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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越近,大寨内散发出来的咸腥气也就越重,隐隐带着脏器味儿。
这显然已经不是简单的杀戮了,只有开膛破肚才能有如此效果。
相小峰也无法这样回去报告,起码得摸清楚情况。
可四面木墙皆有胡子守着,大白天想要混进寨内后再出来,那可太难了。
他耐下心来,思索的同时,也在感知着周围情况。
眼下离最近的一面木墙大概有四十多米,在这样的距离内向前摸索,每一步都需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来。
耳朵贴在地上,能够听到大寨内传来的脚步声。
若全体都在行动的话,听声音,这股窜来的绺子数量不多,算上守墙的,应该在四十人以内,这还是往多算的。
三十几人,在大寨内来来回回得走,在搞些什么。
浓重的脏器味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里面的勾当非同小可。
淫祭?
这些胡子是疯了吗?
不对,他们总不至于抢着暴露自身,否则放走几个胡子也就是了。
相小峰还在向前,他用余光扫着守墙的胡子,一个个面带疲色,都眼巴巴瞅着远处,显然不知已经被人摸到眼皮底下了。
身下草丛暗黄,再往前走些,便都是裸露的土地和岩石,好在伴随着他的移动,其身上的外罩色彩也随之改变,使他时时刻刻贴近周围的颜色。
同时在前进过程中,对于四肢身躯的动作也极有挑战性,不能在身后留下印子。
否则,从高处看,一条痕线极为明显,那便暴露了,即使身上披着遮掩物,也无济于事。
他练的是童子功,自是不惧,有惊无险摸到了木墙下。
大寨四面木墙,都是原木扎排立起的,一共两排,中间夯土,最上面横着原木板,供守卫的胡子通行。
但毕竟是处于深林之中,又能搜集多少土壤,所以夯得并不严实,只不过堆起来罢了,而且上方的木板是卡在两排原木之间的,并不需要向夯土层借力。
他伸出手指,对着木墙一扎,粗大的原木就无声洞穿了,里面的夯土露出。
已是深秋时节,夯土遇冷,变得凝实不少,但难不住相小峰。
他将手指探入木洞中,夯土便随之分开,形成一道圆柱形的缝隙。
进而第二层原木同样被无声无息得洞穿。
如此,便能从这一洞口,观察到木墙内的情况。
他才将眼眸凑到近前,便看到了大片的血红。
仔细一看,到处都是尸块,还有一众等待分割的尸体。
胡子们正拿起一副副肠子,又或是头颅等物匆匆忙忙跑向中央区域。
由于建筑遮挡,他看不到最里面在搞些什么。
可毫无疑问的,将人身分得如此细碎,定是在举行某种邪恶的血祭。
正思虑间,在所能看到的视野范围内,跑来了两个散发尸臭的家伙。
驭尸?
可不太像,这两具身子腐败,看裸露的皮肤就知道其强不到哪里去。
但偏偏能够行动,还不时趴伏在地,像狗一般吞食着废弃的人体残块。
伴随着这两个家伙持续吞噬,相小峰能够感知到它们的气机正在一丝丝增强,一些溃败的血肉也缓缓充盈起来。
这两具姑且称之为驭尸,十有八九是驭尸门的人搞出来的。
怎么驭尸门的人和胡子混到了一起……
他身子一动不动,继续贴附观察。
要是潜入大寨,无疑能够获取到更多有用信息,但相小峰洞察形势,没有进一步冒险。
安全第一,信息要慢慢收集。
天光大亮,他掌握的好多手段都不利施展,所以只能以当下方式尽量收集信息,并分析推测了。
大寨内,两具驭尸将这一区域的残块吃干净后,又转到了其他死角区域,相小峰看不到,只得尽量瞟着其他正在分解尸首的胡子。
他们中,很多人显然也是第一次分解人身,往日里并未干过这等细致的活计,刀口粗糙,速度慢,切下来的也不太齐整。
捧着各类部位的胡子,在中心区域进进出出,显得十分着急,若出来后,要的部分还没有处理好,他们中便有人大骂。
“慢慢吞吞,若不够了,可要拿你顶数,献给猖神,算是一份孝敬。”
负责分解的胡子,倒也不恼,只默默干着手里的事。
相小峰对于“猖神”两个字听得格外清楚,当即明白这里面在搞些什么了。
以血祭手段使猖兵成猖神,虽说算不上神祇,可粘了一个神字,却也不凡,一身邪力难以对付。
难不成,是用香堂做的手脚?
他根据当前的情况,马上想出了一种可能。
满堂仙家,若尽数被囚,以血祭方式使其丧失理智,进而彼此吞噬只剩一条仙家时,加以炼化,再度血祭,便有不小的概率使其成为猖神。
这些胡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相小峰把眸子缓缓移开,手轻轻一招,夯土便尽数合拢了,将两面木墙上所开出的小洞尽数堵上。
已经知晓最为重要的信息,他没有迟疑,缓缓转向。
在外罩的遮掩下,他贴附在地,步步远离木墙,直至出了一众胡子的观察视野,才小心起身,飞速向沈元所掌的大寨奔去
胡子们仍在分解尸首,哪里知晓他们所干的勾当,早已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尸无瞧着眼前被尸符封死的香堂,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
人皮符纸,心头血勾勒,且在养尸地久浸,封住六百多年的镇堂仙连同百余条仙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可惜道行低了些,先看看吞噬后形成的猖兵实力如何吧……
他如此想着,身形不断变换位置,查看周围祭纹是否存在纰漏。
七道人血祭纹都是他亲手用黑柳木杆勾勒出来的,每道都在地面延伸七丈,墙面延伸七尺。
香堂被围在中间,屋顶七道尸符,以北斗之状排列,同时血迹勾连,牢牢封死。
“当家的,让兄弟们再快些个,错过好时辰,祭出的猖神实力可要弱上不少。”他返回原位后,对着一旁的胡子冷声说道。
“道长,底下的弟兄都是头一回干这等伙计,在催他们了,这解人和解猪解牛还是不一样,又要保存完整,少了一具可没处找补不是。”
那胡子长着张麻子脸,爽朗一笑,并不介意尸无的态度。
“大家都辛苦辛苦,有了猖神仗身,怎么都好说,要不然林内的山神,千山道人,可都要来找麻烦了。”
尸无手下无人,眼前这家伙又是先天境界的好手,实力大降后,他也只得按耐住性子。
若往日,他怎会如此废话多言。
“道长说的是,我再让人多催催。”麻脸胡子嘴里说着,身形却不动,只盯着那锁死的香堂。
两个家伙半路搭伙,腹内各生鬼胎,不知要搅起何等风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