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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扑通通的乱跳,十分好奇老乞丐挖出了个什么玩意,凑过去看,老乞丐拿脏袖子三两下把那东西给擦干净了,我定睛一看,就呆住了。--
我以为老乞丐大费周章深更半夜的跑来挖宝,一定挖出了个大东西,没想到那东西非但不大,甚至一文不值,它就是一只红色的绣花鞋,鞋子湿漉漉的,里面还塞了不少淤泥。这东西丢大街上,都没人愿意捡,我真不知道老乞丐神秘兮兮的带我来挖这玩意干嘛。
我看了一眼,就索然无味的没再看了,心说这老头儿不但怪,简直非常古怪,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捞个破鞋子出来做什么,还当宝贝一样藏起来,生怕人家抢了是怎么着?
老乞丐又四处张望,小心翼翼的把绣花鞋塞怀里去,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老乞丐跟我边走边说:“你这傻小子还别笑话我,这东西可是件大宝贝,咱们对付姓沈的,有了它,就有了几分赢的可能了?”
我越听越糊涂,道:“一只破鞋子就能打败姓沈的,你当他纸糊的呢?”
老乞丐神秘兮兮的说:“这东西可不是凡物,它是当年一位很重要的人穿过的鞋子,这鞋子上不但留下了她的气息,还留下了她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端的是十分厉害。”
我被老乞丐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原来这普通的一只烂鞋子,还藏了这么大的玄机,真让我大开眼界了。
老乞丐说:“你以为这口古井是什么东西,半个多世纪以前,你家老太爷杨大先生就是在这口枯井里,挖出了阳宅养阴术的阴谋,枯井里的东西,必定就不会是俗物。”
我早猜到了这种可能,可经老乞丐嘴里证实,还是让我一阵激动,暗想原来真正的枯井真就在张家别墅,而不是老弄堂里的赵家老宅,一直以来,我们都犯了巨大的错误。以为当年赵家宅被下阳宅养阴术的是老弄堂的老宅,却不知真正的赵家宅遗址是张家别墅。
我又想既然捞出绣花鞋的古井就是养阴宅的枯井,这双绣花鞋必定大有古怪,老乞丐说鞋子是一位重要人物穿过的,里面锁了她的一魂一魄,我就想这个重要人物到底是谁?她又怎么会把鞋子丢进那口邪恶枯井里呢?
问老乞丐,老乞丐说:“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一阵吃惊,就听老乞丐道:“她便是你的小恋人张蕾蕾姑娘了,要不这鞋子怎么就落在她家门前的枯井里呢,是有大原因的。”
老乞丐这么一点拨,我就豁然开朗了。我第一次在张家别墅的螭吻布火风水局里见双方围棋厮杀,木雕鱼滚下茶几,小女孩儿围着茶几蹦蹦跳跳唱歌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半个多世纪前的赵家新宅。
赵司令专门辟出一座大屋来供那小女孩儿,供的牌位却是一片空白,我思考再三,就认出小女孩儿的样子,跟张蕾蕾有几分相似,当时就产生了怀疑。更可怕的是,我在赵家新宅的枯井里,甚至看到了张蕾蕾的脸,这又意味着什么?
张蕾蕾跟我说她根本不是人,我起先不信,认为她这是在找借口甩我,可是看到这些,我终于信了。这双鞋款式花色古旧,是古物无疑,也就是说,张蕾蕾就算是人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能横跨历史,显然就是非人了。
我们一老一少在济城萧瑟的街头边聊边走,寒风肆虐,我却并不觉得冷,听老乞丐的意思,只要有了这只绣花鞋,夺回我杨门风水枣罗盘便算有望了。我问他个中原因,他却说:“咱们会着了沈昭明的道儿,不是因为他本身厉害,以他的修为,想这么轻易制住我是不可能的。他手上有个厉害的东西,咱们的绣花鞋,就是克那东西的宝物。”
老乞丐的话我听在耳朵里,依旧一阵茫然,不明白他所指的沈昭明手上的宝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再问老乞丐,他却并不回答,只说我们去找姓沈的,你总有一天会看到那东西。
我一颗好奇心被老乞丐吊的想死,却又拿他没办法。我们走到长途客运站,我的意识是先找家旅馆酒店之类的地方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早起坐车去省城。
老乞丐白了我一眼,说:“住酒店旅馆也可以,你有钱吗?”
我把浑身上下摸遍了,摸到一百五十块钱人民币,我说:“够了够了,咱俩合住一屋,在附近找家旅店,估计一百块钱就能搞定。”
老乞丐斜了我一眼,说:“那去省城的车票钱是多少?”
我一愣,说:“一人七十五,两人刚好一百五十块。”
老乞丐说:“咱们拿一百块钱住了酒店,再拿五十块钱去坐车,人家让你上坐吗?”
我摇摇头,又急道:“我身上只有五十块钱了,这不是还有你吗,老爷子你一代奇人,口袋里不至于没点儿底子吧?”
老乞丐直摇头,把他衣裤的口袋都掏了个遍,就没一个完整的口袋,老乞丐道:“你也不想想,我一个臭要饭的,要真有钱谁还他妈要饭去呀?你找要饭的凑车票钱,这不是扯淡么?”
我被老乞丐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按他的意思,就地垫块破棉袄,两人挤在一起取暖,在候车厅的过了一夜。
我这人虽不是大家出来的孩子,却也一直衣食无忧,过的是不必经受风吹日晒的日子,跟要饭的睡汽车站,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老乞丐倒头就睡,呼噜声把旁边躺椅上睡觉的小姑娘都吓哭了,我紧挨着老乞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伴着老乞丐的震天鼾声,我愁肠百结,怎么都睡不着,过了一会儿身上又发痒,想来是老乞丐身上的虱子跑到我身上繁衍生息了。
这一整个晚上我都睡不着,半睡半醒憋的难受,我甚至一度想回家睡觉去算了,或者先去附近订个酒店睡一晚上,明天再回家找我妈或老曾要车票钱。
我迷迷糊糊的胡思乱想,就听老乞丐在说梦话:“事事靠别人,你何时才能长大;处处不自己,你何时方能成人?”
我听在耳朵里,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就开了窍,想我杨晓天这辈子没吃过什么大苦,要想成就一番事业,真正把我杨门风水奇术发扬光大,就凭我现在这副性子怎么能行?只有经历非人的磨砺,才能成就非人的大事,我在风水术数这条路上还没上路,先就想着靠别人过上舒适的生活,实在是可怜可叹。
于是,我不再计较这恶劣的睡眠条件,平心静气,心如止水,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一直处在老乞丐层次分明的鼾声中,不知不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我一觉醒来,就听到四周都是嘈杂的声音,售票窗口前已经排了老长的队了,我们急忙爬起来排队,老乞丐对我说:“这才是你人生开始的第一步,前路漫漫,这点苦根本不是苦,你一定要记住了。”
我点了点头,把老乞丐的话记在心里。
我们坐上开往省城大巴上的时候,老乞丐时常回头望向济城的方向,我见他眼神惆怅,不知是喜是悲,仿佛满怀心事。我知道他担心跟省城大人物沈昭明的一战,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有信心,可是我们身为杨门子弟,为了我杨门声誉,就算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我们必须用我们杨门奇术,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老乞丐突然对我说:“孩子啊,你虽是杨门嫡系,却丝毫不通我杨门风水术数,这于理不合。我知道你师父是位奇人,你又学了四大风水大派的赖氏青乌术,也算身怀绝技,可杨家人就要学杨家的东西,我现在就传你杨氏风水,你学还是不学?”