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眸光有些暗,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似没想到她会下来。
“你怎么下来了?”
“你被蛇咬了!”
秦铮手臂上有乌黑的血渍,显然,是方才的花斑蛇咬的。
再晚一些,可能就没救了。
云洛心底闪过一丝慌乱,大步过去,跪坐在他身侧。
“秦大哥,你别动!”
“撕拉”一声,云洛撕扯开秦铮袖子,露出骇人伤口。
汉子精壮手臂上,有两个小牙印。
“小洛……”
云洛似没听见一般,拽着他的手,一股电流传遍全身。
该死的反应!
云洛心里暗骂。
“云洛!”看出她要做什么的秦铮几乎吼出来,眸光晦暗,“你先上去!”
她晓得,她在做什么吗?
云洛只是瞧了他一眼,俯身,含住他伤口。
柔润的触感让秦铮浑身一僵,很快,却被刺疼代替。
“秦大哥,不吸出毒血你会死的,你别动!”云洛说完,又低头吸着毒血。
秦铮不语,眸子中酝酿着深沉的情绪。
等到血颜色变成正常色,云洛才扯出一抹笑容,她脸色白的有些难看。
“可……可以了……”
“小洛!”秦铮连忙接住她。
“我没事,你先放开我!”云洛气有些喘,“我方才瞧见,洞口好似有些止血的药草。”
“我来。”秦铮按照云洛指示,拔了药草,捣碎,敷在伤口上。
毒已经全部清除,他除了有些虚弱,并没有其他不适。
倒是云洛……
想起女子方才奋不顾身为他吸毒血的样子,还有她靠近时,身上那一股异香,秦铮心里,有什么,一点点聚拢。
“秦大哥,你胳膊上好似有一个印记?”
云洛方才瞧见了,这会才仔细的分辨。
以前,并没有啊?
怎么回事?
秦铮低头睨了一眼,眼底有复杂神色,“这印记,从小就带着了,见血,才会出现。”
这么神奇?
云洛又瞅了好几眼,印记上图案,好似什么传承一般。
估摸着,和胎记一样的吧。
云洛瞅瞅外头,黑乎乎一片,“秦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下来容易,下去就难了。
秦铮探出半个身子,瞧了一会儿,扭头,云洛正看着他,双眼清澈,唇上,却带了殷红血迹,为女子平添几分妩媚。
他眸光闪了闪,声音有些暗哑,“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
“花斑蛇的毒不容小觑,你要是难受,就告诉我。”
云洛摇头,“真没有。”
她就靠近他难受了会儿。
那毒,好似对她没啥作用。
是不是她的体质导致的?
云洛当然不敢说,“菩萨瞧我心地善良,保佑我呢!”
秦铮失笑,他拉了拉藤蔓,很牢固,爬上去没问题。
“小洛,你先上去,我在你后面,有什么情况就叫一声。”
“成!”云洛过去,秦铮把藤蔓在她腰上系了一个圈,才让她上去。
攀爬的过程,云洛以为会很艰难。
可她动作很灵巧,似一只兽。
狐狸,也是擅长攀爬的吧?
“小洛?”
云洛拍拍脑袋,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小洛?”
“啊?”云洛连忙应下,“我没事。”
她几下翻上山崖,丢了藤蔓上去,藤蔓剧烈晃动,只瞧一个人影从下自上,利落上了山崖。
那动作,帅气逼人。
“灵芝。”
云洛接过去,为了它,差点命都没了,她丢进竹筐里,“秦大哥,我们快回吧,娘他们该着急了。”
“小洛?”
秦铮顿了一下,迟疑道:“方才你可有瞧见一只白狐?”
“在哪儿?”
“你上去之际,我似乎瞧见一只白狐,仔细一看,又仿佛没有。”
云洛心被刺激的狠狠一缩。
白狐?
难道是她?
还是之前瞧见的老祖宗?
她有些犹豫,“啥样的白狐?”
秦铮认真思索一番,道:“可能真的有狐仙在暗中保佑着我们吧,你上去那一瞬,我似乎瞧见了。”
妈呀。
那不就是她吗?
云洛摸摸耳朵,摸摸鼻子,又摸摸身后。
没狐狸尾巴和耳朵。
吓死了!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荒郊野外的,你这么一说,怪瘆人的。”
云洛说完,扭头就走。
好在秦铮没问什么。
回家的路上,她心一直都是悬着的。
直到瞧见站着村口张望的周蓉和老周头。
“小洛,小铮,你们回来了,没事吧?”周蓉一颗心放下,露出慈爱笑容。
“没事,先回去吧。”
云洛没说山上的经历,要被娘和外公晓得,估摸得吓一大跳。
“你娘烤了红薯,快回去洗把手,吃点东西。”
“成。”
进了侧门,吭吭唧唧声传来。
“他娘的,疼死我了……”
云贵抱着肚子,双腿直打颤,而他一张脸,白的似面粉一样。
“三弟,你好些没?要不然给你煮碗粥?”周蓉问道?
“不用。”
云贵扭着屁股,急哄哄冲进茅厕里。
云洛眨眨眼,“娘,三叔咋了?”
“好似吃错啥了,上吐下泻的,闹得不轻,村医都来了,开了药,不过说药效果有些慢,估摸着还要折腾会儿。”
“就他一人病了吗?”
“可不是,好端端的,咋就病了?”
云洛好似觉出什么了。
三叔嘴馋又小气,偷了鸡肉,只会吃独食,他没吃饱喝够,三婶只能闻味。
莫不是那碗鸡肉里被下了东西?
他吃完了,所以,上吐下泻?
云兰小婊砸,心机深沉啊。
要不是三叔偷了鸡肉,今日难受的人可就是外公了。
“小洛,怎么了?”
云洛把自个猜测说了一遍,秦铮挑眉,“你打算怎么做?”
“云兰既然爱装,就让她装呗,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不差这会儿,走吧,吃红薯去。”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上,云少杰听见声,睡了一半,也出来了。
“大家伙都在,我说个事。”老周头瞧了云少杰一眼,继续道。
“小杰年纪不小了,之前上了蒙学,后来没银子,不上了。”
“咱庄稼人,唯一翻身的机会,靠的就是科举这一条路子。”
“再苦,学业不能断。”
云洛很是认同。
“爹,我也想好了,等我攒够银子,就重新让小杰去。”周蓉叹息,都是她没用啊。
老周头颤巍着从怀中掏出五百文钱,“这是我自个攒的,先拿去,让小杰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