向走廊尽头,此刻的暴躁男人已经冲到了楼梯口的位置。
杨宇恰好也逃往了那个方向。
他毕竟是普通人,速度太慢,已经被男人给追上了。
暴躁男人没有伤害他,而是拼尽一切,想下楼逃命。
「老杨,拦住他!」
江凡一开口,又让男人危险的目光,朝杨宇看了过来。
杨宇都呆住了。
我?
我吗?
拦住一只鬼?
他还在发愣,没想到自己脚下的影子里,竟然探出了一只手,抓向逃跑的暴躁男人脚腕。
「砰」
男人重重摔在了走廊中。
而那个影子则一点点爬了起来,拖着男人的脚,把他带了回去。
杨宇都看懵了,浑身不住的发抖。
他没想到,大佬那个可以吃鬼的恐怖影子,一路上竟然一直都藏在自己的影子里!?
这时江凡已经取下了男人另一只手。
然而一番操作后,女人的哀嚎更为凄厉了。
很明显,他的手术又失败了。
「接肢就这麽困难吗,到底怎麽才能成功,只是断了一只手而已,我还以为是小手术呢。」他颓然的摇着头。
旋即又安慰起了自己:「不过也不能怪我,毕竟我是冒充的医生嘛,哈哈哈!」
这种疯癫的状态,更是吓得断手女人和暴躁男人,脸色一片煞白。
他们好像落到了一个疯子手里。
最麻烦的是,对方还掌握了,让他们无法反抗的力量!
「女士,对不起,我必须要告诉你,你的手术可能失败了,我无法把你的手接回去,你可能会成为我职业生涯中的一个污点,我唯一一次失败的手术。」
江凡两只手垂在身前,十分虔诚的说着抱歉。
女人压抑下自己的惨叫,她似乎看到了活路,连忙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开口:「我……我不怪你……真的,医生,谢谢你做的一切,这已经足够了。」
「那现在……我们能走了吗?」
她和暴躁男人,一齐期待的看向了江凡。
他们完全把这个人当成神经病了,企图用他的方式,来跟他沟通,寻求活路。
然而江凡摇了摇头。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病号服。
「不好意思啊两位,是这样的,我这个人呢,洁身自好,爱惜羽毛,我接受不了自己有任何失败的经历。」
「所以每一次手术失败,我都会尽力抹去这些失败的历史。」
「这样一来,就没有病人可以给我差评了,我也不用留下有污点的医疗档案。」
他的话让两夫妻脸色发生了变化。
「什麽意思,你难道想……」
「刷」
手术刀插进了女人的胸膛,黑红色的鲜血迸溅。
「只要女士您死了,我这次的手术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而且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对了,这位先生,您目睹了一切,所以您也得死。」
「一位伟大的医生,职业生涯中不该出现任何污点,希望你们可以理解一下我,我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江凡一边开口,一边搅动手术刀。
女人不可置信的死死瞪大了眼。
男人则转身就跑。
可惜很快他就被旁边墙上的影子,拖进了一间门诊科室,漆黑的房间内,传来了他撕心裂肺的惨叫。
江凡处理了手上的女人,抹了一把脸上血迹,像是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迈步朝楼下追去。
刚才的货车司机,此时正在拼了命的逃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