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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阴魂对我的称呼,宁楠楠奇怪的问我。
“他怎么叫你鬼差?”
宁楠楠还不知道我已经正式成为了守夜人,拥有宝册的守夜人,就是鬼差。
我岔开了这个话题,问脚下的阴魂。
“我有话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阴魂急忙磕头。
“是是是,鬼差大人请问,小的一定如实回答。”
“我问你,你是怎么死的?”
阴魂一脸哭丧。
“是被医生害死的!”
被医生害死的?
“怎么害死的?”
阴魂抬起自己的胳膊给我看,我发现在他的胳膊上,有一个红点。
这是打针留下的痕迹。
“有个挨千刀的医生,在我血管里打了一针空气。”
我吓了一跳,赶紧查看他尸体上同样的位置,果然,我在尸体胳膊上,也找到了针孔。
我见过此类的科普报道,如果空气通过血管注射直接打入体内,会引起致命的空气栓塞。
“你出去看看,是外面那个医生吗?”
阴魂飘了出去,又飘了回来。
“不是他。”
“鬼差大人,我死的时候,手术室里有两个医生,一个护士。”
“外面的那个医生和护士,正在给我切包皮,是另外一个医生杀的我。”
另外一个?
“那个医生动手时我明明没有被全身麻醉,却是动弹不得,喊救命都喊不出来。”
“那你看清楚那医生的样子了吗?”
“他带着口罩,我只能看到一双眼睛,是个男的。”
知道是谋杀就好调查了,我让阴魂随着鬼兵去阴间报到了。
我问宁楠楠:“知道该怎么调查了?”
宁楠楠嗯了一声。
她出门把院长和主治医生叫了回来。
“死者进行手术时,手术室里有几个人?”
主治医生指了指尸体。
“我、病人,还有一个帮手的护士。”
三个人?
宁楠楠眉头紧皱。
“刚刚我们把死者的阴魂招来问过了,他说手术室里还有另外一个医生!”
主治医生先愣了一下,随即使劲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当时手术室中,只有我们三个人。”
死者和主治医生说的话不一样,他们两人当中,肯定有一个撒谎的。
我不相信死者在我明显要为他伸张冤屈的情况下还欺骗我,主治医生撒谎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扭头看向院长。
“院长,你们医院的手术室中,有监控吗?”
“有,之前医闹太厉害,我就批了一笔经费,把医院每个房间都安上了监控。”
有监控就好办了,是谁撒谎一目了然。
宁楠楠开了口。
“带我们去看看录像吧。”
“好!”
院长带着我们二人到了监控室,翻出了昨夜的监控录像。
录像有些模糊,但手术室中进了几个人,还是能看清楚的。
一,二,三!
主治医生没撒谎,除了他、病人在外,还有一个护士,总共只有三个人。
死者撒谎了?
不可能!我仍旧是不信。
我问主治医生。
“你们可曾在死者手臂上打过针?”
主治医生回忆了一下。
“没有,他只是切包皮,手臂上不需要打针。”
宁楠楠问院长。
“另外五名死者,还在医院吗?”
“在殡仪馆,病人家属认为这是医疗事故,公安部门要将死者遗体留证。”
宁楠楠打电话给公安局,让他们派法医检查一下,五名死者的胳膊上,是否有针眼。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五名死者的手臂上,都有针孔!
毫无疑问,这五人恐怕也是血管中被打入空气,引起空气栓塞而死。
当然,具体结果,还要等尸检报告出来。
我看到院长额头上的汗明显增多了。
给病人注射空气,恐怕也只有医生有这个条件做得到。
一旦真相落实,别说凶手,他这个院长也铁定要负管理责任,饭碗八成保不住了。
“宁同志,我还是很相信我手下的医生们的,他们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医院里有什么脏东西……”
如果是鬼做的,那他这个院长就没啥责任了……
宁楠楠眉头皱的更紧了,显然她仍旧没有什么头绪。
我笑着宽慰她。
“别愁了,眉头皱多了可是会长皱纹的,小心到时候嫁不出去。”
宁楠楠瞪了我一眼。
“嫁不出去就赖你!”
一个冰山美人在我面前娇嗔,还真有点……奇妙的感觉。
我揉了揉眉,我这是在想什么呢。
我在内心仔细分析了一下,死者应该是没有撒谎,有医生在他手臂中注射了空气。
注射空气时,他浑身动弹不得,甚至发不出声音,这不是人能做到的。
加之监控拍不下这个医生的身影,害人的,极有可能是鬼。
但昨天宁楠楠把整个医院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发现如此厉害的恶鬼。
如果是恶鬼杀了人就跑,那昨晚这个死者又是怎么回事?
回马枪?
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怪!
怪是一种另类的“鬼”,就跟住在我楼上的刘寡妇一样,她会改变周围人的认知。
如果害人的是怪,那么这个寻不到的“医生”,就可以解释了。
要判断是不是怪在害人,要从怪的杀人动机来分析。
余秋大叔之前给我讲的很明白。
怪是一群人拥有相似的执念而形成的。
这里是医院,最多的两类人就是医务人员和病人。
接连死去的六个人都是病人,那执念的主人,很可能是医务人员。
医务人员这个群体,会有什么执念呢?
我想起之前找过我的小护士郎薇,她说医院最近医闹不断,惹得医务人员们唉声怨气,人人自危。
或许正是他们对医闹的怨恨,形成了怪。
我问主治医生:“死者出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惹你生气的话?”
主治医生不理解:“您问这个干吗?”
“你先回答。”
他点了点头。
“死者说让我切的好看一些,要是不美观,他就把我给阉了。”
说完,主治医生急忙摆手。
“我只是心里生气,可没有报复他啊,不信你们看录像,不是我做的!”
我让他冷静些,并非是怀疑他。
主治医生的话,确认了我的猜测。
凶手,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