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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把是手术刀,这一把又是手术刀。
李正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上一局拿手术刀遇到珠大珠强被她噶了,这局拿手术刀不会又被瞿垚第一轮给他噶了吧?
“瞿垚是瞿垚,她玩游戏的风格跟珠大珠强不同,没那么抽象。”
李正在心里安慰自己:“或许她不是狼呢?”
呃……
不是狼也不行啊。
这小胖女人手里只要有刀,是真敢乱砍的呀!
那次两人做搭档,狼人把灯关了,小胖女人直接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胡乱挥刀,硬生生乱刀把能看见东西的狼人给反杀了。
就这种选手,你最好连她的边都别去,容易死得莫名其妙。
“嗯……”
李正沉吟几秒,最后做出一个决定。
为了防止自己又在第一轮被杀,他觉得自己应该离人多的地方远一点。
不去法院肯定是不行的。
现在狼人发现强杀流胜率又高,玩起来又爽,基本第一轮肯定会去法院动三刀。
这种情况下,好人不但不能离开法院,反而更要去法院。
否则人人都想着远离那里,狼人反而更容易开出第二轮技能,死的人反倒比现在更多。
或者换个思路,其他不带刀的好人不去法院,那些带刀的好人可不怕,是不是会去法院找机会跟狼人拼刀?
这时候没刀的好人过去可以分担火力,做带刀好人的替死鬼,只要能换走狼人,哪怕好人二换一都是值的。
除非所有好人无论带不带刀都默契地不去法院,硬生生将狼人强杀流打法遏制在摇篮里,让对局回归到怪奇杀刚开始时那种玩法。
“我是法医,我不怕死,就怕跟上一把一样死得没有价值。”
李正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离开出生点,往法院走去。
“况且高手段位的玩家也都不差,既然我在思考怎么破解狼人强杀流套路,其他人肯定也在动脑筋。”
“我这次过去,不一定会死!”
途中,李正遇到两个跟他同路的玩家,从各自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大家都是一副面沉如水的样子,如临大敌。
路过前往警局的路口时,隐约间眼角余光似乎看到有人在那里走过,身影一闪而逝。
“有人不去法院,在外面晃悠?”
李正心中一动,不去法院的能是什么人?
怕死的好人吗?
亦或者……
中立?
怪奇杀里好人阵营的难处在于没有确认谁是队友之前,大家不是一条心,而狼人从开局时就能确认队友,团结起来有力往一处使。
所以在狼人强杀流大行其道的时候,有好人选择去法院就一定有好人怕死不去法院。
而中立就简单多了,他们往往选择独善其身,所以第一轮避开容易死人的法院,似乎是最明智的选择。
“等会儿记下谁没来,没来的基本可以确认中立身份了。”
李正不动声色,心中暗道。
很快,他来到法院门口,同行的两个玩家不约而同脚下一顿,然后互相对视一眼,又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他俩犹豫了!
李正注意到这点细节,眨眨眼睛。
谁会在法院门口突然犹豫?
好人!
只有好人!
进入法院,记下刚才那两位玩家的站位,李正发现此时法院里连他们三人在内已经来了六名玩家!
“瞿垚没来?”
李正眉头微微一皱:“这把她是中立吗?”
刚这么想着,门外进来一人,扭头看去,不是瞿垚又能是谁呢?
她还是游戏开始前那副严肃的表情,哪怕看见李正,也只是凝重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随即,她脚步慢移,在法院里每个人身边都停留了短暂两秒。
最后,她回到法院门口李正附近,安静地站着,一声不吭。
李正看着她,迟疑两秒,凑近两步轻声问道:“要对下身份吗?”
“别过来!”瞿垚如临大敌,整个人有点神经质般往后跳了一大步:“保持安全距离!”
哦?
李正忍不住挑眉,跟珠大珠强截然不同的反应,这瞿垚不得是个好人?
“我知道你很紧张,但你先别紧张。”李正试着又往前走了一步,安抚道:“我是好人……”
“滚远一点!”瞿垚眼神中突然冒出一股杀气,厉声喝道:“我现在不信任何人!”
确定了。
二次试探后,李正心中一定。
瞿垚绝对是好人身份,但这一轮她不可能相信自己,所以如果自己跟瞿垚这轮都没死的话,下一轮就能相认组队了。
“好好好,我退后,你别这么紧张。”李正举起双手,行法兰西军礼往后退出两步,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道:“我就是想跟你对个身份。”
退至一旁,李正忽然想到,瞿垚紧张成这样,该不会手里有刀吧?
因为担心第一轮就被狼人噶了,所以对谁都抱有敌意?
换个思路想想,如果是不带刀的好人,其实死了也就死了,被狼人杀死反而能让别人看清谁手里有刀,也方便带刀的好人精准定位目标。
那么手里有刀的好人呢?
是不是得像瞿垚这样,尽一切所能为之力保存自身?
