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锦一心只有自家王爷,谢过宋暖后,忙扛着人回去求孙湘北。
孙湘北虽然看萧寒宴不顺眼,可到底医者仁心,出手救了他。天亮之后,萧寒宴才终于醒了过来。
重锦在旁边守了一个晚上,见状,几乎是喜极而泣:“王爷,您终于醒过来了。”
萧寒宴却只是怔怔地看向自己的右手,那攥了一整个晚上的拳头轻轻打开。
重锦也好奇地顺眼看去,却只见到自家王爷手心里,攥着的不过是一株枯萎成渣的草叶,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重锦有些好奇,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看到自家王爷的神情,重锦却没敢开口,甚至连看都不敢再看。
“重锦。”
萧寒宴沉默许久,终于沙哑着声音开口。
“属下在。”
重锦等候吩咐,萧寒宴下定决心般说道:“备快马,即刻回京。”
“属下遵命。”
重锦猛地抬头看去,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家王爷终于想通了?他立刻退下去准备,生怕晚了一步,王爷又被那宋姑娘勾了心神,改变主意不回去了。
萧寒宴将手心翻转,碎成渣的枯萎草叶从指尖滑落,掉在地上,就如同他想要修补和宋暖之间裂缝的那颗心,无论如何努力,都是徒劳。
从前,宋暖的满腔情意他肆意践踏,如今,他的心意,也如同这枯萎成渣的草叶,甚至不敢拿出手,只能悄悄丢弃。
只是走错了一步,便一直错,满盘皆输。
昨日刺杀的那波人,是衮王派来的杀手。恐怕他在京城的布置,已经被识破。若是不能在彻底暴露之前赶回去,萧寒宴担心衮王会将矛头指向北境。
他虽然不甘心,却只能回去,他已经辜负了宋暖,不能再让她连宋家和北境都保不住。
萧寒宴没等伤势彻底痊愈,就带着重锦离开了北境。
从始至终,他没有提起过一句那株枯萎的凌霄花。宋暖也就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人曾为了她拼死采摘凌霄花。
萧寒宴没走几日,摄政王也奉召回京,与宋暖辞别。他前脚刚走,宋将军也清醒了过来。
宋将军还不知宋暖与萧寒宴之间发生的事情,看见宋暖的第一眼,他便拉过女儿,将自己在西凉无意发现的事情说了出来:
“阿暖,衮王勾结西凉,私贩盐铁牟利,他这是在养虎为患,野心勃勃,所图甚大,你要告知燕王早做防备。”
当年成王勾结西凉,险些引狼入室,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这才过去几年?衮王竟然也打了同样的主意!
如此心性,实在不堪。若是江山旁落在这样的人手里,被西凉铁骑灭国之辱怕是就在眼前了。
宋将军一心为国,哪怕被毒迷失了心智,也依然心心念念要把这个秘密传递出去。
他正要多问几句,身体又觉得疲倦。方才强撑着说了这么多,已经耗尽了力气,不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宋将军已经没事了,只是身体还未彻底恢复,所以有些嗜睡,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过了这段时间,身体休养过来一些,自然就好了。”
孙湘北简单解释了一下,旋即又为了刚才宋将军口中的那些话,看向宋暖。
“宋姐姐,你好不容易脱离了燕王府那地狱,如今难道还要再回去管燕王的这些糟心事吗?”
如今宋暖早已经与萧寒宴割席,还被太后下旨从皇室玉碟上除了名,实在不必再为了萧寒宴的事情奔波劳累。
宋暖却不这么想,她摇了摇头,解释道:
“不是这个理,衮王勾结西凉,害的是整个大夏。不单是萧寒宴一人之难,更是大夏百姓的灾难。况且宋家扎根在北境,与西凉是多年的宿怨。我若坐视不理,便不配为宋家人。”
“说得好,这才是我宋凌白的妹妹!”
宋暖话音刚落,宋凌白便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虽恨萧寒宴负了妹妹,可这天下不是萧寒宴一人的天下,而是大夏千千万万百姓的家,宋暖有此志向,他只觉得欣慰。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宋凌白静静看向宋暖。
“今日就走,或许还能追上景渊,把这件事情与他早做商议,父亲和北境,就交给四哥照顾了。”
宋暖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正与宋凌白猜测的一样。他也没有再劝宋暖,只是让她多保重。
宋暖带着山姜简单收拾了一个行囊,策马追上先行一步的摄政王。
“景渊,我与你同去。”
宋暖的声音带着几分朝气从摄政王身后传来,他讶然回头,正看见一身红衣,英姿飒爽的宋暖打马追来。
“阿暖?”
摄政王停下马,转身等宋暖跟上。不等他开口追问,宋暖就把宋将军醒来的消息告诉了摄政王。
“衮王狼子野心,他与番邦商队勾结,私贩禁物,我亦是有所察觉,只是一直拿不到证据,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摄政王听后,也是一阵心惊。大夏江山岂能落在这样一个好勇斗狠,鼠目寸光的君王手中?
“年关将至,八方朝拜,这一次西凉使团也会进京,届时趁着鱼龙混杂之际,衮王或许会露出马脚。只是,也要小心西凉使团心怀不轨,借机生事。”
宋暖和摄政王一同抵达京城,街上已经逐渐出现各路番邦面孔。
随着使团一起进京的还有很多商贩,带来了不少新鲜东西,和京城小贩们混杂在一起,一派热闹气象,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两人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回了摄政王府。
虽然宋家在京城有宅子,但宋暖从山姜那里听说了宋白素的所作所为,虽是她咎由自取,可柳姨娘未必会通情达理。
她这次进京,为的是查明衮王谋逆之事,不想多生事端,干脆就应了摄政王之邀,在摄政王府借住下来。
同一时间,摄政王和宋暖回京的消息也被各路人马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