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月脸色枯黄,看见邬乘御和楼钟玉来了,脸上出现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见她撑着身子被婢女扶起来,对着两人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玉妃娘娘。”
楼钟玉好奇的问:“这么冷的天皇后娘娘都取消请安了,你怎么还在弹琴还有你脸上怎么整得?”
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意嘲讽,玫月脸色绿了又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邬乘御,她哪里敢说实话。
她抿唇:“没事没事,最近身体不舒服……”
楼钟玉“哦”了一声:“身子不舒服就回宫待着去吧。”
玫月抬头看了眼邬乘御,男人看着她像看什么垃圾似的冷淡道:“回宫歇着去吧。”
玫月泪眼汪汪的走了,冒着风雪,那把琴弦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也不知道玫月是怎么弹的。
楼钟玉看着主仆俩离去的背影小声嘟囔:“还怪可怜的,她是不是被罚了呀?”
没人回答,楼钟玉很机敏的感觉到不对劲,大眼睛扫视众人目光带着审视,德元笑了笑开口:“娘娘不饿了?”
德元指使着太监宫女们:“快些将帘子炭盆装好。”
楼钟玉知趣的不问了,左右他和玫月也没多大交情。
楼钟玉所受的待遇与刚才玫月的截然不同,五方亭子五面都挂上遮风挡雪的帘子,亭子里燃着两个炭盆,滋滋烧的作响,隔绝风雪的亭子里温暖不已。
石桌上也裹着桌布和软垫,楼钟玉坐下去,抓了个鸡腿,刚想放在嘴里闻到味儿就想吐。
他又舍不得扔,就一直抓在手里,邬乘御无奈极了,将桌上的糕点喂给他吃。
楼钟玉张嘴咬了一口,非常开胃,吃完眼珠子晶晶亮。
“好吃,酸酸甜甜的还要。”
楼钟玉张开嘴像一只等待投喂的小宠物,邬乘御又塞了一块,他还要吃却不给了。
“吃多了容易积食,吃鸡腿吧。”
楼钟玉看了眼手中的鸡腿,想吃是想吃,可是他闻到鸡腿味就想吐,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刘忠来了。
“圣上,几位大人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您看……”
经刘忠一说,邬乘御才想起来他早些时候叫了些大臣来商谈国事,没想到给忘了。
邬乘御略微带着歉意的看着楼钟玉,楼钟玉生怕他说要把自己送回宫,自己摆摆手道:“既然有事皇上你还是回去处理吧,我吃完东西就回去。”
邬乘御有些犹豫,最后楼钟玉板上定钉:“就这么说好了你快去啊,这里这么多人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保证吃完就回去,片刻也不耽搁。”
邬乘御走了,楼钟玉哼唧一声,小声嘟囔:“我才不会那么听话呢。”
文喜不赞同的看着楼钟玉:“主子,外头风雪大,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好?”
“若是着凉,圣上肯定不会再同意您出来了。”
楼钟玉想想也是,但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他不想这么错过,借机讨价还价:“就再逛一圈,就一圈。”
文喜无奈,只好陪着。
楼钟玉披上厚重的斗篷,一只手被文喜拖着,一只手拿着鸡腿,就这样在御花园逛了几圈,逛到最后实在没什么逛头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什么花儿也没了。
他意兴阑珊,终于打算打道回府了,文喜高兴道:“还是主子懂事,等放晴栽了枣树,奴才们再来陪主子赏花吃枣。”
楼钟玉“嗯嗯”一声:“好哦。”
“好香啊是梅花吗?”
文喜回:“前头就是雪梅园,雪梅园里是梅花都开了。”
“好香啊,我们去摘几枝放宫殿里,可香呢。”
“奴才去摘。”
楼钟玉拒绝:“不要我自己去,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式的。”
文喜无奈只好扶着主子去摘,楼钟玉左看看右闻闻,梅花的香气浓郁的过分,但又不呛鼻,他喜欢的很。
“喵……”
“喵……”
“咦,怎么有猫叫?”楼钟玉停住摘梅花的手,张望着。
文喜回:“兴许是哪里的野猫儿,这个天气怕是要冻死了。”
“喵……”
“叫的好可怜啊。”
楼钟玉同情心泛滥,扭着头吩咐:“你们快去找找猫咪在哪里?”
“主子,这外头的野猫脏,万一带着什么病就不好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楼钟玉没搭理,埋头找着,有一簇草丛乱动一下,楼钟玉就在里面发现了一只三花猫。
小三花小小一只,看起来病殃殃的,声音虚弱的几乎让人听不见,楼钟玉要将猫咪抱出来,文喜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主子……”
楼钟玉瘪嘴,“它真的很可怜。”
“主子,奴才知道您心善,可它救不活了,圣上知道了也会生气了。”
文喜摇头。
楼钟玉难过的看了一眼三花猫,是了,他自己也不想再养任何宠物了。
他将自己手上的大鸡腿放在小猫旁边。
“对不起我的能力有限,不能带你回去了。”
“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喵……”
楼钟玉一喜,他扭头跟文喜分享喜悦:“它是在回复我么?”
文喜点头:“是啊主子。”
楼钟玉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拆下来放在那堆草丛上,给猫咪遮风挡雪。
“喵……”
“拜拜了小三花。”
文喜叹气,又取了一件备用的斗篷给楼钟玉披上,“主子,咱们走吧。”
楼钟玉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眼被斗篷遮盖的草丛,身影消失在赤红的雪梅园中。
在他走后,有一个人出现在斗篷前,男人蹲下看着小三花,孱弱的小三花旁边放着一只被剥了皮的鸡腿。
温楼弃将手伸进去摸了摸小猫的脑袋,怅然若失道:“原来是你……”
他抬起头,已经看不见玉妃的身影了,只留下一长串的参差不齐的脚印。
温楼弃低头,想要将鸡腿取出来撕碎喂给小三花,谁知道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小猫咪突然起来抓了他一下,洁白的手背顿时出现三道红痕。
温楼弃却罕见的没生气,撕碎了肉喂给它吃,而那小三花好像知道温楼弃对它没有恶意,它愧疚的舔了舔温楼弃受伤的手背。
“喵喵……”
“小狸奴,你可真幸运。”
跟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