所以顺着这个思路推算,瞿垚在李正眼中已经是一张带刀好人牌了。
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也是李正不明白瞿垚为什么要去做的行为——她刚来法院时在每个人身边都停留驻足了两秒左右。
当时她可不像现在这样抗拒别人靠近,反而在主动接近别人。
更何况,算技能时间,这会儿狼人技能还没冷却完呢,至于这么紧张么?
或许是因为认定瞿垚手中有刀了,李正接下来对瞿垚分外关注。
他发现瞿垚接下来变得很安静,一双眼睛半眯着,时不时便看一眼法院里其他人,似乎在想什么。
也就在这期间,又有三名玩家依次从外面走入法院。
至此,法院里已经来了九个人,而一直在默数时间的李正知道,距离狼人动刀还有大约二十秒左右。
李正默数时间,其他人也在默数。
有人在悄无声息地往更角落地位置挪动,也有人站在原地不动无所畏惧。
随着倒数计时距离狼人可以动手的时间越来越近,李正观察别人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心中不断更新每个人的动作和表情。
可惜,因为大脑配制不是顶配,没多久就有点精神力难以集中了,就好像这辈子所有的杂念都在这一刻迸发出来了似的,疯狂搅乱李正的思绪。
这是用脑过度的表现,也是李正平日里写小说最讨厌的状态,一旦这种状态开始就很难停止,不受他本人控制。
就在李正尝试逼迫自己把大脑放空时,法院外面又有人进来了。
这次进来两个人,两人一前一后,几乎是卡着狼人技能冷却之前不到十秒的时间赶到法院。
李正此时大脑还处于一个强制放空的宕机状态,本能地往一旁走了两步。
紧接着,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刀光。
噗!
血光迸溅,伴随着一声怒吼:“所有人不许动!谁动谁就是狼!!!”
这一声正气凛然的怒吼深入灵魂一般,李正瞬间回过神来,定睛看去。
只见刚刚进入法院走在前面的那名玩家已经身首异处,尸体就躺在自己面前不到两步的距离,看走位似乎是想靠近自己身边。
而另一个人则是愣在尸体后面,呆呆地看着瞿垚。
“我草!”
有人紧跟着反应过来,大喊道:“愣着干啥,拍警啊!”
“谁喊的?不许拍警!”瞿垚一反常态,吼了回去,那双眼睛瞪得好似佛门怒目金刚一般,被她看一眼遍体生寒。
小小的身体迸发出大大的能量,这一刻整座法院里连带着尸体在内总共十一个人,居然无一人吱声。
尸体:“???”
“法医!”
瞿垚震慑住所有人之后才放缓语气,问道:“有没有法医?过来验尸!”
难怪不让拍警,原来在找法医。
等等……
法医?
李正看了眼自己底牌,他就是法医啊。
“我!”X2
李正抬手应答的同时,那个最后进入法院的玩家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跟李正同步举手。
“你是法医?”李正震惊、不解,转头看过去,刚好跟那人对视。
甚至忘记上前验尸。
“我……”
那人突然一个前冲滑步,猛地跃起扑向尸体。
“拦住他!”
“快拍警!”
有人反应很快,惊呼出声。
与此同时,法院里又有两人对身边玩家举起了屠刀,准备趁乱杀人。
啪!
瞿垚本就站在尸体边上,抢在假法医前面,一个弯腰将警报拍响。
开会了!
“我去~”
李正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长舒一口气。
他这会儿只觉得脑子阵阵发热,还有点没缓过神来。
这局游戏真是比以前每一局都要难受,法院里人太多了,他想记的信息也太多了,导致后来有一段时间浑浑噩噩,不太清醒。
此时瞿垚终于拍警,进入会议室后,他才终于放松下来,有时间回顾一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首先是坐位,跟上一局一样,他这把又在一号位。
瞿垚在九号,被杀的那位是十号,跟李正同时跳法医最后扑向尸体的是十一号。
“然后……”
李正皱眉,食指在眉心上下划动:“好像有个人从头到尾没来法院。”
一个个头像看过去,最后视线落在十二号身上。
“就是他!”
十二号从开局直到拍警,是唯一一个没有在法院露过面的。
“这局有点乱,先让我捋一捋……”
李正趁着瞿垚这个报警人发言的时候,把记下的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首先,瞿垚确实带刀,而且她刀了一个最后来法院的玩家并且杀完人之后震慑住全场找法医验尸,她的所有行为必定铁好!”
“但她应该不是审判,审判杀人自己不倒牌,死者必定为坏!”
“只有刀匠盲开一刀,才会像瞿垚那样找法医出来验尸。”
“所以瞿垚得是刀匠!”
“她绝对铁好!”
“而十一号当时跟我一起跳法医,后面被我点破之后又有扑向尸体的动作,那么他跳法医不是为了验尸而是想要咽尸,他是喰种。”
“然后十号跟十一号几乎是前后脚进的法院,十号没有选择离他更近的人,而是往我这边走。”
“所以十号大概率跟十一号对完身份了,他是铁狼!这应该也是他来法院这么晚的主要原因!”
