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道,“大人,民女无罪,这全是诬告!”
“对天香楼,民女没有偷任何人的钱财,卖身契是天香楼主动给我的。”
“对家里人,民女更是至恭至孝,崔妈妈和嫂嫂说的事情,都是子虚乌有。”
县令又问向崔妈妈和刘水香,“原告,你们可听见了,你们状告舒丫头偷盗、不孝,可拿得出人证、物证?”
“大人,舒丫头原是舒家卖给我们天香楼的姑娘,第一次接客就把客人踢下楼……”
听崔妈妈如此说,县令一个机灵,他忽然就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舒颜有些熟悉了。
眼神落在陈捕头身上,陈捕头朝他点点头。
县令脸色变的严肃。
这时,崔妈妈还在滔滔不绝。
“……她不仅打伤了我们的人,还强行抢走了卖身契,更是偷走了天香楼不少银钱……”
“大人,我那些手下还在养伤,您可以派人去查验他们的伤势……”
说着,崔妈妈指指人群中几个吊着胳膊瘸着腿的手下,“他们都是人证!”
“第一次听说被卖进花楼还能打人抢卖身契逃跑的?”
公堂外听审看热闹的人这时忽然议论开了。
“天香楼的打手我见过,五大三粗的,一个瘦弱的丫头能打的过那些人?这崔妈妈莫不是栽赃嫁祸?”
“我看不像,天香楼是什么地方,还需要来衙门告一个姑娘,他们私下手段厉害的紧。”
“你说的也是,天香楼来衙门告人,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肯定是拿这个舒丫头没办法了,所以才让衙门来出面。”
“话说这丫头瘦瘦弱弱的,你们真的觉得她能打的了那几个大汉?”
“不过看崔妈妈这副样子,似乎她说的都是真的……这女子也是厉害。”
公堂上,刘水香接着崔妈妈的话道,“大人,舒丫头不光打伤了天香楼的人,也打伤了我丈夫……”
说着,她朝一旁默不出声的舒有德使个眼色。
舒有德立刻挽起裤腿,露出膝盖那一片青紫,“大人,这就是我妹妹打的!”
“她不仅打我这个做哥哥的,更是虐待我那受伤躺在床上的父亲!”
“您不信的话,两位去我们家的差爷可以作证。”
县令看向负责抓人的两个衙役,“真有这样的事?”
“回大人,是这样没错!”
一个衙役回道,“我们去舒家拿人时,舒丫头不给父亲吃喝……”
这时,看热闹的人一片哗然。
大宁国,以孝治天下。
“从天香楼逃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她虐待父亲、兄嫂,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不孝双亲,不敬长辈,这是恶行!”
林妈在人群中听的浑浑噩噩,她不由看向张姗,“你这个姐姐,当真是从天香楼出来的?”
张姗摇摇头,“我不知道姐姐是从哪里来的。”
她只知道姐姐是和母亲在牢里认识的,其余一概不知。
现在听人是说这些,才觉得姐姐比自己更凄惨,她虽然被家人苛待,但是还没有被亲爹爹卖进花楼。
可是姐姐……
她心中一阵难过,祈求道,“林妈,你能不能帮帮姐姐?”
林妈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如果这个舒丫头是青楼女子的话,行为又如此不端,陈家贸然插手只会留人话柄,这于陈家不利。
所以,她没有回应张姗的话。
县令的目光落在舒颜身上,“舒丫头,事已至此,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他想起那天舒颜拿《大宁律》跟自己要赏银的事。
她既然熟悉大宁律法,便该知道,不孝,在大宁是重罪。
陈捕头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一个乡下女子,懂得大宁律法,识的出周国细作。
他们现在反而不在意这桩案子如何,而是要看这个女子会如何。
“大人,”面对崔妈妈和刘水香的咄咄逼人,舒颜冷静的道,“那便先说说我这不孝的重罪……”
舒颜看看堂外看热闹的人,“父亲躺在床上不能动,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而已。”
“我这些日子,白天和哥嫂下地,夜里也不住舒家,没有照顾过父亲,自然也不存在虐待父亲这种说法……”
“你说你不在舒家,可有人证?”
“当然,”舒颜点点头,“民女自从离开天香楼,一直住在青云客栈,青云客栈的掌柜和伙计都能给我作证。”
人群中的张姗忍不住喊道,“我也能给姐姐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