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个御史说出严书被太尉府人袭击时,朝中诸位大臣包括皇帝都是不信的。
太尉党的一个大臣站出来,“赵御史,你身负百官监察之责,更要说话有凭据。”
“污蔑太尉大人,你可知后果?”
“皇上,臣说的句句属实,是不是诬陷,召严府尹来一问便知。”
帝王的目光就落在孙太尉身上。
养尊处优、权柄在握的太尉大人声音威严,“赵御史,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你一向对本官行事有微词,但是,咱们在朝上政见相左实属正常,没必要做这种栽赃嫁祸之事。”
“皇上……”
他又看向高高在上的帝王。
“臣与这位严府尹话没说上半句,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以要上门去杀他满门?”
“太尉府的人去袭击严府尹,纯属无稽之谈。”
“况且,以严府尹那种爽直的性子,倘若真是臣对他做了什么,早就一早冲到金殿来了,不会等赵御史开口。”
另有大臣开口,“皇上,臣赞同太尉大人的话。”
“两位大人半分交集也无,谁都可能去袭击严府尹,独独不可能是太尉大人!”
这时,李御史站到了赵御史身旁。
“太尉大人,似乎有些小看我们御史台的格局……行监察之行,言切实之言,这是我们身为御史的职责。”
“皇上,臣为赵御史作证,他说的句句属实。”
“昨夜,京兆府押着人犯从街上过,很多百姓也都看到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有了李御史的佐证,无疑坐实了事情的可信度,朝堂上的臣子交头接耳的议论开了。
某位官员在朝中接连被两个御史参奏,这是少有的事情。
连孙太尉自己都不那么淡定了,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让他稍微有那么点暴躁,恨不得这一刻就回到府中证实。
其实,他心底知道,多半不用验证的,如果不是事实俱在,御史们不会如此。
试问京中,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敢打着太尉府旗号胡乱杀人?
必然是他那个不孝子无疑!
此时,孟弘已经被朝堂上嗡嗡之声吵的头疼。
他大力拍拍面前的书案,大臣们瞬间安静。
“看来,有必要让昨夜的当事人来此,才能说明情况了,徐安……”
太监总管徐安急忙站出来,“奴才在。”
“把严书给朕叫来,朕要他亲自说明此事真假!”
“奴才领命……”
徐安快步走出大殿,吩咐腿脚快的吉祥快马去了京兆府。
就在朝臣们暂时略过这一段,正继续上奏时,吉祥却是小半个时辰没到就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徐安问他,“严府尹呢?”
吉祥跪地回道,“皇上,严府尹不在府衙中,只有一个李少尹坐镇。”
“他一个京兆府尹,不在府衙坐镇,去了哪里?”孟弘有些不悦。
“李少尹说,严府尹带着捕头、衙役一众出去搜查幽郡王下落,至于人现在在哪里,李少尹并不知道。”
听闻严书是亲自带人出去搜索孟坚,孟弘由不悦转成满意。
这家伙,在外人面前高傲自大的,却绝对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就严书这份尽忠职守的忠心,就十分值得表扬。
于是,孟弘的语气缓和下来,“那么……昨夜捉到的那些要杀他的人呢?”
“回皇上,李少尹说,府衙昨夜的确捉到自称是太尉府的一群杀手……”
听到这个话,众大臣再度发出唏嘘之声,纷纷看向孙太尉。
孙太尉强装镇定道,“‘自称’是何意思,难道严府尹还没有审讯那些杀手么?”
“如果审问了,这些人定然不是本太尉派去的!”
吉祥跪在地上继续道,“皇上,李少尹说,鉴于那些人刺杀的是府尹大人,情节恶劣,府尹大人要亲自审讯。”
“但是严府尹要先去完成和皇上的七日之约,所以这些人犯的审讯时间便推迟了。”
孟弘点头道,“没有结论前,的确不宜四处宣扬,怪不得此等大事京兆府也不上报。”
他看向徐安,“去给京兆府传个话,朕允严书等幽郡王之事落幕后,亲自给他自己讨个公道!”
大臣们的目光,俱都落在孙太尉的身上……
当皇帝最器重的太监总管,带着圣意和上好的补品往京兆府去时,舒颜正在摘星楼上悠哉哉喝茶、吃果子,全然不是吉祥说的带人全力搜查幽郡王的样子。
不多时,安邦定国四侍卫也来到了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