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色渐深,洛恩发现了一个有关那位夫人的秘密。
她非常容易醉,而且酒品不好……
“我做错了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您没错您没错,没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凭什么他可以出去胡搞乱搞,我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忍气吞声?”
“所以说您道德水平高嘛。”
“自己被人抓奸在床,居然还敢对我动手?”
洛恩瞥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难怪想找我保驾护航……
洛恩沉思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
~~
次日,清晨的微光穿透树林的影翳,落在冒着一堆冒起袅袅青烟的余烬上。
眼见就要引火上身,洛恩连忙扔下酒壶,抽身而退。
打定主意,洛恩迅速填埋好余烬,跟上了前面摇摇晃晃的贵妇,伸手将她搀起,脸上的表情随之无缝切换成温和的笑容。
那模样不像是在喝酒,更像是在跟酒有仇。
没想到等她真的喝醉后,却露出了比那些儿女们更加恣意放纵的醉态。
洛恩微笑着点头应声,随即将自己从海后手里得到的神马和战车召唤了出来,邀请身边的贵妇入座。
“碰过的妻子和情人都有两位数了,连重孙女这一辈都不放过!无耻!”
跳动的火光下,身披纱裙的贵妇,挥舞着手中的酒壶,骂骂咧咧地控诉,时不时喝上几口,不断酝酿情绪;
终于,在拎着酒壶足足骂了半个小时之后,名为“刻拉”的贵妇总算消停了下来,将壶中的最后一口酒喝完,心满意足地趴在火堆旁,倒头便睡。
“不识好歹!”
酒神亲自酿造的仙馔蜜酒,会制服每一嘴硬的人。
贵妇轻轻点头回应原本有些紧绷的嘴角悄然松弛开来,看向洛恩的目光透着丝丝亲近和满意。
然而刚走几步,贵妇便身形一晃,单手扶在树干之上,口中剧烈咳嗽。
“你还要喝?”
此时,贵妇凝视着那位来自底比斯的年轻人,傲然沉吟:“将我带到目的地,我会给你任何想要的!”
洛恩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夫人怎么好像赖上他了。
“只是品尝些区区饮物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禽兽不如!”
贵妇手捧着新鲜采摘的野果,来到宿营地,经过打理的衣着如往日般端庄。
“夫人,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如果没什么需要的话,我就告辞了。”
“嗯嗯……”
“我的意思是,送您回家当然没问题,但回报就不必了。毕竟我之前也没帮上什么忙,还给您添了不少的麻烦……”
但夫人,对不起,我不是随便的人。
洛恩试着拔了几下手臂,反倒让那位夫人抱的更紧了些。
想到上一次这位夫人的醉态,洛恩有些发怵。
星星点点的金红色的液体,从口角中溢出。
听到对方的夸口,洛恩不禁哑然失笑:“感谢您的厚爱,但我好像别无所求。”
感知到外界的光暗变化,冥想中的洛恩缓缓睁开眸子。
随着两匹神马放缓速度,车上的贵妇沉声提议,“在郊外休息吧,我不想去应付生人。”
洛恩客套了几句,正准备转身离开之际,不料面前的贵妇却拦住了他的去路,沉声开口。
神裔?
不要和生气的女人讲道理,尤其是一个喝醉酒,需要发泄的女人。
不惊讶?
这位夫人难道不是什么普通的阿尔戈斯王族?
与此同时,坐上驾驶席的洛恩,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夫人,您还真是不拿我当外人。
听出那话语中的婉拒,贵妇脸色一沉,咬着银牙冷哼。
那如蛇的娇躯,不安分地扭动,越缠越紧,并开始一步步侵蚀受害人剩下的半边身躯。
不行啊,自己对这名字和事迹都没什么印象,阿尔戈斯地区的历史他也不怎么熟……
何况,那老兄的所作所为,听起来也不像什么正经人。
“酒给我。”
洛恩腹诽片刻,随手从魔法阵图中扯出一条毯子,盖在这位贵妇的身上,为其遮掩有些流泻的春光。
“你醒了?”
