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镜岩离开皇城,到城门口,他猛地停住脚步,对曹乾纲说:“贤婿,你现在是镇国公,原顾氏的镇国公府现在是你的府邸。”
曹乾纲一愣,点头:“是,陛下赐给了臣。”
王镜岩说:“镇国公府门口两棵高大的迎客松,是否还在?”
曹乾纲点头:“在,小婿进入镇国公府后,就只剩下这两棵迎客松还留着,其他的都已经换了一遍。”
王镜岩冷笑:“哼!这两棵松树,是当年顾续安六岁生日时,其父顾继忠带着他亲自种下的,你速速去,顾续安返回驿站路过镇国公府门口,你派人在他路过时,砍了这两棵松树!”
曹乾纲立即明白,这是故意激怒顾续安,便道:“好,小婿早就想找个机会砍了它,现在便是最佳时机!”
旋即,曹乾纲快速离去。
打完刘体仁,顾续安出了皇城,坐上马车,脱了官服仍在旁边,马车朝着驿站而去,他心底思索着今天晚上的行动。
“砰!砰!砰!”
突然耳边传来斧剁之声,顾续安拉开帘子便瞧见熟悉的府邸,镇国公府的外墙映入眼帘,父母慈祥的笑脸浮现在眼前。
“没吃饭吗?给我使劲儿砍!”前方传来曹乾纲的声音。
顾续安往前一看,顿时脸色一沉。
曹乾纲坐在镇国公府的门口,手里端着茶杯,指挥着门口的几个小厮砍树,砍的是镇国公府门口的两棵松树。
顾续安立时回忆起,这两棵松树是他跟先父种下的。
“停车!”
叫停马车,顾续安走下车。
来到两棵高大的迎客松前,以前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
“呦!王爷!”
看到顾续安下车,曹乾纲心中冷笑,装模作样地动了动身子算是行了礼,“王爷,您这是对这两棵树有想法?”
顾续安转脸看了看曹乾纲,问:“国公大人何故伐树?”
曹乾纲笑了笑:“我家的树,王爷也要过问?我现在是镇国公,这镇国公府的东西,哪怕是一草一木,我想如何就如何,王爷!臣的家事,您不会过问吧?”
不等顾续安说话,曹乾纲喝令左右小厮:“砍!给我快点砍!砍完了剁碎今晚上给本国公烧洗脚水!”
小厮立即更卖力地砍起来。
曹乾纲回脸笑呵呵地看着顾续安。
顾续安没有说话,也不看曹乾纲,盯着前面的松树看了一会儿,回身进入轿子,不一会,重新出来,已经换了王爷蟒服官帽。
曹乾纲还没有明白所以然。
就见顾续安阔步朝着镇国公府正门口的椅子走去,走到椅子前,转身,缓缓坐下去,这才抬头看向下面的曹乾纲。
曹乾纲愣在原地,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顾续安正襟危坐,非常严肃地对曹乾纲说:“国公大人,按照朝廷礼制,除亲王、郡王之外,一品官员面见王爷,行一拜礼,三品以下官员面见王爷,行三拜大礼,国公大人,你刚才见本王,可否行礼了?”
曹乾纲这才反应过来,这货又拿官职压人。
没办法,官高半级压死人。
曹乾纲一万个不情愿地慢腾腾的跪下,道:“臣镇国公曹乾纲,叩见靖宁王!”
顾续安没有说话,看向旁边的几个小厮。
小厮已经不敢砍了。
顾续安说:“砍吧!既然先父以去,本王也不在京城,那就断了这个念想,别愣着,砍啊!”
两个小厮拿不定主意,看向跪在旁边的曹乾纲。
曹乾纲满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对着两个小人怒吼一声:“你们聋啦!王爷叫你们砍,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狠狠地砍!砍了送到后院,今晚上给府里的所有丫鬟烧洗脚水!”
顾续安微微眯起眼睛。
给府里的丫鬟烧洗脚水,明显就是在侮辱顾氏。
曹乾纲大声地喊道:“臣!镇国公曹乾纲!!叩见靖宁王!!!”
顾续安眯着眼,巍然不动。
迎客松又叫黄山松,木质坚硬,而且门口的这两棵迎客松生长了几十年,早已经树大根深,岂是两个小厮容易砍断的?
正午的太阳毒辣。
两个小厮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砍了半个时辰,连一半儿都没砍到。
顾续安舒服的坐在上面等着。
曹乾纲顶着大太阳跪在下面,嘴干得难受,喉咙都要冒烟了,背部晒得令他难受,膝盖疼得厉害。
曹乾纲知道,这树不砍完,他是不会离开的,便连连催促两个小厮:“快给老子砍!两个没用的废物!连棵树都砍不断,干什么吃的!都是一群没用的饭桶!快点儿!再给老子砍不断,我先砍了你们!”
两个小厮也很委屈。
这松树太硬了,他们手都磨破皮了,浑身累得提不起一丝力气,着实砍不动了。
“老爷!小的实在、实在是没力气了!”
一个小厮实在是扛不住了。
曹乾纲大怒:“废物!饭桶!赶紧给老子砍!今儿你们要是砍不断这棵树……”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另一个小厮直接中暑晕倒在地。
曹乾纲气得怒火中烧。
顾续安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到曹乾纲面前,俯视着他说:“砍树也得找个有力气的,今儿就到这儿吧,本王没空陪你们玩儿!”旋即坐上马车离去。
曹乾纲望着远去的马车,恨得咬牙!
府里的人见顾续安离开,慌忙跑出两个人扶着曹乾纲站起来。
“嘶啊!疼疼疼!慢点!”
曹乾纲感觉自己的膝盖都要粘在地上了。
对顾续安的恨也加深了一步,他盯着远去的马车,恶狠狠地道:“顾续安,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啊疼!轻点!”
曹乾纲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走进府内,至于旁边的两棵树,他没有了砍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