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乘御坐在榻上,单手支起撑着额头,另一只手在明晃晃的烛火下拿着那本《帝学》。
和熙的烛火下邬乘御看起来整个人被光包着,显得很是柔和。
《帝学》共有八卷,前几日邬乘御读了两卷,只是这第三卷今日是迟迟看不进去,邬乘御停在这一页许久,思绪飘忽。
德元笑眯眯端去一杯茶,笑的就跟深山修炼的老狐狸,机敏又狡黠。
“圣上,玉妃娘娘梳洗打扮的时间可真够久的,马上这书都要看完,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讨好圣心。”
此刻圣心安悦,德元说话恰到好处,不易察觉的抚平了帝王的焦躁,惹得帝王轻笑一声。
“老东西。”
邬乘御将书一扔,抬着茶斋饮了一口,随即有些不耐的将盖子按在杯子上。
楼钟玉长舒一口气,由着文喜扶着,进来时刚好与邬乘御对上视线,楼钟玉眼神闪躲,德元见帝王表情变幻,由不耐转为兴奋,招着手将寝宫里的侍从叫了出去。
照顾圣上几十载,德元头一次发觉圣上还是个闷葫芦,明明里头坏的出儿水,表面上还是那么正经,让人丝毫察觉不到端倪。
楼钟玉咬唇,微微伏身行了一辑,夹着嗓子开口,声音弯弯绕绕,柔媚不已,“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邬乘御只觉身子火热,好想将面前一身奶皮子的小妃子推到床榻上,狠狠要了他。
帝王喉咙微涩,压着嗓音道:“爱妃请起。”
楼钟玉娇羞的站在邬乘御旁边,薄薄的一层粉掩盖不了脸蛋的红润,楼钟玉一脸谄媚的捏着邬乘御的肩膀,话说以前为了讨好大伯,他特地照着手机学了些按摩之术,虽达不到精通,但应对普通人应该够了。
只是天子毕竟是天子,寻常人不能比,邬乘御十六岁便能领兵出战,在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一身腱子肉又厚又结实,都是领兵实战出来货真价实的肌肉,楼钟玉根本捏不动。
捏到最后他的面目都有些扭曲,废了老大劲,手中如同捏着石头似的。
楼钟玉泄了气又看见男人刀削斧凿般精心雕琢的俊颜,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这才知道被帝王戏耍。
楼钟玉愤愤的对着邬乘御的肩头拍了一下,侧过身哼唧道:“不理你了。”
邬乘御又是呵的一声笑,笑声低沉,带着点愉悦。
楼钟玉想走,邬乘御一伸胳膊将楼钟玉掳到自己腿上,像是山寨王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压寨夫人,爱不释手的把玩。
邬乘御抚摸他的衣裳,衣领上绣着一支小桂花,衣裳也散发着皂角的味,就是这么普通的宫女服制穿在楼钟玉身上都别有一番风情。
邬乘御从喉咙里挤出笑,似乎在忍耐什么,“这是哪里来的女娇娥这般貌美?”
“改日朕叫绣坊给爱妃赶制几身漂亮的衣裳可好?”
楼钟玉自然知道邬乘御打的什么主意,这怎么可能,穿着红袖的衣裳在宫里玩一玩无妨,若是惊动了后宫,那些女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他还哪有脸出门。
不禁让楼钟玉想到高中那一段黑暗的时光,那些有背景的男生肆无忌惮的欺负他,欺负他这个父母双亡,被亲戚们像个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他。
逼迫他穿裙子,给他画口红,一群人将他堵在充满骚臭味的厕所,不知道是谁一脚将他踹倒,要掀他的裙子,他只能拼命的阻止,他们两个耳光将他扇得晕头转向,拿着手机对他拍照,将他的丑态一一记录下来。
他也许是真的贱,女装穿多了他竟然习惯了这种日子,甚至羡慕起来女同学能光明正大的化妆,戴发卡,喷香水。
楼钟玉慢慢抚摸上自己的额头,刘海下面有一条小疤,是送他来到这里的一条疤,说来楼钟玉也好奇,这么一条小疤原主竟然死了,真是老天不佑,命该如此。
祝愿原主早登极乐,往生净土吧。
楼钟玉这么想着,浑身都应激的发抖起来,邬乘御感觉不对劲,还以为自己的话伤到楼钟玉,不过他没想着道歉,而是想要补偿他。
在他眼中,现在的楼钟玉只需要金银财宝就能哄好,若是没有,一顿狠淦也能让人连连求饶,玄铁变为绕指柔。
“不喜欢?那玉儿可有看上什么宝物,只要朕有都给你可好?”
“不要。”
楼钟玉靠在邬乘御怀里,柔顺乖巧的像一只小猫,额头蹭了蹭男人的胸膛语气委屈:“臣妾自是喜欢的,只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别人知道了会欺负我的。”
邬乘御眼神晦暗起来,他知晓玉儿肯定遇到了什么,瞧他这副可怜模样邬乘御心中不免起了怜惜之意,大掌抚摸他的发,柔声安抚:“有朕为玉儿撑腰,谁敢欺负玉儿?”
若是没有撤绿头牌这一出,楼钟玉或许会信,只是他知道帝王心易变,自然不敢将全部信任押注在虚无缥缈的帝王宠爱中。
楼钟玉噘嘴,旁敲侧击的指责埋怨:“不知道是谁撤了我的绿头牌,还不让我去御书房,最会欺负我的就是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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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都不知道,我在鸾鸣宫跪了好久,膝盖都红了,你还不愿意见我,我好伤心的。”
邬乘御看他气恼可怜的样子就觉得有趣,炸毛小猫尤为娇憨,他顺着小猫儿的毛,“受伤了?朕瞧瞧。”
说罢掀开楼钟玉的衣裳下摆,却见光裸的双腿,全无寝衣踪迹。
楼钟玉不好意思的并拢双腿,垂眼:“别看呀,我……这衣裳不合身,只能把寝衣脱了才能穿得下。我我还是去把衣裳换了吧。”
楼钟玉想要逃离,邬乘御双瞳中却散发着绿色的幽光,饿狼一般抱着人去床榻上,屋里传来楼钟玉惊呼,夹杂着衣服撕裂之声。
“别撕,这不是我的衣裳啊……啊!”
门口站着的红袖脸上通红,眼神闪躲,听着里面传来的布料撕裂都声音,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文喜呵呵一笑:“回头杂家再给你买几身衣裳如何?”
红袖摇头,“能帮得上主子是红袖的福分。”
德元听他们三言两语就能料想到整个事情经过,原以为这次玉妃娘娘一定会吃尽苦头,没想到主子爷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玉妃娘娘,可见其受宠颇深。
德元的职位高得多,见两人想法未免太过于小气,一想到以后几人要一同在主子爷眼皮子底下共事,避免麻烦随便指点警醒几句:“瞧瞧尔等的小家子气,圣上龙颜大悦明日定有尔等的赏赐,何故争论区区一件衣裳,有意思极了。”
“给杂家记住,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干活计都紧着点皮,稍不留神便是杀头大祸。”
文喜、红袖躬身:“德元公公所言极是,小的们谨记。”
德元似是想到什么,意有所指对着文喜阴恻恻道:“嗬,杂家倒是小瞧你这奴才牵线搭桥的本事,那色胆包天的贼人已经处决,若不是玉妃娘娘喜爱你,狗奴才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