想到这里,李正感觉自己脑仁发痒,忍不住摩挲了几下手指。
“完了,脑子好痒,这是脑组织增生要长脑子的节奏?”
“顺着刚才的思路往下推,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当时瞿垚能一句话镇住所有人,包括隐藏在人群里的狼人了。”
“假设十二号……呃……不用假设,十二号肯定不是红名,不然狼人强杀流大行其道的时候,他没理由不来法院。”
“再排除掉十号这个后来的以及十一号是喰种,所以当时法院里九个人中有三个红名,其中一个红名是卧底。”
“瞿垚杀了十号这个红名,另外两狼在那一瞬间分不清死掉的究竟是狼还是卧底,所以才会突然心生忌惮,没能及时出手跟刀杀人?”
“不对不对……”
李正双手十指交叉,放在鼻子下面用手肘撑着桌面:“狼人有什么好忌惮的,没有跟刀不是忌惮而是节奏被瞿垚抢先一步给打乱了。”
狼人强杀流打的就是一手出其不意,生死只在一瞬之间,这一瞬之间产生的迟疑足够改变很多事情。
“比如说……瞿垚杀人后,好人里会不会有狂人已经红眼?”
“这时候狼人在瞿垚镇住所有人的机会狼人跟刀,是否会碰上红眼狂人,然后再被反杀一个?”
手指下,李正嘴角微微上翘:“狼人强杀流毕竟是刚被开发出来的套路,不但好人不熟悉,大多数狼人对这个套路其实也不熟悉。”
准确说,应该是大部分玩家都对这个套路不够精通。
其实在那种情况下,狼人不应该迟疑,更应该不管不顾,先把手里的技能用掉再说。
届时,无论拍警与否以及第一个出刀的是不是好人,狼人都有更多转圜的余地。
他们甚至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把第一个出刀的好人给拉到自己的狼人阵营里!
不是说让对方帮狼玩,而是让其他看不见身份的人相信其为狼,先把这第一个动手的人给投票点出去。
“绣春刀真的是奇才!”李正不由感叹,道:“简简单单一个狼人强杀流套路,居然有这么多可以挖掘的空间,今后整个怪奇杀所有对局里的氛围都将因此而改变!”
理顺了思路后,李正只剩下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找到剩下的两狼分别是谁,然后一个一个全部打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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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号发言。”
“人,我杀的!”
“警,我拍的!”
“我,好人带刀!”
“十号,绝逼铁坏!”
“我技能都快冷却了你才来法院,你来得这么晚,你能是什么好人?”
“而且十号进来后直接往一号面前冲,他那个走位就不对劲!”
“反正你们狼人现在都玩强杀流,那我手里有刀,看到怀疑的目标肯定要出手,不然游戏结束了还一刀不开,我不是亏大了吗?”
“我就赌十号是军火被我宰了,我跳起来跟你们狼人打,我是刀匠,有种狙我!”
这会儿李正还在分心理顺思路,没有仔细听发言,否则一定得感叹一句:回来了,那个熟悉的小胖女人终于回来了!
“另外两个狼人是谁?你们敢不敢站出来打?”
“你们要是认怂,这轮我杀一只狼再顺带把你们的狗也给端了!”
“十一号喰种,拍警前他往尸体上扑,大家当时都看见了对吧?”
“……”
停顿几秒,瞿垚继续说道:“怎么?三十秒已经过了,军火这都不狙我?”
“我都骑你们狼人脖子上了,你们这都能忍?”
“那十号肯定军火走的,我是刀匠,我铁好!”
“先出十一号,拿到喰种牌就给狼人当狗是吧?这局狼人不出来保你,就先把你打飞!”
“过!”
别看瞿垚这么嚣张跋扈,实际上暗地里她手心里的汗都快滴下来了,她两条腿都开震动模式了,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激动或者后怕。
“十一号发言。”
“哇~~~~”
轮到十一号,他开口就是一声悲切地哭嚎:“爸爸,你死得好惨啊爸爸!”
“我开局认祖归宗,跟着爸爸一顿饱饭都没吃上,爸爸你怎么先噶了呀!”
“啊……!”
“爸爸没了,当儿子的总不能饿死,所以……”
“所以孩儿不孝,只能换阵营了。”
“妈,我当你的狗,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这轮别投我呀!”
“求求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婶婶阿姨,先放我一马。”
“孩子只想吃口饱饭,孩子有什么错?!”
“我刚才误入歧途,现在我迷途知返,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看在我这么诚心悔改的份上,让我再活一轮吧!”
我草……
李正终于理顺思路,可以专心听发言了,结果十一号就给他来了这么一段表演,给他整得后背发麻。
仔细看看十一号的头像,看上去年纪不小,最起码得接近三十岁了。
这把年纪还能玩得这么抽象,对此李正只能评价一句:好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