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你爹仁慈,想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个妇人以己度人,替舒有德开口道。
“呵呵……”舒颜冷冷一笑,“事实都不了解清楚,就替这个赌鬼出头?”
“你,你说什么?”那妇人被舒颜看的发毛,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那年轻人就要往前帮助妇人,却被陈二一把给拉住。
陈二孔武有力,腰间还别着鞭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那年轻人不敢再向舒颜靠近。
“舒有德……”
舒颜不再向那妇人逼近,而是转头看向舒有德。
她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送你去崔妈妈那挨一顿毒打,都瘫在床上了,却还是一而再的来招惹我。”
“从前到现在,你还真是吃多少亏都不长一点记性呀!”
“或许,这就是赌徒的劣根性吧!”舒颜不屑的道。
“你说谁是赌徒,我是你爹!”舒有德扯着嗓子有些失控,“不管我什么样,你都要养我,知道吗?”
众人听不到舒颜的话,只看到舒有德听了女儿的话后脸色越来越难看,大家对舒有德也越来越同情。
“我说……”舒颜审视着舒有德,“你的好儿子哪去了?”
她刚刚看了四周人群,并没有舒承祖的身影。
这说明来讹钱的只舒有德一个。
“他上次进公堂挨板子的事,到底有没有跟你好好说说?”
“哦……”舒颜拖长声调恍然大悟道,“他回去没多久家里就着火了,是不是来不及跟你说?”
舒有德想抓住她话里的一些东西,可是又一时不知道是什么。
他低声道,“死丫头,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都闹成这样了,她痛痛快快给钱就好,为什么一直在这里不停的啰嗦。
那天发生的事太多,火起的也突然。
因为太饿,他昏昏沉沉的,只知道儿子、媳妇的官司输了还被打了板子。
至于为什么输了,他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舒丫头得到的赏钱。
捉细作赏银一千两,崔妈妈诬告她被判反坐又得一千两,这一下就是两千两。
两千两银子,够他在赌场赌上多少个日夜了?
凭借这些钱,他一定可以在赌场重新翻身,到时候,他就可以过回从前那种一掷千金的生活。
想想这样的日子,舒有德就两眼冒光。
所以当刘水香出走,儿子坚决不让他拿最后一点钱去赌场的时候,他就动员儿子去找舒丫头。
“她得了那么多钱,一个人也花不完,我是她爹你是她哥,那些钱理应有咱们一份……”
但是等他在树下睡醒,准备让儿子带他来找舒丫头的时候,舒承祖却不见了。
和儿子一起不见的,还有他放在怀里的银子。
“这个没用的东西!”舒有德忿忿骂了一句。
脚指头想,也知道他去了哪。
他肯定是放不下刘水香,去找他去了。
不过,他可并不在意舒承祖把那些银子拿走,因为那点银子和舒丫头的银子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但是没了儿子在身边,腿脚不利索的他又身无分文,只能在舒家的残壁断垣里苦挨了两天,才搭上来青云县卖鸡的刘二狗的牛车。
舒有德仗着有这么多围观的人撑腰,对舒颜道,“你是我的女儿,就要守为人女的本分。”
“你跟我说做女儿的本分?”舒颜撸起袖子,“那你尽到当人父的本分了吗?”
舒有德见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些害怕的道,“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他立刻大声嚷嚷,“打人了,快看,女儿打老爹了!”
那个年轻人挡在舒有德身前,“你可乱来!”
舒颜嗤笑,“打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她一把推开那个年轻人,“看来,经历这么多事,我的名气还是不够大……”
舒颜大声道,“那我就在各位面前郑重的介绍下我自己。”
“我姓舒,名丫头,至于为什么叫丫头,相信各位应该能懂。”
“前些时候,地上的这位把我卖进了天香楼,为了他的赌资,不顾我的哭求,八十两就断了我们父女间的情分……”
听了这几句,有的人瞪大了眼睛,有的人却是想起了什么。
“是不是那个被卖进天香楼然后识破周国细作的那个舒丫头?”
“是她,前些天她的兄嫂不是为了那些钱去衙门闹过,还有天香楼的崔妈妈,结果兄嫂挨了打,崔妈妈赔了钱。”
“终于,有人想起我了……”舒颜唇角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