确认对方安然入梦,他这才悄悄伸出手,想要拿走被这位夫人搂在怀里的酒壶。
“那刚好顺路。”
“是是是,那我们走?”
“说我刻薄冷血,还不是被他逼的,我要是把他干的破事捅出来,他也别想好过!”
“我需要回阿尔戈斯一趟,你来护送我一程如何?”
虽然没能搞清楚来龙去脉,但他现在倒是有些期待这份“回报”了。
洛恩心头一软叹了口气,选择就近坐下,轻轻阖上眸子,静待黎明的到来。
何况,刚把老公变成亡夫,就算回到故土,她的日子恐怕也未必好过。
至于结果……
“用花言巧语骗了我,等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就想把我一脚蹬开,休想!”
言罢,她不由分说地伸手夺走了洛恩腰间的酒壶,扒开软木塞,对着瓶口就是顿顿一通豪饮。
似乎由于之前的动作太过剧烈,本就宽松的衣裙从贵妇巨滑的老肩垂落下几分,露出一片层叠的雪白和深不见底的沟壑。
洛恩强自镇定,试图将这位醉醺醺的贵妇从身上扒拉下来。
某位坐在一旁的倾听者,则连声附和,并时不时配上几句义愤填膺的说辞,烘托气氛,像极了舞台上的捧哏角色,但那频频翻动的白眼证明,他多半是被迫营业。
刻拉,亲手捅死过自己的老公……
那样更好!免得到时候自己给的太多,这小家伙承受不了这天赐的福恩。
大是真的大。
贵妇见此情形,目光一闪,傲然点头。
说着,她愤然起身,独自一人行向密林深处。
同样有着一身秘密的洛恩,自然对此满口答应。
“等等!”
照例,洛恩小心翼翼地附和着,总算将那位骂骂咧咧,又哭又闹的贵妇哄睡着。
分不清是倾诉,还是哀求的梦呓中,贵妇蜷缩着身躯,紧闭的眼角渗出点点泪光。
~~
一路驰骋,战车在入夜时分,便来到了一处城邦的外围。
“贵安,夫人。”
“嗯…”
算了,反正无论去底比斯,还是雅典,都要经过阿尔戈斯地区,路上载她一程也无所谓,就当做做善事吧。
洛恩远远望见,不由蹙起眉头。
“嗯,你也是。”
贵妇闻言面色逐渐缓和,语气却依旧生硬。
不料,他越是反抗,对面也是兴奋。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洛恩腰间的酒壶上,顿时醒悟。
本以为酒水只是寻常的饮物,自己能轻松把持。
贵妇白了洛恩一眼,高傲冷哼。
幸好身边唯一的知情人比较体贴识趣,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的话,这场面倒真是让她有些汗颜。
她把自家老公都变成亡夫了,洛恩可不想因为一个不熟的阿尔戈斯人,让自己引火烧身。
然而,正当他站起身,就此离开之际,手腕却被猛地拽住。
于是,两人就近选择了一处密林,在空地上升起篝火,准备饭食,进行短暂的休整。
贵妇淡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洛恩微微一笑,只字不提昨晚的事情,开口客套了几句。
然而刚一牵动绳子,贵妇便本能地做出反应,双手如蛇般攀附而上。
“啊对对对……”
“不要…不要走……”
很快,美味的菜肴填满了干瘪的胃袋,但贵妇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呃,我在底比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洛恩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暂时将心头的疑惑压下,驾驭着青铜的战车,载着那位神神秘秘的贵妇,驶向阿尔戈斯地区。
“给你的,你接着就好,其余的用不着操心!”
同时,惶恐和不安的情绪在她脸上不断积聚,似乎随时都能让她从睡梦中醒来。
结果,洛恩不仅没能拿回酒壶,甚至还将自己的半边身子陷进了一片温暖丰盈的泥沼中。
看样子,这夫人真是伤得不轻。而且从这里到阿尔戈斯路程不算近,遇上些魔兽和劫匪属实正常,以她的状况不一定能应付得来、
随即,他看向地上抱着酒壶软成一滩烂泥的贵妇,照例将一条毯子盖在对方身上,心中暗下决定。
这女人酒品太差了,以后还是别让她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