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带着陈四去衙门安置了春桃的尸体。
回到天字一号房,就见自家夫人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张姗那个丫头让您不顺心了?”
陈夫人摇摇头,她看向林妈,“林妈,那丫头尽心尽力陪了我一天,她让我很开心。”
很开心?
林妈看着陈夫人的表情,“可是夫人,你这个样子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林妈,你昨日说青云县衙的捕头是咱们陈家分家的人,是吗?”
“可不是。”一提陈捕头,林妈就有气。
本来能悄无声息解决春桃的事情,他非要带去衙门公事公办。
害她今日在衙门忙了半日,才领着春桃的尸体找地方安葬。
“那个家伙,一点陈家人的自觉都没有,连本家人也不维护,活该他一辈子在青云县当捕头。”
“林妈,你明日去向他打听薛巧云的事情……”
“薛巧云?”林妈念叨着这个名字,“为什么要打听这个人?”
“我听张姗说,这是她母亲,因为伤了丈夫的小妾,现在在牢里。”
“张姗的母亲在牢里?!”林妈大吃一惊。
“嗯,听说她母亲在牢里病的厉害,她每日煎药就是往牢里送给母亲的。”
“我看这孩子懂事乖巧又如此孝顺,如果能帮上她一把,也是好的。”
她成亲至今,膝下无儿无女。
见了舒颜和张姗这样的女孩,格外生出一份母爱来,尤其,她们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
“夫人,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去打听。”林妈已经明白了自家夫人的心思。
只是想到那个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的陈捕头,她就是一阵头大,得好好想想明天怎么交涉才好。
舒颜和张姗回了房间。
张姗问舒颜,“姐姐,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答应林妈去照顾陈夫人?”
舒颜摇摇头,“那个陈夫人也是个可怜人……你想帮她,我没什么意见。”
“但是照顾她的同时也要照顾好你自己……”
她一直对春桃之死持怀疑态度。
张姗心地善良是好事,但她也该有足够的警惕心。
“你可别忘了有人在她的药上做手脚,万事留一分小心,知道吗?”
“姐姐,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留意的。”
经历了外公去世、父亲变心、母亲入狱这一系列变故,张姗的心智比同龄人成熟太多。
交代了张姗,舒颜走进浴室。
在浴桶里撒上洗筋伐髓的药粉,她慢慢把自己浸入翻滚的水中。
痛苦袭来,舒颜紧紧咬住牙关。
尽管这痛苦剧烈,但是明显舒丫头身体的耐受力却大有进步。
“才三天时间……”舒颜喃喃。
以这样的恢复速度,不用一个月,半月之后她就可以动身去京城了。
想到暌违已久的京城和那道森森宫墙,她夜里辗转不能入睡。
等张姗起床去厨房煎药,她也跟着起了身。
看着张姗又是照顾着两炉药,她奇怪道,“不是让她们把药扔掉吗?”
张姗点点头,“林妈的确把北郡带来的药扔掉了,这些新药是请上次来这的老大夫重新抓的……”
“林妈说陈夫人身体孱弱,补药不能停。”
舒颜闻着空气中混杂的药香。
喝那么多补药,到底能对那位行将朽木的陈夫人起些什么作用呢?
她暗暗摇头,不再管别人的闲事,而是简单收拾了直奔桃园村。
身体恢复的速度超出她的想象,她要加快舒家那边的进度了。
解决了舒家,再把薛巧云从牢中弄出来让她们母女相聚,她就可以身无牵挂的离开青云县。
这样计划着,舒颜就到了舒家的地头。
远远,大槐树孤零矗立,地里不见那两夫妻身影。
“看来,昨天没给足他们教训……”她脚下不停,径直去了舒家。
进了舒家,她就发现舒家今天有些异常。
院子里空荡荡,东屋和堂屋都没有舒有德和刘水香的身影。
舒颜诧异,他们该不会因为不想干农活,逃跑了?
正想着,就听西屋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哼叫。
“哎呦,哎呦,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